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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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越说汤茜越糊涂，他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竟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季海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新同事，什么叫装不认识？明明就是不认识的，好不啦！

汤茜不愿和他继续纠缠不休，手臂挣脱了几下还是挣脱不开，叫人来又显得小题大做。她也怕同事之间真的误会她和季海真的有什么？

最后一招，汤茜抬起胳膊狠狠地咬了季海手背一口，季海吃痛，瞬间放手了。

面对季海幽怨的眼神，汤茜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对他的行为举止越来越不解。

汤茜真切地给季海建议：“精神科的肖医生医术不错的，你去看看，开点药调整一下吧。”

汤茜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季海看了看被咬出牙印的手臂，第一次开始怀疑，“她真的不记得我了？”

像是刚刚逃离大灰狼魔掌的小白兔，汤茜推开办公室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转头看见孟凡晴带着一袋东西，乐呵呵地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

不用问就知道孟凡晴手里的东西，一定又是给季海的“小灶”。

通过这几次的相处，汤茜总是觉得季海的精神有点不太正常，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事往火坑里跳。

趁着孟凡晴还没进办公室，汤茜把她拉到走廊的一边，悄悄地问：“又是给季医生的？”

“嗯！”孟凡晴一点不避讳，直接承认，说：“上一次的外食，季医生没要，我想可能他不喜欢饭店的东西，这一次是我自己在家做的。”

“你真的要追季医生？”汤茜担心地问。

“是啊，上一次和你说过了。”

“凡晴，我觉得你还是在考虑一下吧！”

“为什么？”

“我觉得季医生这里有点问题。”

汤茜比划了一下脑子，有些话不能明说，但知道了不说，又不是汤茜的性格。

孟凡晴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汤茜的头，说：“说什么呢？我看你的脑子也不行了！”

汤茜的忠告，对孟凡晴一点作用都不起。她没给汤茜继续“讽刺”季海的机会，乐呵呵地提着东西先离开了。

汤茜看了一眼自己被季海拉红了的手腕，真的为孟凡晴担忧起来。

“汤医生，有个病人你过来看一下。”汤茜正站在走廊里乱想，前台的护士打断了她的思绪。

汤茜挂着听诊器，来到了诊室。看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腹痛了好几天，吃止痛药顶不住了，上着班呢不得不过来看急诊。

汤茜观察了一下男子，眼睛和面色发黄，很明显的黄疸症状，触诊后，她初步断定为胆管发炎。

“这样疼有多久了？”汤茜问。

“腹痛有半年了，这几天痛得尤其厉害。”患者皱了皱眉头，手捂住肚子，额头上都是小汗珠。

汤茜让患者去做了ct检查，不出所料，病人的胆管末端受到阻塞，造成胆汁淤积引起发炎。至于造成堵塞的原因是什么，则需要进一步检查。

“先住院穿刺引流解决胆汁淤积的问题，再用药物控制发炎，等症状缓解后，在做个增强ct查一下阻塞的原因。”

汤茜一边给患者开住院单，一边向他说明接下来的治疗计划。

“我一直都很健康的，几十年来也不生病住院。胆为什么会发炎？”中年男子对自己生病的事情感到非常意外，本以为来急诊打个止痛针就可以回去上班的，没想到却要被留下住院。

“胆的确不会无缘无故堵塞，所以需要进一步排查啊！”

汤茜耐着性子给病人解惑，根据她的经验，这位患者并没有结石，很明显堵塞不是胆结石造成的。血液指标显示，肿瘤指数比正常值高出好几倍，所以汤茜的预感并不好。

病人嘟囔着去交钱，突然又折了回来，也许是自己预感到什么，神色紧张地询问：“医生，我可不可能是肿瘤呢？”

为了不给病人增加不必要的压力，汤茜安慰他说：“你不要太担心，一切等检查完了再说。”

汤茜安排好病人住院，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准备离开病房时，却被另一位病人拦在了门口。

这位病人是前几天被送来的胃出血病患，当时负责接诊的是季海。

季海给他做了胃镜检查后发现，病人的胃出血并不是胃溃疡引起的，反而比较像胃癌。因此在胃镜止血的过程中，取了病理切片。

这几天他一直在留院观察，一是怕再出现胃出血，二是等待切片结果，若是胃癌则转到外科需要手术切除病灶。

刚刚汤茜和胆管发炎的患者聊天时，正好被胃出血患者听到，担心自己的病情，就追出来询问自己病的情况。

“医生，我刚刚听到您和隔壁先生的对话，似乎他的病也可能是肿瘤造成的。我听说医院一般会安排同类型的病人住在一起，这是不是说明我患了胃癌的概率很高？”

汤茜一愣，病人敏感多疑，她可以理解，但怎么安排床位的事，还真不是患者们想象的那样。

急诊外科，各种各样的疾病，来的都是急症，能有床位就算幸运了，哪里还有时间按着疾病类别排列。

汤茜实话实说安慰患者说：“床位没有固定的安排模式，也许只是巧合了。您别想太多，安心养病。有结果主治医生都会第一时间通知的。”

汤茜越是解释清楚，病人越是疑虑，他瞪着大眼睛，将信将疑地反问：“真是这样吗？”

疑心的问题也许会传染。下午的时候，那个刚刚收治进来的胆管病人也来找汤茜，担心的问题居然和胃出血的患者一样。是否自己的情况不好，所以会和一样怀疑癌症的患者隔壁床。

汤茜理解病人对“肿瘤”二字的恐惧，也许是自己查房的时候，解释的不够清楚，不够仔细。

为了避免患者产生不必要的担心，汤茜特意拿出一张纸，花了一点时间，又是写又是画的给病人解释胆道相关解刨图。希望以画图的方式让病人理解他目前疾病的治疗。

听了半天，患者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我上网查过了，是不是胆管有肿瘤的概率会很低，至少比胃癌？”

汤茜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患者问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听了她的解释了吗？真的了解病情吗？

“胃癌和你的病是不同疾病，不能去比较。”汤茜描深解刨图，准备再讲一遍。

“我的意思是……和隔壁床的比起来，我得癌症的概率是不是比他小的多？”病人吞吞吐吐地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汤茜又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得想着拉个垫背的？她制止了患者的胡思乱想，“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人家的病你就别操心了。”

也不知汤茜的那句话顺了患者的意思，他谢过汤茜，不再纠缠，兴高采烈地出去了。完全没有刚刚进来时的愁容满面，看样子肚子都不疼了，病全好了。

病人出去时，同事王建刚好查完房进来，见病人这么开心地捂着肚子，忍不住问汤茜，“他怎么这么高兴呢？”

汤茜抿着嘴唇想了一下，说：“可能发现自己还不是最倒霉的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