青丘一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0章 第二十回,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青丘一梦,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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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嗤笑一声,似有些不屑,又是无奈“别人我不知道,但唐别卿唐太医与周兴伟周太医可信,一定要保他们平安,不然届时即使皇上归来,受了什么伤,咱们不通医理,还不是太医说什么是什么?届时,才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而是哪位太医给皇上看诊,这里头的差别可大了。”

皇后一个激灵恍然大悟,抿抿唇似要说什么,昭妃已道“太医院的人我都不敢说,但有一个人,石鑫和老太医与鳌拜来往极密。”

她这话一出,满座皆惊,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昭妃回头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贴身宫女,其中一人惊慌低头,昭妃一扬嘴角,似是讽刺,十分冷淡,“我亦是大清臣民。”

其勒莫格拧着眉,问“那唐别卿唐太医……当真可信?”

“可信。”娜仁道。

“好。”其勒莫格点点头,行礼便要告退,皇后忽道“博尔济吉特大人!”

其勒莫格忙道“臣不敢当。”

皇后拧紧帕子,一咬牙,道“章知微,章太医,可信。”

她这话一出,秋嬷嬷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十分着急,皇后摇摇头,对她道“嬷嬷,大局为重。此时能多保下一位太医,便能给皇上多一分生机。”

况且朝中与宫中太医有往来的人家不少,章知微医术虽然不错,在太医院里却并不是什么紧要位置,窥探不了圣体,让人知道无妨。

她言罢,又将几个身上有力气的太监指给其勒莫格,其勒莫格领命而去,皇后才对娜仁一笑,道“慧妃娘娘好胆气,好智谋。”

“不过拾人牙慧罢了。”娜仁道“刚才那样的威势下还能从容开口,皇后娘娘才是让人敬佩。比之娘娘,妾身多活这两年,仿佛也只练出一身凭着家世耀武扬威的纨绔做派。”

她是刻意诙谐,也确实让殿内人忍俊不禁一下,然而转瞬,便又都开始挂心康熙的安危。

隆禧到底还小,刚才又哭又闹的,情绪太过激动,没一会儿就困了,乳母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皇后道“抱着阿哥去内殿炕上歇歇吧,这会子,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隆禧离开这眼前就是了。

乳母忙忙应着,上前来抱隆禧,隆禧扯着娜仁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娜仁被他看得心都软了,低头哄道“去吧,去睡一觉,醒了皇兄就回来了。”

果然不出娜仁所料,噶布喇主持,索尼与苏克萨哈盯着,鳌拜没在侍卫寻人中搅浑水动手脚,很快就传回了康熙的消息。

一听內监传说人找到了,皇后猛地松了口气,手中抓着的茶碗跌落在地她却无暇顾及,噌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要出去。

娜仁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又按住了猛然站起也要往出去的佛拉娜,道“这会人还没回来,出去也是添乱,不如把太医召来,备好药品热水,就等在寝殿里,岂不更方便?”

“对。”皇后一叠声地吩咐“快传太医,让茶房烧好热水,巾帕绷带都要备干净的,创伤止血的药品、紫金锭活络丹都备好了,咱们去皇上寝殿,参汤养心汤也都要备好的!”

难得这样的关口,她却没有着急乃至失了章法。

等到康熙被人带回来的时候,已是万事俱备,太医一群涌了上来,其勒莫格转身的瞬间匆匆对娜仁道“确实有‘刺客’混进了太医们的驻地,许是看不上这群‘文弱书生’,派去的人不多,都被拿下了,不过嘴很硬,没问出什么。”

“也问不出什么,没准儿过一会,就要传来他们服毒自尽的消息了。”娜仁眼神冷厉得吓人,康熙一身是血地回来,着实让人心惊胆战,她也吓了一跳。

福全、常宁两位也负了伤在身,皇后指了两位太医过去给他们疗伤。这二人不同于康熙,无论太医是不是鳌拜的人,都会尽力医治,故而皇后并不担心,只攥着帕子站在落地罩帐子下,盯着给康熙诊治并清洗伤口的太医。

听到太医说“出血虽多,却未伤及心脉,好生安养,便能恢复如常。”唐别卿说着,又从药箱中取出丸药,与诸太医看过,对皇后回道“现下,微臣与皇上用止血通络的丸药,再以针刺止血,开一方养心汤……”

“养心汤有。”皇后忙道“小茶房备着的,还不端了来?”

唐别卿道“既有,便用养心汤送服此丸药最好。”

一番忙乱之后,总算将康熙的伤势处理好了,几位太医下去商讨方剂,娜仁见皇后站在床旁滴着泪拧帕子,走过去轻声道“索中堂在外,许是有话要与娘娘说,也过膳时了,命厨房备些简单点心,为了寻皇上,都忙乱一上午了,且先给前头诸位大人送去。再有,听太医说,皇上这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能醒来的,您一时着急也无用。”

皇后道她说的是,将手中的帕子拧干递她,左右看看,又问“佛拉娜呢?”

“她去看太医们开方了。”娜仁指指床上,“她贯来胆气弱,那样大的一个血窟窿,把她给吓坏了,方才哭得什么似的,又怕耽搁太医们针灸,强忍着没出声,这会又不放心,想是要再细问问。”

说着,又道“昭妃被人叫了出去,张氏她们也退下了。”

皇后握住娜仁的手,似是微微有些感慨,恳切道“今儿多亏有你,不然本宫真要自乱阵脚。你在这看着皇上,本宫出去看看?”

“好。”娜仁轻轻答应一声,目送皇后离去。

康熙这一昏睡就过了一个日夜,当夜又起了热,烧得额头滚烫,皇后与佛拉娜都揪心极了,偏生太医们都说无甚大碍,只开了方子退热,按时给伤口换药,绝口没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娜仁一见康熙回来,虽然身上带着伤,心里也有了底,还能安慰皇后她们几句。

当日夜里是皇后与佛拉娜留在寝殿守着,娜仁早起梳了妆,换了衣裳带着人往康熙寝殿去,迎面正碰上皇后打里头出来,忙要欠身。

皇后没等她行全礼,便将她扶住了,道“无需多礼。”

她脸色憔悴,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此时轻叹一声,道“热倒是消下一些,只是迟迟未醒,我先回去梳洗一番,你进去看看,佛拉娜还在里头守着,你劝劝她。保不准几时皇上醒了,她哭得眼睛肿得核桃似的,皇上见了又要心疼。”

又道“本宫洗漱一番就过来,慧妃可用过早膳了?”

“未曾用过,本想让人传膳在这边,怕您与佛拉娜也没用过。”娜仁摇摇头,皇后微微一笑,道“慧妃有心了。”

昨儿那一遭过去,她对娜仁的态度便不一样的,话里话外隐约透着亲近,神情姿态更为自然,娜仁投桃报李,自然没有对她酝酿高贵冷艳的气质。

娜仁进去的时候佛拉娜正在床头拧巾子,凉水浸过的手巾叠了几叠,换了康熙额上敷着的巾子,听见娜仁进来的响动,她回身一看,轻声道“你来了。”

她还穿着昨儿的衣裳,脂粉半消,神情恍惚,发髻微微有些松散,一身都是说不出的狼狈,眼睛果如皇后所言,肿得核桃似的。

娜仁上前好说歹说把她劝走了,叮嘱雀枝“替你家主子好生梳洗一番,最好哄她睡一觉,这时节熬夜可是最耗心血的了。”

雀枝苦着脸“唉”地应着,扶着佛拉娜慢吞吞往出走。

康熙醒来时外头已然天光大作,他睁眼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一片,恍惚见到床前有个人影,然后仿佛有一双冰凉的手贴在他的额间,凉凉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可算是醒了。”娜仁大喜过望,将他额上替下的巾子撂在床前的铜盆里,忙命人进来,又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快润润嗓子,皇后和佛拉娜在这儿守了一夜,刚走你就醒了,你再不醒,她们可真是要急疯了。”

康熙靠在床头喝了半盏温水,梁九功等人一溜烟地进来,又传太医又端参汤,康熙却微微笑道“方才半睡半醒间,见阿姐在床边的身影,仿佛回到幼年时,京郊的小房子里,朕出痘,烧得头昏脑涨,也是阿姐寸步不离地守着。”

“您这回可说错了,我这次可没寸步不离。”娜仁摇头轻笑道“我想要寸步不离,也得挤得着地方啊!皇后和佛拉娜把你床头围得水泄不通,我今儿一早才把她们赶回去梳洗。把小茶房炉子上温着的荷叶粥端来——”

她向琼枝一扬脸,然后对康熙道“昨儿晚上我让人备下的,这会温了一夜多了,若你再不醒,我就要带人把它分了。”

康熙虚弱地笑着,“可见该是朕的就是朕的,命里该有的。”

他还有心思说下,娜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猛地落了地,低低一叹“再没有下次了。”

康熙抿抿唇,强抬手拍了拍娜仁的肩膀,又忍不住“嘶”地痛呼了一声。

正巧太医敢来,娜仁忙让出地方给太医替他换药。

太医院自然用了阵痛的方子,不过康熙右肩的伤不轻,还不好擅动,娜仁示意梁九功过来,端起粥碗拿着小调羹煨粥,康熙虽有不耐,但他左肩也摔了一下,这会被包得不能轻易动弹,只能让人喂着一口口喝。

就他喝粥的空档里,皇后匆匆赶来了,康熙对她一笑,道“听阿姐说,凤凰儿在此守了一夜,辛苦你了。”

他声线温柔,听得皇后眼眶一酸,连声道“没什么辛苦的。”

料想他要召见朝臣,娜仁叮嘱梁九功取了新寝衣与一件披风来备在床头,端起空了的粥碗,道“我去膳房看看,给你预备些吃食。”

康熙点点头,“阿姐辛苦了。”又道“皇后留下。”

娜仁一出了康熙寝殿,就见乌嬷嬷捧着手炉侯在外头,忙迎上去“嬷嬷您怎么了来了?”

又瞪了乌嬷嬷身后的岂蕙一眼“就让嬷嬷动,这大冷的天儿,也不拦着点。”

“娘娘别骂她了,是老奴不放心您。”乌嬷嬷将手炉递给她,替她紧了紧斗篷,轻声道“老奴听皇上醒了,料想您不会在这边多待,八成是要去膳房,便让岂蕙升了手炉带出来,也是不放心您,才与她一道过来了。”

娜仁闻言,神情柔和几分,对岂蕙道“是我错怪你了。”

岂蕙笑吟吟道“主儿心疼嬷嬷,奴才们都知道,哪有什么错怪的话呢?”

娜仁便道“让你琼枝姐姐赏你。”

再没有比这更直接的好处了,岂蕙笑嘻嘻谢恩,“就是真让您骂几句,也值当了。”

主仆几个慢慢往膳房去,娜仁也没真上手,星璇来借了个灶眼,在娜仁的指挥下备了两样康熙喜欢又不必戒口的小菜,蒸了松软的甜糕,膳房上还炖着人参鸡汤,也盛了一盅,娜仁心里掐算着时间,搬了把椅子在廊下坐,没着急,等皇后身边的九儿摸了过来,才道“皇上的膳食备齐了。”

九儿笑盈盈一欠身,道“正是娘娘让奴才寻过来呢,道皇上召了大人们,这会子也快完了,方才那一碗粥不当什么,定然饿了。”

娜仁道“可不就等着你来呢吗。”

惦记着康熙的肚子,娜仁带着人略加快了脚步,到那边从寝殿后门入,还是没避开前朝的大人们,便避在屏风后,待官员散尽,才往内殿去。

康熙寝衣外披着披风,倚着枕头靠坐在床头,面色苍白略显疲态,听见娜仁进来的声响,虚弱却不气弱地笑道“可听说了,阿姐临危不乱舌战鳌拜,女中豪杰啊。”

“快别说我,羞死了。”娜仁横他一眼,嗔道。

康熙好笑地微微摇头,收敛了肃容,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气,问“都是什么?好香的味道。”

“太医说了,辛辣之味要忌口,看膳房的秋白菜好,用糖醋汁调了,酸酸甜甜的,也和你的口味,还有两样小菜,都是清爽可口的。膳房的人参鸡汤是用砂锅文火慢炖出来的,我看极好,也盛了一盅,还有一笼枣泥粟香糕,松软香甜,最可口不过了。”

梁九功带人抬了一张矮几过来摆在康熙床前,娜仁一样样将吃食取出来,皇后方才在康熙身边侍奉茶水汤药,这会嗅着香气,不免觉着腹中饥饿。

康熙先问“皇后用过早膳了吗?阿姐该也没用过。梁九功,命人将皇后与慧妃的膳食传进来,就在内殿用,咱们说说话。”

梁九功忙应了“嗻”,没多时,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张条几进来摆在当地,又有两个软墩,宫人捧着各样添漆大捧盒鱼贯而入,将一样样吃食摆上,可比康熙的病号餐丰盛多了,看得他极为眼热。

皇后道“这枣泥粟香糕是个什么说法?我从前也没听过。”

说话间,梁九功正把竹编的小笼屉掀开,露出里头红酽酽的宣软点心,康熙迟疑着道“枣泥不过红枣罢了,素香……红枣已是素的了,再用素香二字,岂不累赘?”

“那可是你们想岔了。”娜仁笑道“这粟香的粟,是小米儿那个粟,这糕是用小米浆合着枣泥、牛乳蒸的,最温补养人不过。”

又道“也是这时节,季秋将将要过,不敢补得太大,不然怕你火气上行,带着伤更难受。这糕,红枣养人、小米温补,再用牛乳调和,看着不出挑,其实很养人,里头的讲究门道多着呢,废了人多少心思,星璇都要让我磨叨得烦了,真算起来,花的心思可比这一桌吃的都要多。”

康熙听她说得意有所指,摸摸鼻尖讪讪一笑,“朕不过是看你们大鱼大肉的,心中不平罢了……梁九功,赏星璇两匹缎子,告诉她,难为她跟了个唠叨又繁琐的主子了。”

“皇上!”娜仁知道他有意说笑,也配合着他,俩人一唱一和地,仿佛昨儿提着没敢放下的心都渐渐松了。

就这样,三方落座用着膳食,梁九功、九儿、琼枝等在旁侍候,皇后心里记挂着的一件事放下,便觉出饥饿之意,连用了几块小饽饽,姿态虽优雅,却也看得出她的急意。

这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呢。

娜仁在对面看着,嘴角微微掀起,忽地听康熙轻叹着道“昨儿难为你们了,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娜仁这才明白康熙非要留她们用膳的意图,皇后的眼圈登时红了,好半晌才哑声道“您安好,妾身们怎样都不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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