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在男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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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黑色的猫头鹰蒲扇着翅膀，用它尖尖的嘴巴敲击着女生宿舍的窗外。坎蒂丝放下书本，迅速地跑向窗边。她认出这只猫头鹰名叫迪奇，是西里斯的宠物。迪奇放下包裹，亲昵地啄了一下坎蒂丝的手指。

“好啦，给你奖励。”坎蒂丝笑着说，拿出一包西里斯送给她的小鱼干。叼着零食的迪奇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你的白马王子又给你送什么了。”莉莉的翠绿色眸子里写满了调侃。

坎蒂丝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她把包装纸撕开，映入眼帘的是里面放着三十四粒手工夹心巧克力的金色礼盒。她拿起一焦糖榛果碎巧克力放进嘴里，丝滑香软混合了浓稠馥郁，多重层次和滋味在此融合在口腔，就好像被丝绸包裹着一样。

“哇，真的很好吃。”坎蒂丝把盒子递给莉莉，“快来选一块。”

莉莉选中了一颗草莓覆盆子巧克力，她笑着说，“布莱克哄女孩子还真有一套。谁能想到呢？”

“我说过不用了，但是他非要送。”坎蒂丝红着脸，把盒子放在一旁。

“这就是爱情啊，足以改变一个人。或者说可以将一个人真实的样子反映出来。”莉莉感叹道，“不过他的猫头鹰还真聪明，每次都趁玛丽不在的时候过来。”她又说。

她看着承载着西里斯的心意的盒子，他总是希望她能够高兴，就像他所说的“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好。”她也想做点什么来回应他。而后，她又把目光放在摊开的变形学教材上，这些天她没有闲着，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奇思妙想变作真实。她的上一个发明是一个音乐盒，在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指导下，她很快摸清了制作的原理。但是这一次，她不好意思向两位忙碌的教授请教了，虽然他们很乐意看见好学不倦的小朋友，坎蒂丝总不能每次都麻烦他们（而且…她不想让教授知道自己课余时间都拿去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去一趟图书馆了。

“——还在研究你的小发明吗？。”莉莉的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翻阅图书，“看来只有布莱克可以激起你好学的那一面，上次见你这么认真还是在二年级的时候。你制作的音乐盒真是太厉害了。”

“没有……实际上我借助了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指点才能完成那个音乐盒的。我和他们说我想做点什么来送给我父母，他们听了都感动得快哭了。”坎蒂丝不好意思地说。

“不过你的确费了很多心思在上面，这是事实嘛。”莉莉说，“那个音乐盒，布莱克收到了吗？”

“嗯……我把音乐盒送给莱姆斯了。”坎蒂丝捋了捋头发，原本齐耳的头发已经长到下巴，这让她看上去不那么像小男孩了。

“你从未跟我说过。”莉莉以询问的语气说。

坎蒂丝在脑海里组织语言，一口气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莉莉听完以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抽起一张纸巾擦拭眼角的泪水，“——这么说，如果没有莱姆斯的话，布莱克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他那是吃醋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想要和你表白。我就说，你们怎么如此突然就在一起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坎蒂丝也笑了，“相信我，你也帮了很多忙。今年圣诞节我决定送一份大礼给你们，为了报答你和莱姆斯。”她凑上去搂着莉莉的肩膀。

“千万不要是佐科笑话店的产品。”莉莉哀求地说。

在魔法史课堂上，全校唯一的幽灵教授宾斯先生枯燥地为学生们讲解历史上的第二次妖精叛变，他的演讲乏味而冗长，所有学生都抵挡不住昏昏欲睡的气氛，就连莉莉也是一副想睡不能睡的样子，她手里握着笔，红色的脑袋却打着一点一点的节奏。坎蒂丝早就困得趴在桌子上，但是她半睁开的眼睛说明着她还在做无力的挣扎。

詹姆扭过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了她一眼。

“干嘛。”坎蒂丝没好气地用嘴型说道。

詹姆嬉皮笑脸地转身在西里斯地耳畔说起了悄悄话。

坎蒂丝把魔法史课本立起来，遮挡着自己的脸，不想让男孩们看见她的睡姿。

詹姆倒好，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烦人，不过他老是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好像在说“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咯，爱情鸟。”着实让坎蒂丝恶寒了好几把。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令人在意的事。

詹姆和西里斯是全校公认的捣蛋鬼，每天忙得不见人影，在城堡里到处乱跑，制造几样无伤大碍的恶作剧，坎蒂丝已经习惯这种状况了。在她看来如果哪天他们能够安分守己，这才是最奇怪的。

不过在11月份最后一次的魔药课上，他们的行为蹊跷得让神经大条的坎蒂丝也怀疑起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彼得装满冷却剂的坩锅突然发生爆炸，临近那张桌子的人都遭殃了。受到魔药的影响，大家的头发上起了一朵又一朵的雪花。然而最接近彼得的詹姆却毫发无伤，事后莉莉还说：“——绝对是波特搞的鬼，每次都是这样！”最重要的是，坎蒂丝敢向梅林发誓她亲眼看见西里斯趁乱闯进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私人储存库里，起码在里面呆了两分钟才出来。后来坎蒂丝无意中提起这件事，遭到西里斯的矢口否认，还说她可能是太想念他，所以出现了某种幻觉。

“——我一直呆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啊。”西里斯摇摇头说。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坎蒂丝的确对他的回答感到有些生气，她不想做那种喜欢约束和限制的女朋友，她认为给大家一个自由的空间会更利于感情的发展，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知道。然而她转眼又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只要不涉及危险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她还是选择相信西里斯的说辞，以她对西里斯的了解，她清楚他们会把握好分寸的。

尽管莉莉不止一次说坎蒂丝的心太大了，“——布莱克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他和波特私底下都干些什么，难道你都不会好奇吗？”

坎蒂丝也很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答案很简单，除非西里斯自愿，否则她不会从他嘴里获取半点信息。就像当时她到处追问莱姆斯的状况一样，坎蒂丝已经领略过西里斯的守口如瓶了。所以对于她来说再怎么好奇也没有用，倒不如安安静静等他主动提起。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如果我男朋友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的话，我发誓一定要让他见不了明天的太阳。”莉莉是这么评价的。

宾斯教授还在讲台上为学生们比划着妖精拿起武器的凶悍模样，他丝毫不介意底下已经有一片人倒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的场景。如果换作波洛教授的话，严格的他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下课铃如同救世主一般唤醒他们沉睡的灵魂。坎蒂丝猛地从梦中惊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很满意这次没有睡得太熟。

“莉莉，我想去一趟图书馆。一起吗？”坎蒂丝提起书包，一把放在肩上。

“如果我不是那么了解你的话，我一定会以为你中了夺魂咒。”莉莉捧起教科书，“走吧。”

在平斯夫人严厉的目光下（坎蒂丝再三向她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在图书馆睡着，她才肯放坎蒂丝进来），两个女孩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莉莉摊开一本《数学占卜与图形》，用蘸了墨水的羽毛笔准备完成她的算术占卜学作业。

“我去找找关于变形学的书籍。”坎蒂丝起身往两排长长的书架中走去。莉莉应允，而后又垂下头奋笔疾书。

坎蒂丝抱着胳膊，在高大的书架中间来回踱步。她拿不定主意，看样子每一本书都和她的发明有关。

“——如果实在不知道想看哪一本的话，我推荐你读《变质变形理论》。”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坎蒂丝转过头。眼前这个稚嫩的男孩，身穿的校袍上刻印了斯莱特林的院徽，他的模样与西里斯如出一撤。尽管他们拥有极为相似的五官，二人表现出来的气质却各不相同，如果说西里斯像天上的太阳那样耀眼，那他则像夜空的星星。

“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晃得我眼睛都花了。”看见坎蒂丝毫无反应，男孩没有感情地解释道。

“抱歉。请问你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吗？”男孩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坎蒂丝，“呃，我和你哥哥认识，我们都是格兰芬多的。”坎蒂丝的老毛病又犯了，此时此刻的雷古勒斯正如当时冷漠的西里斯，让她紧张得语无伦次。

“我不是瞎子。”雷古勒斯把目光放在坎蒂丝校服上的院徽，“你和西里斯很熟吗？”他问道，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冷淡，但是坎蒂丝明显感受到他对兄长的关心。

“不算很熟，只是谈得上话。”坎蒂丝说，她隐瞒了部分事实。

“喔。”雷古勒斯点点头，把手中的书放回架子上。坎蒂丝发现二年级的他个头几乎和她一样高，看来布莱克家族的基因都很优秀，“我要走了。”他淡淡地说道。

“好，下次再见。”坎蒂丝有些紧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如果有下次的话。”雷古勒斯说，转身离开了。

坎蒂丝朝着他渐远的背影挥手，而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太傻了，于是尴尬地把手放下。难道布莱克家的人都这么难应付吗？她在心中默默说道。

“《变质变形理论》？”坎蒂丝昂起头，发现这本书放在架子的最高点，“梅林啊，这要我怎么拿？”

坎蒂丝倒是希望自己能给掏出魔杖施咒，但是图书馆规定不准学生使用魔法，目的是防止某些管不住自己手的人对书籍造成任何损坏。她只能硬着头皮向平斯夫人夫人借来一把梯子，又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毁坏图书馆里的任何一本书（“哪怕一只小小的蚂蚁”坎蒂丝可怜兮兮地说），平斯夫人这才愿意把梯子借给她。

坎蒂丝把梯子架开，不确定它是否能够稳固地承载自己的重量。她摇晃了一下梯子，发现它的确和自己想象中那样不靠谱。

“需要帮忙吗？”是西里斯，他走了过来，一双手各自扶着梯子的两端。

“你怎么会在这里？”坎蒂丝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见他们同框。

“别管这些了。你需要我的帮忙，不是吗？”西里斯凑上前，两人离得很近，看起来就快要亲上去了。

“好吧，你要扶稳了。”坎蒂丝颤颤巍巍地爬了上去，所幸的是她没有恐高症。

“你要拿什么啊？”西里斯在底下问。

坎蒂丝抽起那本厚重的《变质变形理论》夹在腋下，扶着梯子慢悠悠地下来了，“对我们都有帮助的东西。”她得意洋洋地向西里斯展示手上的图书。

“我还以为你在说笑呢，没想到你当真了。”西里斯的下巴轻轻倚在坎蒂丝的头发上。

坎蒂丝嗔怪地望了他一眼，“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没有人会发现的。谁会无缘无故盯着我看。”西里斯满不在乎地说。

“你的爱慕者就会这样。”坎蒂丝气恼地说，“你压根就没听我的话，每次都这样神出鬼没。”

“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在乎他们的想法。”西里斯冷冷地说，“难道你都不关心我吗？我想见你，这么简单的事却弄得比魔药的制作方法还要复杂。”

“对不起。”坎蒂丝叹了口气，她很抱歉因为自己的语气让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如此不愉快，“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是我太紧张。”

“我们只是在谈恋爱，又不是研究黑魔法。”西里斯把她搂在怀里，“没有违法校规，就由他们去吧。”

“请问你和詹姆一年算下来违法的校规还算少吗？”

“那不一样。”西里斯笑着说，“我说过我不是那么忙，对吧。所以我有时间和你一起发明‘对我们有帮助的东西’。”

“是吗？”坎蒂丝没好气地说，“图书馆可不是一个适合动手实践的地方。”

“你可以来男生宿舍。”西里斯很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你们女生可以来我们宿舍，你忘了吗？那里绝对不会被人打扰。”

坎蒂丝红着脸，哑口无言。

“我当然不会忘记，一年级开学的时候我还兴冲冲跑去叫你们起床。”提起往事的坎蒂丝不自觉地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你不要嫌詹姆烦就是了。我总不能封住他的嘴巴。”西里斯不好意思地说，“还有……不要嫌我们宿舍太乱。你知道男生住在一起总会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

“你说得有些道理……我可以借口去你们宿舍找詹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坎蒂丝激动地说，“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真是太好了！”她往西里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