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如此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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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宁玄曦冲我大喊了一声，我已然没有力气再抬起身子，只喃喃道，“公子，救云瑶，救陛下……”

“好你个安景尘，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么哀家也不必再跟你耗下去了，哀家现在就让你看看，你爱的人如何在你面前彻底消失……”太后大喊一声，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举起剑狠狠的往‘苏羽歌’身上刺去。

“姐姐……不要……”一道熟悉的声音猛然间响起，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旁本来虚弱无力的苏云瑶却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推开拉着她的荣霜，尔后飞奔向太后，用力推开‘苏羽歌’，自己则扎扎实实的接下了太后的这一剑。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冻结，太后满面怒意，‘苏羽歌’惊恐万分，而我，震惊的同时心痛立时蔓延至全身。

“不……”我大喊一声，奋力推开身边禁锢着我的人，一下子冲到云瑶身边，她的身子像纸鸢一样缓缓滑落，腹部的鲜血像极了御花园中那盛开的艳丽牡丹，红的刺痛双眼。

我一把抱住云瑶的身子，张大了嘴巴，看着那鲜血像泉水一般涌出，眼泪早已模糊双眼，我不住摇头，不住呼唤，“云瑶，不……云瑶，云瑶你醒醒，云瑶……”

一阵大风忽然吹过，眼前闪过一团白影，随之而来的是太后的尖叫声以及在我周围蔓延开的兵刃相交之声。

这些我都顾不得，如今我的心全在苏云瑶身上，我想不通她为何那么傻，为何要替‘苏羽歌’挡下那一剑，明明只要她再等等，她就可以安然无恙，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最后的关头接下这一剑，为什么？

云瑶，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要如何同哥哥交代，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你不能死，不能死！

“哈哈哈哈哈，安景凉、安景尘，哀家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哀家要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最爱的人如何在你们面前消失，哀家也要让你们尝尝失去最亲最爱之人的滋味，哈哈哈哈哈……”

耳畔充斥着太后的叫嚣声，我的眼前闪过两道身影，一并从围栏上跳了下去。

“云瑶……”我一手按住苏云瑶剑伤的腹部，一手抱住她的身子，让她的头靠在我怀里，“云瑶，你醒醒，你醒醒……”

“咳……咳……”终于，她缓缓睁开了眼，只是面色却是苍白的吓人，她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抚向我的脸面，勉强露出一个笑颜，虚弱的一字一句道：“姐……姐姐，不……不要……不要为我……伤心，我……只想……姐姐……可以……可以平安的……活着。”

我哪里忍得住眼泪，只摇头紧紧抱着她道，“不要再说话了，我会救你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她却拉住我的手，轻摇了摇头，眼眸虚弱的耷拉着，轻声道：“不……不必了，我……我怕是……怕是不行了。姐姐……姐姐听我……把话讲完，好不好？”

我咬紧了双唇，只能点头相应。

“我……我曾同姐姐……说过，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走运过……可是……老天却让你……到了我身边……我……我真的很高兴……即便……即便你……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可我……依然……把你……当做……是我的……亲姐姐。所以……所以，当我知道……知道了那个秘密……我……我不能让……让羽歌姐姐死，不然……姐姐你……你也就活不成了……”

“云瑶……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么做，你怎么能……你若死了，哥哥怎么办？我怎么办？”原来，她极力想要回来是因为知道太后想要杀了‘苏羽歌’，她是不想让我死，所以才冒险回来想要阻止太后，只可惜，她的力量甚微，太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她却傻的硬生生去接下太后的这一剑，为了我，她把命都搭上了，可我呢？我又为她做了什么？甚至在她回来的那一刻我还在怀疑她。

“姐姐……你不要……不要难过，你要……好好的……陪在哥哥……身边，替我……好好的……照顾他。在上林苑回来的路上……姐姐救过云瑶一命，这一次……就当云瑶还……姐姐的情吧。”她重重的咳嗽起来，好半晌才停住，脸色却是越发的惨白。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神直直的看向天际，我说的话也听不见了，只是微扬着嘴角，轻笑道，“二皇子……我……我终于……终于可以……可以和你……和你再见面了……你……你要等我……”

“云瑶……云瑶……不……不要……云瑶……”

她嘴角带着笑意，缓缓闭上双眼，耷拉在腹部的手也慢慢的滑落下来，我不停的想要唤醒她，可是……她真的……再也不会醒了……

“云瑶……为什么……为什么……云瑶……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云瑶……”紧紧抱着她，狠狠的哭出声来，我以为的皆大欢喜，为何如今会是这样的局面？

我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

“羽歌，苏云瑶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耳边传来安景尘温柔的声音，他将我轻柔的揽入怀中，任我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袍。

还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猛然间有人扑向我身边，一把将云瑶抱了过去，我忙抬眼去瞧，却是哥哥！

我不知该要如何面对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就那样含着眼泪看着他。

他的眼里有震惊，有心痛，更有遏制不住的愤怒。他猛的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安景尘，复又瞪向我，冲着我们大喊道：“你们不是说会护她平安吗？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独独是云瑶死了，为什么？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哥哥情绪激动，一把将云瑶拦腰抱起，我想要说安慰的话，然他根本就不想听，只转身推开人群，径直跑了下去。

“哥哥……”我急着想要追上去，安景尘却是拉住了我，尔后抬眼示意了莫习凛，后者转身跟了上去。

“公子……哥哥他……”

“你且让他静一静吧，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是我们没有护好苏云瑶……”安景尘揽住我的肩膀，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替我披上，尔后舒了一口气道，“羽歌，你放心，事情已经结束了，太后已经死了，一干人等也已经全部被抓，我们都平安了。”

“那……那另一个人……”我恍然想起就在云瑶倒下的瞬间，有两道人影跳下了顶楼，那可是太后和‘苏羽歌’吗？

安景尘看穿了我的心思，抿了抿唇，应道：“虽然太后偕同那位一起跳下了顶楼，但是我早已料到，故此派了人在顶楼下接应，是你哥哥救下了她，所以她还活着，你也不会有事。”

我咳了两声，默然点了点头，如此，我该高兴不是吗？可是为何，心里仍旧还是忐忑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