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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5个小时后总算成功,陆家硕换掉手术服后故意把苏和堵在走廊里,“你手法进步非常大,申请做秦七的特助吧。”

苏和当他是空气,一个转身拐到女更衣室里去了。陆家硕像被人甩了一巴掌,刚才明明配合默契,转眼又是冷漠如常。这个女人还真是公私分明。

苏和在更衣室里歇了半天,睡眠不够,镜子里两个大黑眼圈怎么都没法忽略掉,她和初期医赵医生调了班,明天上午得陪尼南去做检查,所以今天晚上她还要在医院里度过漫漫长夜。她在狭小的空间里烦恼不已,不知道陆家硕今天还赖不赖在急诊了。

心怀忐忑走出来,陆家硕早已不在走廊上,心口真实的反馈出来,是一松加一紧,“松”是不用面对陆家硕,“紧”是对陆家硕的耐心倍感失望。到底“松”多一些还是“紧”多一些,苏和就再难评定了。

来到分诊区,正见到秦七朝小护士们借咖啡,一袋速溶咖啡被他当做冲剂一样倒进嘴里,用水冲下肚子。他还欲再开一袋,马上被苏和制止:“你不要命了?你明天不是还有一个大手术,这么灌咖啡等于酗酒”

咖啡和酒精的相似效果之一,就是舌后肌肉功能增强,秦七此时的闲话果然多起来:“想当年你不过一个实习刺头,练缝合那时候杀了多少只兔子的性命,一转眼你丫也能独当一面了。”

“我没挡,我刚只不过当了一次一助,两个副院长坐镇,我这助手也就是个摆设。”

秦七双手插在裤兜里,只是望着她笑一笑:“我师傅说你能独当一面,你就是能独当一面。”

苏和叫住一路过的小护士:“给秦老大准备个病床,咖啡中毒了。”

小护士“啊”一声,想了想问:“也在四诊室吧,陆医生不是也中毒了吗?”

“去去去”秦七把小护士往外赶,“你们这两天给我绷紧了,咱们急诊真正的老大可是来微服私访的,他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你们别栽他手里。”

秦七平时和小护士们闹管了,人家根本不听这茬,笑了一声,说:“人长的帅,栽了我也愿意。”说着摇着腰肢走远了。

秦七再回头,苏和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无奈只得往四诊室走。明天要做张雨佳转来的那场手术,喝咖啡是为了放松肌肉,他今晚是必须要睡足四小时的。

苏和这些年养成了习惯,每天忙碌下来,总要写上一篇日志,内容无非就是“今天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收获了什么”“别忘了什么”。这其实是当年急诊实习的时候陆家硕给她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过来,她深觉这习惯令她受益匪浅。

她在休息室里摊开笔记本,一个普通的牛皮本子,反倒最后记录的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两个被描重的字——“骗子”,而近三天的日记内容都是空的。两年多来她很少连续三天无心记录,以为这三天来,她一直在做机械的动作,需要记录的只有那两个字所带来的心情。

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苏和流畅的写了挺多术语,期间还走到工作区翻看了一下“颅内检查和腹部检查”的相关资料,最后才在末尾小心记录了几个字“手术中分神,医者大忌,切勿再犯”

她把日志小心收起来放回柜子里,落锁。人却靠着柜子恍然失神,佟欣这时候走进来,看到她两个人均是一怔,还是佟欣先打招呼:“苏医生,你也夜班啊。”

“是啊。进来偷会懒,你睡会吧,我出去了。”苏和往外走,刚走出休息室,佟欣便跟了上来,小姑娘什么时候都有一股青春的活力,脚步也是又轻又快的。她说:“苏医生,我来的晚,你给我讲讲陆家硕当急诊主任时候的事儿呗。”

她的无知无畏令苏和吃惊,很想知道这姑娘是不是真傻,明知她和陆家硕的过往,还要来戳她的伤。这一念头刚涌出来,苏和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这么轻易的就承认那个人是自己的伤?

佟欣见苏和半天没说话,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苏和微微侧头,脸上没有任何介意的意思:“他在的时候?雷霆手腕,黑脸包公,狠的时候相当于十个秦七,贱的时候全院加起来都不是对手,你知道楼下那个花坛吗?当时急诊一人犯错,全科室都要到楼下跑圈,乌泱泱好几十号人,那叫一个壮观。”

佟欣咧着嘴角,“真……真的啊?”

俩人并肩往诊区走,苏和被小姑娘勾起往日回忆,心里越发堵着难受。

最后佟欣嘀咕:“怪不得大家都在议论,陆家硕已经那么出类拔萃了,怎么苏医生就是不买账呢,原来苏医生认识陆家硕的时候他是那么个样子啊,难怪……”

苏和被她都笑了:“他出类拔萃我就一定会买帐啊?除了男人,世界上还有其他更多更美更重要的事物需要我们女人征服,一个一个征服过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男人已经被我们踩做了脚底泥。”

佟欣瞧着苏和不可置信,这论调显然惊着她了,小姑娘有些犹豫地反驳:“书上说强大的女人都是不肯接受他人和社会的伪善分子。因为女人总喜欢把错误归结成客观原因,把自己看成善良无害,错的都是别人和社会,其实她们只是不知道,她们努力的一切,都是男人们愿意为她们做的,他们其实不需要努力,只懂得选男人就好了。”

瞧她多幼稚,苏和毫不吝啬的把讥讽摆在了脸上:“那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呢?”

佟欣马上表态:“我在这儿和我要选的男人不冲突,我就是奔着他来的。”

苏和心头一顿,立刻感觉头晕,这小姑娘拐弯抹角的原来是想对她说这一句,她在肚腹里组织了一下措辞,说话前不由吐了一口长气:“佟欣……”

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打断她:“我喜欢陆家硕。”

是女生花样年华最真挚的表白。苏和一下子怔住了,大脑中的胶着状态,让她在小姑娘面前有些自惭形愧。她不得不再次组织了一下腹稿,这一次真诚的说:“佟欣,你的事我给不了你意见,如果你是试探我对陆家硕的态度,那么我能明确的告诉你,我仍喜欢他,但我不准备和他在一起。”

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苏和提起脚步继续往前走,佟欣的脚步停了很久,最后蹬蹬蹬的追近:“陆家硕知道你还喜欢他吗?”

苏和半晌悄然一笑:“不清楚,那是我俩之间的事,所以,请你不要去告诉他。”

第二天苏和交完班,苏星正好带着尼南来找她,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关于苏和的那个传闻。苏和没解释,任由别人猜测。上午检查做的十分顺利,因为先前医院的病例,检查并不用再重新建立病例,又因为宋期提前关照,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检查完了所有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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