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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望去,一大群羊在镇外悠闲的吃着草,打着盹。一个老年人手持砍刀,坐在一棵树下,应该就是那小厮口中的“老李头”了。楼小六走了过去,老李头也看到了楼小六,一脸警惕,手中看到竖起在身前。

“我没有恶意,你不要害怕。”

楼小六说道。

“干嘛的你?”

老李头吹着花白的胡子,瞪着楼小六,问道。

“我想挤一些羊奶。”

“我的羊,是你说挤就给挤的吗?!”

老李头瞪着眼睛,说起话来,唾沫都飞了出来。

“那你说怎么才肯让我挤。”

楼小六平静的问道。

“一个银币。”

楼小六一愣,还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还是公道的。

拿出一个银币递给老李头,他跑到羊群里,牵出一只母羊过来。

“别挤太多,不然多收费。”

楼小六连连点头,拿出一个水壶,试了几次,总算挤了出来。

“你喜欢喝羊奶?”

身后一直看着楼小六的老李头突然问道。

“不是。”

“那你买羊奶干啥子?”

老李头好奇的问道。

“我在镇里见了一个垂死者小男孩,他说口渴了,想喝羊奶,我就来买了。”

说完,楼小六看水壶里差不多要满了,收回手不再挤。

“好了,我该走了。谢谢您的羊奶。”

楼小六突然听到自己身后有抽泣声,转过身。惊奇的看到,老李头那张皱纹密布似龙蛇盘曲的脸上大颗大颗的浑浊泪水出现,顺着那些皱纹间的沟壑像溪流般流淌落下。

“你…怎么了?”

过了一阵儿,老李头收住了眼泪,将那枚银币拿了出来,塞到楼小六的手里。

楼小六望着手里的银币,一时间愣了。

“那是我孙子,我这一辈子没有娶妻,也没有子嗣。他是我捡来的,捡来的时候只有这么大。”

老李头伸手笔画着,脸上出现了笑意,那是开心的笑。

“他喜欢喝羊奶,我就养羊。长大了,我就想着给他起个名字,总不能天天叫他小名。正巧,一个法师大人路过我家,看孩子可爱,就给取名“安洛”,寓意安稳的落下生根发芽,像个大树一样。”

说到这,他的脸上又出现了眼泪。

“可是,我那孩子苦命,得了罕见的病,要比我这老头子先走一步了。还好,安洛他虔诚,成为了垂死者,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他说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楼小六听完,没有说话,默默的离开了。

到了镇上,找到安洛,将水壶递给他。

“给,快喝吧,解渴。”

安洛暗沉的眼睛注视着楼小六,又转而看着水壶,过了会儿,他缓缓的打开壶盖,一股羊膻味扑面而来。

他的动作顿住了,楼小六看到他的鼻子动了动,接着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望着楼小六,缓缓的说道。

“这是我爷爷的那只母羊的奶,我给它取名“花娘”,我是吃它的奶长大的。”

“爷爷说我不会死,我能活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可我知道,爷爷是骗我的,成为垂死者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说到这,他低下头,轻轻抿了口,随后盖上盖子,将水壶递给了楼小六。

“我不渴了,谢谢你。我爷爷收了你多少钱,我给你。”

“没收我钱,所以我该给你。”

楼小六说完,拿出那枚银币塞到他的手里,转身离开了。给钱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那一壶普通的羊奶变成了“安洛的羊奶”,饮下后提高50%的伤害,持续3分钟。

安洛在楼小六走后,紧紧握着那枚银币,良久,他缓慢的挪动着身体,往镇北头去。

人世间总是有这么多的无奈,让人心烦的同时也让人心醉。

出了小镇,楼小六看看时间,这么一耽搁,已经到傍晚了,天色也稍微暗了下来,不可在外久待了。

找了处无人的地方,直接原地回了城。

眼前一晃,到了波尔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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