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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执骨正在等待时机。夜晚,无疑是最佳行动时期。

只是没想到,原本风平浪静的军营,一夜之?间,烽火台冷烟漫天直冲云霄,盏盏火把燃起,照亮了方圆十里。刹那间,战鼓轰隆入耳,在黑夜里咆哮。

声音是突然出现的,执骨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冲出去。好在韩栈衣及时拉住他,将他拖了回来。

这时,执骨才忽然想起,自己已不是当初的将军了。

之?后?,执骨与栈衣掩藏在不易发现之?处,看着军营中匆忙却整齐有序的战士来来往往。老?将军身披铠甲,脚踏战靴,威风八面?,果真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

人来人往行步匆匆间,执骨拉着韩栈衣突然冲了出去,一路低头不言走?的飞快,就在穿越人潮走?到老?将军帐篷之?前,一块小石头从他的脚下飞过,咻的一声打到老?将军的腿上。

执丰目光扫来,霎时就从锐利变成?了惊讶。

帐篷前那熟悉的人,低头侧过来对他笑,又眨了眨眼睛。

执丰不知该作何表情是好。半晌也只能多看了他两眼,又怕旁人怀疑,只能继续做他该做之?事。

执骨与栈衣一溜烟的冲进?帐篷,才深深呼了一大口气。

本以为很快爷爷就会回来,有事与爷爷相商,然而事实却叫他失望了。

等待的时间足够漫长,以至于执骨耐不住性子?要冲出去。

帐篷外的声音突然嘈杂!人来人往加快了脚步,可以听?出脚步凌乱,想必是有大事发生。

只觉得心里的不祥之?感顺着脊柱爬上脑门,本能的嗅到不妙的气息。

迅速将一人拖进?军帐中,执骨凶狠问道:“速速说来,发生何事!”那人显然被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清人时:“将将……将”了半天,惊恐的睁大眼睛。

韩栈衣将执骨的刀抽出抵在他的脖子?上:“小点?声。”

那人当真以为自己活见鬼了,要知道,执骨为将时,对军中将士下手不是一般的重,逐渐就有了铁面?冷鬼的称号。不过嘛,凶归凶,确实有着真本事,将将士们治理得服服帖帖,就没有人不服。

虽说他目前被卸了实权,但威名犹在,要那些?普通将士怎能不惊惧。

这番威胁,将士吓得不轻,一五一十全数道来:“听?说老?将军碰上了无邪的四皇子?!”

执骨心中咯噔一声,想起爷爷先前对他说的话:“只要不是四皇子?,爷爷都能搞的定!”

韩栈衣微微挑了挑眉,敛下眼睫,将一切神色掩盖下去。

“该死!”执骨痛骂一声,一个手刀下去将人劈晕。他当先跑出去抢了战马就往外冲,韩栈衣见执骨匆忙离开,已把他忘记,倒是也没出声提醒。在人群慌乱中,他望了眼执骨远去的方向?,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

执骨心脏砰砰跳着,手里的马鞭重重挥下催促马儿?前行,而他连盔甲也没穿,身形单薄的冲入战场之?中。

战场,从来不是玩笑之?地。

鲜血在身旁喷涌,头颅在地上滚动。执骨马术精湛,穿越人潮,在万千人群中搜索执丰的影子?。

许久之?后?,当他满身尘土与肮脏的血液都快干涸,才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而那时,他也看见了传说中不可招惹傲立一世的无邪四皇子?,那一刻,他正高高抬起手中剑。

“爷爷!——”怒吼出声,执骨心跳到最快,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脊背攀爬上阵阵麻意,眼中惊恐万分。

百米之?外,执骨袖箭带风而出,咻的一声窜了出去,逼至眼前。四皇子?收剑止马,远远望着执骨策马而来。

就如传说中那般,四皇子?金箔遮面?,气势勃发,武功高强。

可执骨分毫不在意他如何,他只看见执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继而从马上栽了下去!

心中惊恐增加到最大,执骨脚踏马背登时腾空而起,飞一般窜了出去。

接住执丰,他抽出刀猛地回身,一刀斩向?四皇子?。而四皇子?灵巧躲开,身躯后?折,堪堪躲过锋利的刀锋。

执骨一刀斩了个空,拖着执丰的身体怒视敌人。

但在执骨意料之?外的是,那位四皇子?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微微弯下了身,就这样望着他。

他面?容被金箔遮掩住,什么?也看不见。从面?具中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本来音,似乎笑了几声,他对执骨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杀你。”

执骨二?话不说将执丰送上马,自己转而翻身其上,一夹马腹往回冲。

身后?四皇子?大笑,透着风声,执骨听?见他传来的声音:“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你已经死了。”

当执骨将昏迷不醒的执丰带回时,军心动荡!一时群龙无首。虽执骨此刻应在牢笼中,但这麟北的士兵本就是执骨原先所?带,在执骨拿了执丰的虎符后?,众人自然以他为首,听?他号令。

这儿?天高皇帝远,将士们又对执骨多有尊敬,谁还管那幺蛾子?懿旨。至少在皇帝知道并能将旨意传达来此之?前,什么?都不如虎符有威慑力。

谁握虎符,谁便是麟北的统帅!

所?谓祸不单行,正是如此。

就在执丰送回大营的当晚,从麟国都城传来的消息让执骨恨得牙痒。

——麟国的京城暴动了。

消息传到麟北已是事发的多日后?,据闻皇帝当场暴怒,暴动之?人指认垂文君,道垂文君与逃之?夭夭的执骨为策划首领,一人在京中,一人在麟北,双管齐下,同时发难。

这时,执骨捏紧手中卷轴,绞得粉碎。

他心知,自己怕是——中计了!

若他并未夺麟北的兵权也罢,但事实他确实夺了虎符!皇上不会管他是为了什么?,更不会为大局着想。他只认眼见为实,所?以,执骨与垂文君这锅,怕是背定了。

过不了几天,执骨在麟北重掌兵权之?事,就会传入皇上耳中,到时,垂文君的安全怕是危险,而他自己,更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且不论皇上,就是朝中那些?大臣,早就因他们手里权力过大,而看执家不爽。

将所?有人遣散,执丰躺在软塌上一直未醒。军医已看,却实在找不出症状。执丰倒下的那一刻,执骨看得明明白白,他清楚在那一刻,四皇子?确实没动手,爷爷是自己从马上栽了下去。

但若说与四皇子?无关,执骨没那么?傻,爷爷那口血不是白吐的。

头疼欲裂又心烦意乱,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经意间道:“栈衣,帮我倒杯茶。”

……良久,无人应。

“栈衣?”

抬头去看,才发觉屋中并无栈衣的身影。执骨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在帐中寻找,又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没有,没有!“韩栈衣?!”如此多日,这是第一次,当他喊栈衣的时候,无人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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