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不起,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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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那年，齐修远遇到十五岁的路漫漫。

瘦瘦小小的女孩，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蜷缩在齐家高高的房檐下躲雨，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狠下心不去管她。

刚刚放学，穿着校服的齐修远白衣黑裤，眉眼里带着几分温润，蹲下去轻声问：“你怎么了，没地方去吗？”

哭花了小脸的女孩像只随时准备咬人的小野兽，明亮的大眼睛瞪着他，死死抱着怀里的小坛子，一言不发。

齐修远认出那是骨灰坛，后来才知道，那是路漫漫爷爷的骨灰，是她留在手里的，唯一的遗物。

那天，好心的少年被抓出几道血痕，咬了几个渗血的牙印，最终，把坏脾气的小猫领回了家。

那一天的齐修远没想过，这一领，就是十年放心不下。

坏脾气的小女孩在齐修远的照顾和保护下慢慢长大，他陪着路漫漫经历了她少女成长的所有轨迹，千依百顺，予取予求。当路漫漫要他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给了。

只是，齐修远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路漫漫说不要的时候，他要如何退场。

他为她丢弃过无数玩具，唯独没想过，要如何将自己，从她的人生里远远的丢出去。

沉重的阴霾从远方天际滚滚而来，顷刻间便遮挡了所有日光，像是有人在天上骤然掀翻了一汪湖水，冰冷的雨水绵密地砸落人间，让路上毫无准备的行人狼狈尖叫，四散奔逃。

路漫漫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密密麻麻的水痕，像极了片刻不歇的眼泪。

纤细的手指在玻璃上无意识的描摹着，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玻璃上，满满的，都是那三个字。

齐修远。路漫漫怔怔的看着，忽然发了疯似的冲出房间，冲出酒店，冲进瓢泼的大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