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夜下的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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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讨厌他，就跟讨厌鼻涕精一样。”西里斯也蹲了下来，和坎蒂丝面对面，“教我怎么做吧，我……不会这些……”

坎蒂丝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西里斯额前的碎发不经意地垂了下来，可是坎蒂丝仍然可以透过那些缝隙看见隐藏在黑夜里的眼睛：就像一条松润如玉的星河。世间上怎么会存在长得如此好看的人，就像古罗马雕像中的阿波罗天神。

她看呆了。

“嗯？”西里斯忍不住又询问。坎蒂丝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此刻的她脸颊发烫得很。

“你还真是一个……”坎蒂丝把剩下来的话吞进肚子里，她不想让西里斯觉得她很刻薄，就像当时她挪移斯嘉丽的告白一样，“其实很简单的，你把袖子挽起来吧，别弄脏了。”随后，坎蒂丝便手把手开启了教学模式。

其实这些事情坎蒂丝不是第一次做了，他们家没有养家养小精灵，所以什么事都要自己做，这也是福里先生为了培养女儿的独立性才定下的规矩。在上学之前坎蒂丝就学会了许多家务（当然了，她那时候还不会用魔杖），挖土除草这些事对她来说得心应手。不过自从学会魔咒后，她就很少自己动手了。毕竟她是个女巫嘛。

坎蒂丝的熟练让西里斯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很快他就投入了工作，两个人不言不语地把手上的活干好。

“真不懂那些麻瓜是怎么生存的，没有魔法。”西里斯锤锤发酸的后背。

“是啊。其实麻瓜很聪明，他们发明了很多东西，都是我们这个世界里没有的。”坎蒂丝漫不经心地拨开一片菜叶，“你知道‘地铁’吗？”

“听说过，在麻瓜研究的课堂上。”

“你真应该去乘坐一下地铁。他们居然懂得利用电力来发动动车。”经过一个晚上的相处，坎蒂丝不再紧张了，和西里斯的谈话也显得越发从容不迫。她淡定地拨开一片菜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几大条令人反胃的鼻涕虫。

西里斯再次认证了自己的评价：坎蒂丝福里是他见过最奇怪的女生。通常女孩子看到这种蠕动的生物都会尖叫起来，他已经看过无数次这种场景了，一般来说西里斯都会和詹姆吐槽她们的大惊小怪。坎蒂丝的举止让他有些不适应了：那条肥大的鼻涕虫被她用两个手指头夹起，不断蠕动它肥硕的身躯表示抗议。坎蒂丝像面对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物，以抛物线的的形式把它丢进另一个木桶里。

“我的梅林，怪不得这些南瓜长得那么瘦。”坎蒂丝嘴上嘟哝着，加快了消灭害虫的动作。

“你不觉得很恶心吗……”西里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

“不会啊。我的两门选修课除了算数占卜之外，还有保护神奇生物学。这些鼻涕虫在课堂上很常见，我们见过更可怕的东西呢。”坎蒂丝不以为然地说道，她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很少女生会选保护神奇生物学，不是挺危险的吗。”

“虽然它们看起来凶悍了点，但是你不觉得那些动物都很酷吗。”坎蒂丝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从她的神情看来，她的确是热爱那些神奇动物的。

“西里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坎蒂丝鼓起勇气，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听到回答。但是西里斯向她点点头，于是她便状着胆子接着说下去，“你有没有梦想啊？”

“为什么要这样问。”

“你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啊。因为……因为每个人都有梦想啊，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梦想是什么。”糟了，坎蒂丝的心脏砰砰做跳，她就知道自己不该问的。

西里斯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自己的梦想是什么，过了半响，他才说道：“大概是逃离我的家庭吧。”这件事，他从未向任何人坦白过。

“噢，你的父母……”坎蒂丝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觉得自己知道得够多了，所以没有继续问下去。大家都知道西里斯和他父母的关系不太融洽，圣诞节的时候他宁愿留在学校也不肯回家过节。坎蒂丝和他有些惺惺相惜，毕竟她的父亲也有相同的遭遇。他们都是众人眼里的叛徒。

“我不喜欢布莱克家族，也不为自己的血统引以为荣。”西里斯觉得她应该可以理解自己，所以渐渐地表露心声，“和各种背景的学生呆久了，我就愈加厌恶他们纯血至上的看法。”

坎蒂丝点点头，她觉得这个话题变得有些沉重，所以及时地转移了话题，“我的梦想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理解他、支持他的。就像我的父母那样。”她不知道自己的天真浪漫在西里斯心里是一种类似于告白的回应，他脸上忽然染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詹姆说你的父母都是傲罗。这就是你知道那么多防御术的原因吧。”其实西里斯对坎蒂丝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她今天的一字不漏让他意识到其实坎蒂丝没他想象中那么笨，也许是他之前没有试过那么认真关注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啊，我很倾佩他们。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

他们边聊天边干活，不一会就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海格带着他的高加索猎犬从禁林里回来了，他看到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后花园，竖起大拇指来表扬他们：“你们真是太棒了。时间不早啦，来吧，让我送你们回城堡。”

其实坎蒂丝此刻不太想回去，她有些沉浸在和西里斯独处的氛围里了。她得知了不少秘密，包括他的家庭和梦想。不知道明天的关紧闭会不会又把他们分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她肚子里还有一堆话想和他说。

公共休息室里没有多少学生，他们都回寝室了。

坎蒂丝踟蹰不前，她又紧张起来：“嗯，就这样吧。晚安。”说完，她准备迈开脚步走向楼梯。

“等等！”西里斯叫停了她前进的步伐，“你……去参加选拔赛吧？”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是詹姆叫我过来跟你说的。”

也是，坎蒂丝有些失落。她到底在期待什么，难道以为一次谈话就能改变一切吗，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是很快她又大大咧咧地笑起来：“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报名。你跟他说，今年的圣诞礼物提前给我准备好吧。”这次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了。

西里斯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有种陌生的怅惘。

回到寝室后，室友们都睡着了。坎蒂丝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盯着四根帷柱，丝毫没有睡意。

爸爸妈妈的爱情看起来就像“王子遇上灰姑娘”这样美好的麻瓜童话，但众人不知道的是艾尔莎嫁给阿尔伯特之前，在学校曾担任过学生会女主席，以接近满分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她甚至比阿尔伯特更早通过傲罗的培训，各种方面来看她都是个天资聪颖的女巫，绝对不是那种平庸之辈，要不然父亲怎么会深深为母亲着迷呢。大家都觉得每个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默默支持他，其实一个家庭是互相扶持帮助的，如果不是父母的强强联合，他们的爱情怎么会在这样备受歧视的环境背景下坚定不移呢。

她是不是要稍微振作起来了？从他们的谈话里，坎蒂丝感受到西里斯内心的抱负，她觉得自己好像必须要强大起来才配站在西里斯身边。即使他喜欢的人不是她也好，能够做朋友，在背后支持他也是一件好事。

她又想起詹姆那句“你不想这七年时光里碌碌无为吧。”当时的她听过就算了，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可是现在看来，其实詹姆也不想让坎蒂丝浪费自己的才能。她原本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她不比其他人差劲，只是一直不愿花力气去努力。

坎蒂丝想着想着，突然烦躁起来。她居然为了这些事情失眠了，这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她翻了个身，很快地睡着了。

还是睡觉最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