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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孩子带回去之后,却发觉束手无策,想掩人耳目是不可能的了,必须去叫太医来。

那孩子却颤抖道“别!别......别叫人。”

“小殿下,你是不是中毒了?那必须得叫太医啊!”

“没有......我......你别管我!”说着,这孩子竟挣扎着要起身,又?无力的倒下。

娴娘连忙道“好好好,我不叫人,你不要乱动。”

方才听他迷迷糊糊的叫“母后”,难不成这位就是五皇子?

娴娘再去翻看他?腰间玉佩,麒麟纹路的反面,果然是个“五”字。

唐渊舟又?吐出一口血,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呼吸愈发微弱。

“五殿下,你这样不行!必须找太医过来,你先前吃了什么吗,中了什么毒?”

“不行!别......我不是中毒......我缓一缓就......好。”

娴娘花了许久才?确定五皇子的确不是中毒,而是胃部出血了,以至于不断的呕血。

不是有人下毒那太好了,否则娴娘想护住五皇子的想法宛如螳臂当车。

“这太严重?了,你会死的。”

小唐渊舟胃疼的生不如死,自暴自弃道“那死了吧......”

“不行!等我去讨要些对症的药。”

“......”孩子张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昏了过去。

娴娘也是一穷二白,这宫中的任何事情都是要使银子的。她花掉那点微薄的积蓄,为唐渊舟弄了些药来,慢慢喂进去。

小唐渊舟醒来后,见?眼前温婉年轻的陌生女子,最终抿唇淡漠道“多谢昨日救命之恩,来日必然相报。”

娴娘自是不求回报,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潦倒又?可怜的孩子能给她什么。任凭谁也想不到,这一句许诺,竟是属于未来的真龙天子,九五之尊。

“小殿下,奴婢本就是个平庸愚钝的,没有什么追求,无所谓回报。记好了这地方,以后若是身体不适,或者无聊寂寞时,都随时可以过来。”

唐渊舟点点头,他?周身气场与年龄外貌完全不同。冷漠孤僻,不笑,眉眼间是无光的沉寂,也不喜多言语。娴娘也没见过一个孩子可以展现出那么入骨的阴鸷而沉默,又?傲到了骨子里,即使破衣烂衫食不果腹,他?也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

娴娘觉得这孩子实在太不寻常了,但还得温和道“吃点东西吧?”

弄了些白粥来给他?喝,却见他?喝了几口粥就不动了,脸色依旧还是惨白,于是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唐渊舟慢慢点头。

他?看着是轻描淡写,但娴娘也发觉他?胃疼的厉害。他?的手在暗处紧紧攥拳,有些发抖,只是一声不吭。

“那里还有些药,待会我端去,喝些药或许会好些。”

当年与皇后有关的那些事,不是娴娘敢多问的,因此只假装不知道,反正五殿下也不打算说。

她对于唐渊舟的生活境况。的确无力帮忙。

唐渊舟虽然年少,但自知现状,从不去找她,也不与她交谈或联系,免得给无辜的人带来祸患。

唐渊舟讲述时,自是没那么详细,只是简明扼要的讲了几句,见?沈烟的手在盘子里摸了个空,又?叫宫女去再给沈烟端些糕点来。

“待我登基之后,遣散了那些品级低的嫔妃,顺手杀了曾经欺辱过我的那些,也就不剩几个了,娴娘腿脚不便,自言不想走,我给了她个封号,时常去看看她,也就无人敢欺辱她了。”

这生活还算惬意,往日吃饱穿暖就算快乐,如今可以锦衣玉食,又?有天子庇护。

虽然惨烈之后的血腥在这普通的后宫女子身上烙下深痕,但比起他人,毕竟还是走运。

“那她的腿......”

唐渊舟摇摇头,道“都是尘年往事了,回头再跟你讲,吃饭去吧。”

第二天沈烟也就把这事忘了脑后,因为去找郑渠时,发现他嘴角有伤,左眼也有个淤青。

沈烟双手捧着郑渠的脸,端详片刻,愤怒道“谁欺负你了!”

郑渠立即摇摇头。

沈烟道“我要去揍他!阿渠,告诉我是谁干的!”

郑渠只是不断摇头,比划着没关系,又?比划说:都是些小摩擦,打架都是正常事,你懂得。

沈烟确实懂,他?其实也是个爱捅娄子的,只要不是实力差距悬殊,不是去上?赶着送人头,他?就能动手不说话,不喜欢泼妇似的骂街打嘴仗。

但是郑渠不一样,他?太了解这个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老实,沉闷,胆小怕事,即使被人打了也不敢还手,从来不惹是生非。

沈烟道“阿渠,你告诉我是谁干的,不要想太复杂嘛。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总算考取功名,若是还看着我的朋友被人随意欺辱,实在太失败。”

郑渠也不比划了,只是低头摇摇头。

沈烟无奈,只好道“行,那我去问问其他人。”

说着,大步走进内务坊,郑渠拉也拉不住。

内务坊内都是宫廷侍从,说白了就是打杂干活的。因为唐渊舟很抵触太监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因此都以正常男子替代。

“诸位,打扰一下大家。”沈烟朗声道。

众人一见?是沈烟来了,连忙上?前行礼问安,沈烟连忙道“不要客气,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照顾阿渠。我这次来是想问个问题——你们谁欺负他?了?或者谁知情这事?”众人立即摇头,他?们又不瞎,惹了这个哑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人家可是有沈副统领当靠山的,他?们才不去找不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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