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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明把人类当棋子推动,古希腊悲喜剧六千多页都讲不清楚Gaudium和Laetitia的不同。爱德华已经提着拍子过来了,下一秒就要揍人,希克斯愉悦地一挑眉毛:“要是这么容易就拥有Gaudium,爱德华三十岁的时候就该带着诺奖退休了?。”
他?了?然地点头,停止这个话题,微笑道:“什么时候的婚礼?”
被时间考验的不是所谓的爱,当感情的跨度越长,对于彼此之间成长的要求越高。
如果当这段感情的跨度是漫长的一生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对于彼此间期许和积累的要求了?。
你要怎么样才在上帝的面前发?誓,我身边的这个人,听得懂我的每个词汇?会一直跟随着我的步调?会一直成为我的同伴?
数字值得信任,字母不会骗人,某个定理下的计算结果永远会精确无误。但是人不一样,人是无数变量和不确定因素的总和,每一个行为背后的动机难以揣摩,再高明的学者都计算不出一个人一生的轨迹。
他?承认自己的刚愎自用,承认自己与爱德华如出一辙的偏见和傲慢,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无法心悦臣服地把手放在《圣经》扉页上。
八卦传千里,打完网球回来的第二天。哈维就来跟他?谈起希克斯的新娘,顺便聊到婚姻话题,对这种不结婚的理念非常不解,“过不下去了,离婚不就好了?吗?”
离婚被这人说的仿佛是出门买杯咖啡一样简单的事?,裴彻匪夷所思地盯着哈维看了?几秒,问他:“那你干嘛要结婚?”
哈维张了?张嘴,想反驳他?,但是发现事?实?如此,没什么好说的,“你有本事永远别结婚。”
他?点点头,说:“确实没这个打算。”
但是世事?总有例外。
…
飞机引擎在轰鸣,边上乘客玻璃杯里盛着苏打水,柠檬味,加满冰块,冰块撞到玻璃杯壁,叮叮当当的响。裴彻闭上眼睛,记忆回到某个精确时间点。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木门被推开,当谢宜珩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我对她没有任何期许和要求。
她是什么样子,我的同伴就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星球的所有组成可以在一张元素周期表上被找到,关于宇宙的全部可以被概括成一个公式,誊写在一张白纸上。存在物质的组成构造远比人们想象的简单,真?正复杂的有无数个答案的是一个个宏大的,关于爱和情感的命题。
这些命题被哲学和宗教抽象化,虚无缥缈的不可知性只能用语言来描述来定义。通过交涉和长谈,争辩和解释,语言的共性被打通,模糊的,只存在于彼此间的意象被万分艰难地驯服。
他?站在与陈杂情绪同源的,可以被并称为没有任何边界感的,铺天盖地涌来的澎湃感召前,发?现自己束手无策,缴械投降。
好在这个命题里只有两个人,另一位又聪明绝顶,甚至不需要脱口而出某个达成共识的单词,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好在我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希克斯还在一边说废话:“有一说一,我很支持自由婚姻,但是西敏寺吧…嘶,就是有点过了?,浪漫得?有点没分寸了,那个氛围…就是太重了?,你懂我意思吗?”
裴彻转过头去,对希克斯说:“库里好像还有一本逻辑学的书,要是这本看完了?,可以看看那本。”
国会议员在怨恨的目光中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他?的大衣左侧口袋里有一张小小的宝丽莱相纸,触感细腻的丝绒盒子就在相纸边上。
十一世纪建造的大教堂,九个王朝君主加冕典礼的举行地,桂冠诗人和那位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先生都埋葬于此。西敏寺这个地方确实?太重了?。
洛杉矶飞往伦敦的航线,一路往西,刚好经过大西洋上的晨昏线。裴彻看向飞机舷窗的一瞬间,厚厚的云层下短暂出现金黄色的碎片光晕,黯淡空旷的夜空星辉点点,光芒闪烁,明明是清晨,他?却想起在波士顿的另一个流光溢彩的黄昏。
于是他在一片璀璨夺目的云霞中闭上眼睛,轻声说:“可我偏偏想要这么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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