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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面上传来略微凉的温度,尽管身边燃着篝火,韩栈衣手指间的温度还是那么清晰。

身边有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在欢快的舞蹈。

还有人跳到?了他二人身边,对他们伸出手,做出邀请。

韩栈衣有礼的摇了摇头?,准备拒绝。执骨却突然站了起来,瞬时拉着韩栈衣的手那么一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走。”牵着韩栈衣,执骨踏入人潮中,他不知道身后人一眨不眨的瞧了他半天,更不知那人望着他时,再不藏起的情感?。

有些话,不说为好。有些事,不知也?罢。

篝火在风中沸腾,这个寨子的男女老少都在夜晚出来歌舞。说来也?怪,关在地牢中时,执骨只觉得是一处血腥肮脏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望着人们欢声?笑语,听她们放声?高歌。

执骨心里滋生出一丝丝难以捉摸的滋味。

多少人知道,深山野林之中,还有这么一处无忧无虑的地方。

纵使他们不是什?么好勾当,但老人小孩不知道,面上洋溢笑容的女子不知道。

那他……也?就保密好了。

想到?这里,脚步也?不免轻快了些许。然而此刻,他才发觉自己仍旧拉着韩栈衣。

韩栈衣不言不语,导致他都忽略掉这个事。

执骨松开双手,转回?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手腕。

虽然他板着脸,虽然他不笑的样子让人畏惧。

可是耐不住他还是个少年,还是个好皮囊的少年啊。

不多会?儿,执骨就与那些人打成了一片。音乐在响,人们在起哄,他在笑。

被人拉着转着圈,开心的像个孩子。

韩栈衣一直都跟随他一起,不远不近的跟着。而执骨疯起来后,就没那么多介意?了。他对韩栈衣招手,要他加入进来,他满是笑容的模样,纯粹又明亮。

后来玩儿的累了,他们又坐在一起聊天。

忽然间,肩头?一暖。原本出了些薄汗,又有些凉,这么件衣服披上,瞬间暖和了起来。执骨看去,见是位水灵的姑娘,正害羞的别过了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夜里天凉,公子多穿些,免得着了风寒。”

执骨朝她笑了笑:“多谢。”

姑娘见他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难相?处,便在一行人之中,挨着他坐了下来,隔开他与韩栈衣。

她脸颊绯红,羞意?浓浓。低下头?偷瞟几眼执骨,见他正与别人谈天。

“公子有没有饿,我?家有香浓的奶,倒一杯给你尝尝?”姑娘总是三句两句的插上几下,执骨尽数拒绝。

“公子这几日?没有地方住,要不……就,就住我?家吧。家里就我?和阿娘,爹爹近日?出去了,有地方睡的。”执骨本来还想拒绝,他在何处睡不劳她费心,这些年摸爬滚打过来,行军打仗时就是席草为铺都是可以的。

又想拒绝,却听韩栈衣清清淡淡一句:“如?此,便劳烦姑娘了。”

执骨皱着眉头?:“韩栈衣。”

“只是,我?与他一道来的,可否劳烦姑娘,许栈衣一个住处?”

姑娘一见韩栈衣的眼睛,慌忙敛下。

再瞧执骨,他再没有出声?。

这般容貌出色的人,自打进入这儿,姑娘就瞧见了,韩栈衣倾城色的面容看的她乱了心神,就在望着他想入非非时,忽而一道危险的视线对上自己。

韩栈衣丝毫不避讳的望着她。

即使嘴角依然有笑,风度依然翩翩,那笑容藏着的意?味,却是骇人无比,惊的她无处遁形。

导致现?在韩栈衣申请也?去她家,让她惊之又惊。

执骨却是不明白韩栈衣在做什?么,去一个姑娘家歇息,不好吧?

奈何韩栈衣异常坚持,执骨也?懒得去操那份心。他与几位在一起聊天,知道他们经常这样饮酒歌唱,欢快起舞。并不是逢年过节才如?此,平日?里若是谁家宰了头?猪,杀了只羊,高兴起来了,就会?全寨子的人在一起分享。

听闻之后,不免感?叹,这里哪里像个土匪寨子了?

执骨又听他们说,多年前,这个寨子里的人还是穷凶极恶,四处烧杀抢掠。寨子里乌烟瘴气,阴沉沉的。后来不知哪一天,来了两位不怕事的毛头?小子,一通搅和,将寨子里搅和的乱七八糟。那些杀人如?麻的人都被抽了筋扒了皮,挂在寨子门?口七七四十九天。那尸体,从腐臭到?成了干儿,苍蝇臭虫嗡嗡的飞。

那两人还放话:若再敢作恶,定端了全村。

自此以后,寨子的人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就算是打家劫舍,偷摸抢劫,也?都是看准了人才下手。例如?,正被作为目标的林员外。

执骨听了想笑,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笑的左右摇摆。

“这么大的寨子,居然被俩毛头?小子治住了?”

那些人也?跟他一起笑,似也?觉得不可思?议:“俺们没见过他们,都是传言,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不过听说那俩人是个惹不得的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小命最重要。”

“俺们出去放陷阱都是去捉肉的,谁知道这次捉了你们俩人回?来。”

“你们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将我?炖了,也?许味道不错。”执骨开着玩笑,“毕竟,我?也?是你们捉住的猎物。”

那些人连忙摇手,笑的道:“俺们不吃人,不吃人。”

见他聊的开心,韩栈衣也?暖了神色。

静静望着执骨,也?不说话。

似说上劲儿了,执骨不免感?叹几分:“和你们一起这般热闹,我?也?是许久不曾感?受过了。以前和兄弟们一起,在草原上,在雪地中。一壶酒,一口肉,一把火,就能畅聊整晚。”

“我?们想要万民安康,想要战火远离,想守护我?们自己的国家,想保护每一条生命。可是战争即是杀戮,无休止的杀戮。我?们何曾不知敌方的人也?有家人,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去。可是人终究是自私的,为了我?们的家,我?不得不一往无前。”

“有人说,我?是恶鬼邪神,我?不怕死?。”他自嘲的笑了笑:“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不怕死?。我?怕的不得了,我?怕我?死?后没有人去照顾爷爷,我?怕死?后,再也?见不到?大好河山,我?也?怕我?死?后,会?沉入黑暗。”

“即使手上鲜血淋漓,却不能有一道伤痕。”

“只有我?活下去,才能保护我?珍惜的一切。”

就同以前一样,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

可以畅所欲言,可以为所欲为。哪怕风雨飘摇,暴雪压山,他们仍旧笑谈世事。

战争,他其实已厌倦了。许是喝多了酒,醉了吧。执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他一贯高束整洁的马尾微微斜了几分,头?发从肩上侧滑而下,垂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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