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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虫钻进了匣子再也没有出来,无论乙骨怎么催促敲打,匣子总是紧闭,好像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手里用来沟通那个世界的铃铛忽然哑了,发不出任何声响,乙骨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看来是连接那边的屏障太厚,以他的能力无法打破。他拿出匕首划向自己的指尖,血落在土壤里,绿色的茎芽破土而来,这次却生出两朵黑色的曼珠沙华,乙骨皱起眉头,冥花的颜色太过诡异,这怨气现在已经达到峰值,没有冥虫的指引,如果他强行召唤迟渡,恐怕连他自己都会把命搭进去。
男人犹豫了,他和迟渡不过几面之缘,虽然自己对他挺感兴趣,但也没有到能为了他去死的地步,苏颜慢吞吞走出来,蹲在乙骨面前,之间碰了碰黑色的花瓣,双生花像倒放生长一样,缩回了土壤里,他仍然笑着看向忧心忡忡的男人开口说,“不用纠结是否需要救他,安心等两天,这小子虽然八字奇轻,但面相福泽深厚,不是一般人,能活到这个年纪的二两二,几万年下来我都没见过几个,去房间里等吧,天亮之前,他会醒过来的。”
二两二哪里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天亮,现在的他只觉得已经在死亡边缘了,这些扑上来的鬼魂极凶,男男女女连拉带拽简直要把拆了,迟渡在鬼群里大喊不要打脸,不要扯头发,不要踢裆,什么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就差爸爸妈妈全都叫了个遍,没有一个人理会他,手臂后背被抠出血印子,他疼的直叫唤,见了红的鬼们好像更加兴奋,扑咬地更起劲了。
谁说鬼魂无法干预物理世界的,穷鬼就是个大骗子!迟渡弯着身子试图冲出一条路去,无奈被各种拉拽,前面人又太多直接竖起墙来,冲撞了几回无果,男人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仍由他们摆布。
哪儿哪儿都在痛,因为太过密集,迟渡已经感觉不出来这些家伙在对自己的身体做什么了,他想起佛典上说释迦摩尼成佛之前舍肉喂鹰的故事,总觉得自己当下的处境同那位剔筋去肉换回鸽子性命的菩萨差不多,毕竟拉扯还不过瘾的恶鬼们已经直接上嘴开始撕咬了。
但这萨波达王喂鹰前已经广修佛法,持戒完满,又德行高远,才做得出以命换鸽子的事儿,他迟渡就是一届凡人,为了三餐奔波劳累,做不了伟大的事更当不成菩萨,不过既然穿越了,又听了临时医院的故事,给他们念念经静静心顺便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痛还是可以的,虽然他太清楚自己连送走那穷鬼的本事都没有。反正也决定不挣扎了,于是当下口中喃喃念起金刚经,诵经声响起,自己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好像生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也不知是他红尘未了,心里还挂念着很多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咬了他的恶鬼们纷纷跟中了毒一样倒下,源源不断往上扑的厉鬼见了这情况都停了下来,好像在研究这些倒地的家伙们都怎么了。迟渡虽然不太满意自己的专业,但他从来都挺认真,想着来都来了就好好学,诵经声一起,思绪好像回到几年前的某个早上,自己一个人盘腿坐在佛堂里诵经的时候,周围发生什么全都听不见了,五感封闭,什么痛楚悲伤全都消失,他只是专注着诵经,除了脑子里的经文什么都不去想。
等他诵经结束睁开眼,周围的厉鬼已经全部倒下,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就跟中毒了一样。
?怎么了这是?被扑咬到浑身血淋淋的迟渡站在满地倒下的人中间不知所措,他推了推离自己最近的大叔,那家伙还是顶着黑眼圈嘴唇发紫,但疼得眉头紧皱,感觉要不是没有眼泪,这会儿都得嚎啕大哭了。迟渡挠了挠后脑勺没想明白,自己就是念了个金刚经而已,怎么这些鬼听了难受成这样,而且这难受看起来还是物理的难受,就跟迟渡身上有毒似的,让他们一顿咬还给吃坏肚子了。
没人攻击他了,大家都倒在地上疼的半死,连那个女鬼都不例外,迟渡站在人堆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该救救他们吧?迟渡心里想着,毕竟生前都是人,谁也不愿意在战争中受伤死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穿越到这儿来碰见了这些亡灵,但看他们难受的样子,迟渡还是没办法一走了之。救也不知道从何救起,说缓解一下他们的痛楚吧,书上也没写亡灵肚子痛的时候该念什么经,想来想去,迟渡还是盘腿坐下念起对那穷鬼完全没用的往生咒。
乙骨听了苏颜的话回到房间里,他们在幻境了折腾了一整天,这会儿天色都暗了下来,赵有已经睡过去快一个对时了,总觉得再让他睡下去,这小子怕是要直接睡死在梦里,乙骨蹲在沙发前推了推他,口水都要流到垫子上的男人这才哼哼两声睁开了眼睛。
客厅里灯大亮着,这给赵有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他好像睡蒙了,这会儿还没醒神,扭过头来看见沙发上裸/着上半身的发小,鼻子一酸就要哭出声来,乙骨拦住了马上就要喜极而泣的家伙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他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会儿,有什么说不完的话,明天再说吧。”
赵有眼眶里的泪珠滚来滚去,终于还是没落下来,他咬着下唇点点头,把自己身上的小毯子盖在迟渡身上,转身上楼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直到人都进了房间还不放心地又伸出头来看了一眼,这才踏踏实实进屋去。
陶飞白在夜幕降临时候睡醒了,他紧张了一天终于睡了几个小时,现在看上去心情好了好一些。方泓借用了赵有家的厨房正在准备晚饭,赵有在旁边帮手,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打过招呼,但已经心照不宣的工作做起了事情。
方泓和陶飞白的工作其实已经结束了,雀精和女鬼音音被制服,以后这座山里不会再有妖魔害人,但他们都不愿意离开,不止是因为这个八字奇轻的男孩儿生命或许会终结在当下,在这个无辜被卷入风暴的男孩儿身上有某种独特的气质,能让初见的人不由自主的靠近,他们都希望迟渡能完完整整地从幻境回来,并为他的生死担忧。
或许赵有察觉到了什么,养尊处优的少爷能做的事情很少,更多的是方泓嫌他碍手碍脚,不让他做什么。没一会儿就落得游手好闲的赵有只得频繁地出来看一看迟渡醒来没有,连续几次都是满怀希望地伸出头来,又悻悻而去。陶飞白感受到这个普通人类越来越确信自己的发小不会醒来,满身弥漫着悲伤,于是装作十分无赖的样子,要赵有陪自己打游戏好分散一下这家伙的注意力,赵有虽然很担心迟渡的情况,但实在让他纠缠的没办法,又一想,既然这些奇怪的家伙没有离开,是不是说明迟渡还有醒来的可能,于是在陶飞白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之下,带着他去了客房心不在焉地打起游戏。
乙骨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类,也是需要吃东西的,在幻境中折腾了一个白天,闻到饭菜的香气,胃终于吵闹着需要进食,这会儿正在他肚子里大闹特闹,搞得乙骨吃了两次胃药又喝了方泓熬的粥,才慢慢消停下来。苏颜非常笃定迟渡的灵魂会回到身体里,大家都选择相信神,毕竟唯一懂得同鬼魂对话的乙骨之前尝试过,已经失败了。
所有人都假装无事发生在宅子里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勉强自己消磨越发漫长的时间,其实谁都在担心,有可能神给出关于迟渡会回来的结论成功几率或许不到百分之五十。
苏颜坐在小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抬头看浊黑夜空中那半被云遮挡住的残缺的月亮,乙骨没办法安静待着,知道有灵魂在幻境中饱受煎熬自己却没有能力救他回来,这对安魂师,尤其是向他这样以自己种族职业为荣耀的安魂师来说是非常难以忍受的,他走出院子站在苏颜身边,看月亮的男人并没有说什么,乙骨也抬起头来,看着不太完满的残月问他,“你在看什么?”
“我在等时间。你感觉到这座山的怨气正在慢慢消退吗?”苏颜扭了扭脖颈回头看他,乙骨这才发现,冥虫从黑匣子里探出头来,不像先前那般害怕躲避,强到肉眼可见的蓝紫色怨气正在逐渐消退,他急匆匆跑到院子外面,树林里亮起淡绿色光点,像星河坠落铺满整座山,怨气被净化破碎,化作光尘弥散,有人正在超度这些滞留下来的怨念,是迟渡吗?
乙骨回头看院子里的男人,他没说话,只是泡着一盏茶慢慢品着,遮住月的浓雾散开,地上的星光围着大宅凑起圈,每一个光圈中都有一个独特的符号,乙骨站在光圈中,听见有人诵经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眼皮很重,意识好像随着喃喃的诵经声去到一个飘着花瓣雨的虚无之中,身体变得飘然,好像肉身的重量被一克克减去,在他快要睡着之前,诵经声渐弱,星星回到了天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怨随着山风消失无踪。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苏颜看着门外的光景笑眯眯地喝了口茶准备转身进屋,走了两步发现那美人还站在门外发呆,喊了他一声,“现在可以不用纠结救与不救了,你听。”
乙骨听见房间里盘子落地,紧接着是赵有嚎啕大哭的声音,他匆匆跑进房间,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浑身是血,虽然还没彻底醒来,但呼吸已经平稳了。
全都消失了。等迟渡念完往生咒,睁开眼睛,刚刚跟中毒一样躺在周围的人全都散为光尘消失在当下,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知如何是好。诵经结束,他这会儿感觉到痛了,身上被那些恶鬼抓的抓咬的咬,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小腿已经麻木了,可能有点发炎,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都没找到可以用来擦拭伤口的东西,只有分隔行军床的绿色帘子被从门外吹进来的风鼓动,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迟渡往行军床上一坐跟回到家里一样,他躺在床上没想明白,这些厉鬼难道被他送走了?不能吧,要是他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个穷鬼至于跟他两年吗?要不是,那刚刚还穷凶极恶的家伙们怎么消失了,总不至于是被自己毒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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