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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伊塔洛斯主动陪同他们寻找线索,他告诉他们自己想做出了断。
但事实上,他只想看看他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人影在房间里穿梭,客人们重新搜寻房间。有他在,他们都不用偷偷摸摸地进行了,于是把之前匆匆掠过的地方都仔细翻了个遍。
伊塔洛斯踱步到附近。
“没有关系,你们随便寻找,所有房间都为你们敞开,”顺便,他还想告诉某个无情的人,“但请注意些吧,至少我对这些摆件非常喜爱,收集它们耗费了我大量心血,一旦破碎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件了。请务必小心。”
伊塔洛斯与其对视,对方等待他话音落下,垂头继续自己的事——毫无愧疚之心。
不像个好人。
接着,他们再次来到他的房间。
苏索拿起他的佩剑,在光下细细看:“做工上乘,它很漂亮。”
“这剑身是怎么做的?”苏索伸手摩挲,染有色彩那一片看起来像锈铁,但剑身非常光滑。
“用了特殊材料浸泡,”伊塔洛斯站过去,让他把剑再换个角度,光下似乎出现了一朵玫瑰,“这就是那把剑。”刺穿他心脏那把。
“?”苏索局促地换了几个拿剑的位置,没人帮他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把剑放回原位。这剑烫手。
伊塔洛斯淡淡开口,但他的声音足够让房间里的人都听见,他们惊诧地转身:“你就这样说出来,不怕我们中间有坏人吗?”
但他们也不知道该把这目光放在谁身上,因为就目前来说,世界很安全,他们相处还算融洽。至少人们的缺点暴露得都不多。
“不怕。”
没有什么好怕的。
柳逸一手按住苏索:“我是个修士,武器是剑。来到这里后我的随身佩剑不翼而飞,可否请求您将它借与我一段时间?”他补充,“我会小心使用的。”
伊塔洛斯看了他两秒,点头答应了。
苏索终于把它交给不介意的人,但心中难免有些遗憾,他用惯了宽剑,这剑在他手中差点意思。
直到夜晚来临,他们也没能再找出第二件有用的线索。
十二点。
银月如意料中被某种特定力量染为绯红。
伊塔洛斯准时睁开眼,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走出。在他的身影从走廊中消失时,另一扇门也开了。郁封从房间内伸出半个头,看着通往大厅的方向。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人离开了房间,而他隔壁除开伊塔洛斯之外没谁了。
伊塔洛斯半夜要去哪里?
郁封听不见这位老爷的脚步声,于是他只能静待,直到他认为的安全时刻到来,然后屏息跟随。
他只走出两步,脚下停了。白色的伪善人影浮动在半空,伊塔洛斯又从楼梯口回到这里,站在他房门前不远的地方,与他目光相交。
……被发现了,郁封沉下脸色。
所以呢?
这次他要怎么威胁自己?他等待对方开口。
但他的预期出现误差,伊塔洛斯并没有讲话。对方的神情还有一丝无奈。
下一刻,第三个人出现。
郁封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他面色严肃,那感觉就像见到死去的自己,心头一震。
‘郁封’从伊塔洛斯的房间中出现,头也不转地向他走来。
幻象是另一个真实的自己,所以那目光落下的位置从来都一致,郁封僵硬地伫立,好像要被那双眼睛、被虚假的人替换。悚然只在眨眼间将他席卷,手心已然渗透出冷汗。
‘郁封’愈来愈近,海浪般的不安即将笼罩他全身。他却无法动弹了,眼睁睁看着——穿过了他,伊塔洛斯也随之消失。
郁封回神,蓦然转身,视线乱晃,走廊里仅仅只有他一人。
他呼吸不稳,忍不住咳嗽起来,眼尾发红。这动静太大,不得不捂住口鼻克制不适,随后快步离开原地。
伊塔洛斯一路向下,深情的天使揭露过去后实在难以忍受孤寂,于是前往念想之地。
郁封藏匿在二楼墙后,警觉地往后缩了缩。伊塔洛斯要去往的目的地,正是翻滚着邪恶黑雾的画框。果然,在红月出现时就该有另外的离奇现象出现,但第一晚他们太过劳累,光是担惊受怕、支撑自己整夜不睡就已耗尽全力,没有心思再去注意其他。
以至于浪费了时间,错过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郁封庆幸自己跟了出来。但他因为昨晚没睡,现在精神不适。他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保持注意力。
这位本该帮助人们度过苦难的天使,恐怕早就发现了不同寻常,却没有告诉大家。郁封冷漠地注视着那个方向,银发的天使正亲切地与那些翻滚黑雾打着招呼,交流感情。黑色缠在他的手指上,亲昵热烈。
那黑雾果然是他的情人。
于此同时,淡薄的红色光线下,一群透明的人影缓缓走入其中,将伊塔洛斯围在中间。
郁封不由得露出另一只眼睛,便于他看得更仔细。
苏索、瑞菲莉娅、李玥、沈然、贝托尔德、昌言。光线的障碍让他难以辨识出他们的名字,但郁封还是认出来了。并且,他意识到这是今天那一幕,西德里带他们去参观画像。
他看见了过去。
但不是全部。他没有看见伊塔洛斯,也没有看见自己。甚至,人群中该站在瑞菲莉娅身边的高翰也不见踪影。
不适再次涌上咽喉,郁封晕晕沉沉地靠墙坐下。
——今夜煤油灯燃料充足,光足以延伸到整个大厅。
这里本该有第二个伊塔洛斯,可事实上,没有。他环视一周,余光不曾在支配者身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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