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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我给您洗几个,您跟爹尝尝。”周氏笑着说。“哎,好。”
说着,周氏去洗山楂了。很快,卫老三夫妇尝到了山楂的味道。
李氏不喜酸,她二弟家的山楂她吃过一次就记忆犹新,那种酸涩的口感挥之不去。可此刻,尝着被儿媳改良后的山楂,李氏很是惊喜。
“真好吃啊,跟你做成糖葫芦的味道很像。”李氏对柳棠溪说道。
柳棠溪说:“嗯,娘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等到第二日一早,柳棠溪在准备熬糖时,把这事儿交给了李氏。
“娘,咱家山楂是好吃的,您自己做也能把糖葫芦做成儿媳之前做的味道。”
李氏有些迟疑,说:“真的可以吗?不是有秘方吗?”
柳棠溪点头:“确实有秘方,但是,若是山楂是改良过的,没有秘方一样可以。要不,您试试?”
说实话,李氏有些心动。
“儿媳做糖葫芦的秘方是家中秘密,虽然不能把这个教给您,但山楂已经被儿媳改良过,任谁都能做出来好吃的。”
在柳棠溪的劝说下,李氏试了一下。
做出来之后,果然有之前柳棠溪做出来的那种感觉。
李氏很开心,柳棠溪也很开心。
至少,就算是她以后离开了,卫老三夫妇也能靠着糖葫芦赚钱了。当家里的糖葫芦没了时,她完全可以在京城再给她运送一些山楂。反正山楂的价格也便宜,花不了她多少钱。这样她就没了后顾之忧。
不过,接下来,依旧是柳棠溪来熬糖、蘸糖。毕竟,李氏还要忙着洗山楂这些活儿。
日子就这般平静地过着。
卫寒舟许是课业忙,离开之后,信都很少往家里寄了。
他也就是在刚去离开时,跟家里寄信说了自己如今的情况,在哪读书云云。
后来,就再也没给家里来信了。
往常他在县城读书时也很少往家里来信,所以,家里人也习惯了。
秋去冬来,眨眼间新的一年又快来临了。
自从过了腊月二十,李氏就时不时念叨一句,卫寒舟什么时候回来。
听久了,柳棠溪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想着去年卫寒舟是二十六那日回来的,等到二十六那日,她便频繁地往门口瞧了瞧。
扶摇在跟柳棠溪打雪仗,见她不太专心,问了一句:“三婶儿,你咋了,想啥呢?”
柳棠溪脱口而出:“你三叔怎么还没回来。”
扶摇今年六岁了,再过几日,就七岁了。跟柳棠溪在一起这么久,两个人之间很是亲近。听到柳棠溪这话,立马问道:“三婶儿可是想三叔了?”
被小孩子这么一说,柳棠溪顿觉自己刚刚说错话了,连忙反驳:“怎么可能!是你奶说你三叔今日许是要回来了,我这不是瞧着天快黑了么,所以才这般说。”
扶摇正想说什么,一旁的舒兰扁着嘴说:“我想三叔了,三叔都好久没回家了。”
昨儿刚放假的伯生也在一旁道:“我也想了。夫子讲的题有些我没听懂,想请教三叔。”
也不知为何,被小孩子们这么一说,柳棠溪心里突然也不是滋味起来。
扶摇团好了一个雪球,正想跟大家继续打雪仗,见大家情绪低落的样子,她微微皱眉,直白地说:“既然大家都想三叔了,咱们去村头看看不就好了,干啥在这里干等着。”
舒兰听后,眼前一亮,说:“对哦,大姐姐说得是。三婶儿,要不咱们去村头瞧一瞧吧?”
伯生也露出来期待的眼神。
小孩子们的表现倒是给柳棠溪一个极好的借口,见小孩子们都期待地看着她,柳棠溪道:“好,走,一起去。”
反正到时候说起来,也不是她想去的。
几个人一路打着雪仗,来到了村头。
只可惜,站在村头,她还是没见着卫寒舟的身影。
带着几个小孩子在村头等了两刻钟左右,眼见着天快要黑透了,柳棠溪打算带着孩子回去了。
“走吧,你三叔今日估摸着不会回来了。”
“真的吗?那他啥时候能回来?”伯生有些失落地问。
柳棠溪摸了摸他的头发,说:“许是明日就回来了。”
“嗯。”伯生恹恹地应了一声。
柳棠溪正欲领着孩子们往回走,舒兰突然朝着柳棠溪身后兴奋地叫了起来:“三叔,是三叔回来了。”
听到这话,柳棠溪连忙转身看了过去。此刻天色有些暗沉,她隐约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卫家村的方向走了过来。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隐约判断那大概是个身量颇高的男子。
倒真的有些像卫寒舟。
离得近了,柳棠溪越发觉得像。
“真的是三叔。”扶摇也在一旁说了一句。
很快,卫寒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卫寒舟乘船到了码头,本想去找卫大牛和卫二虎,可却得知他们二人今日没来。
他是独自一人从镇上走回来的。
可他没想到,刚到村口,就见柳棠溪带着孩子们在等他。
看着熟悉的倩影,这一路行来的寒冷和孤独仿若一下子消失不见,留在心头的只剩下温暖。
“三叔!”
“三叔!”
“三叔!”
小孩子们兴奋地叫起来卫寒舟,甚至,还跑到了他的面前。
就连平日里怕他惧他从不敢亲近他的伯生也跑了过去,而刚刚还是一副淡定模样的扶摇也扯着他的袖子唤他。
柳棠溪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想,这大概是卫寒舟最受孩子们欢迎的一次了。
卫寒舟看了看几个侄子侄女,朝着柳棠溪这边走了过来。
“多谢娘子特意来接为夫。”
柳棠溪脸一红,别扭地说:“别自作多情了,是舒兰几个说想看看你怎么还没回来,喊着我过来的。”
“哦。”卫寒舟轻飘飘回了一个字,眼睛盯着柳棠溪看。
看那神色,似是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柳棠溪抿了抿唇,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就是不看他。
就在这尴尬之中,一个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三婶儿骗人!分明是三婶儿先提起来三叔,舒兰才说要来看的。”
柳棠溪瞪了一眼扶摇,心中暗说:小叛徒!
舒兰也不甘落后,说:“对,是三婶儿先说的。”
卫寒舟脸上的笑意加深。
柳棠溪顿觉无地自容,极力反驳:“别听她们瞎说,没有的事儿,不是我说的。”
她绝不能承认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绝不能在卫寒舟面前丢脸。
卫寒舟不置可否,说:“嗯,回家吧。”
说着,往前走去。
柳棠溪本想解释几句,了瞧着卫寒舟的反应,她想了想,又没说,准备回家去。
不过,在挪动步子之前,眼睛却是又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卫扶摇,低声威胁:“明日我把好吃的都吃光,不给你留了!”
扶摇熟知柳棠溪的脾气,知她不会真的这样,便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嘻嘻哈哈笑着跑远了。
“走吧,娘子?”卫寒舟停下来看向柳棠溪。
“哦。”柳棠溪不再搭理扶摇,快步跟了上去。
不料,刚走到卫寒舟身侧,放在左侧的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了。
这一只手掌极大,又紧实,让人挣脱不开。
柳棠溪顿时大惊,抬头看了过去,想要说几句话质问他。
可,卫寒舟看也不看她,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柳棠溪骤然忘了挣扎,呆呆跟了上去。
冬日的天总是暗得极快,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天色已黑。
袖子是宽大的,若不仔细瞧,根本就看不清楚二人把手握在了一起。
路上除他们外,没再有其他行人,各家各户的油灯渐渐亮了起来,烟囱里升起来飘飘袅袅的炊烟。
扶摇等人在一旁叽叽喳喳闹着玩,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寒冷的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停了一整日的雪花又开始缓缓飘落,落在了肩头,落在了发梢,也落在了衣袖上。
可左手上,却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传了过来。
温暖了整个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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