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甘情愿,放弃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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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选择的终点，自然也是天青学院附近的远海。……

七海世界，洛恒学府。

十二月，十二日。

九点三十二分。

“刺棱”一声，崇雀办公室的合金门往两边滑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崇雀惊觉。刚刚因为冥想的关系，她并没有太过关注身边的动向。

此时睁眼，才赫然察觉到来人是谁。

眉眼微挑，脸上顿时现出一抹喜色。

“伊提丝，你也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崇雀悦上眉梢，腾地站起，越过八千火，几步跃至伊提丝的身前，扶住后者的双臂，开心地说道。旋即斜了一眼同时回来的八千火，声音压低了几分，赞许道，“任务完成得不错，阿火。”

“多谢夸奖，药师大人。”八千火微微点头，状似恭敬地应了一句。在低头的一刹那，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绝情与得意。

这一眼神落到了伊提丝的眼中。

“伊提丝，你之前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么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得到了八千火的肯定回复后，崇雀就完全撇下了那一个她并不喜见的家伙，转向伊提丝，满脸关切与担忧地问道。

八千火嘴角勾起，像欣赏一幕光影般，眸中闪动着雀跃的光。

他与伊提丝，虽然同时出现在崇雀的身边。但是因为个性原因，崇雀对待他们两人的态度却截然相反。要不是因为八千火的实力确实强大，估计崇雀都懒得理他。

但被人冷落，八千火并不陌生。

因为实力低微，个性孤僻，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被冷落。不论是同在一个学院的同期学员，还是乌浦大叔，或是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母，他就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人。甚至，他总觉得父母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可以说，孤独，就是他成长中，唯一的朋友。

他欣赏，并享受孤独。

伊提丝笑了。

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如阳光一般，醉人心脾。瞬间就软化了崇雀因为筹谋划策而僵硬的心。

但，这一抹笑，令得崇雀心头泛起了一丝异样。

伊提丝虽然比起八千火来，要好相处地多，但并不代表她热情。

笑，对于伊提丝来说，更像是一种被遗忘的本能。

她很少笑。

而且，几乎不会在人前笑。有，也只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默默地惨笑。

崇雀理解伊提丝，毕竟近在身旁的同伴，成了一个完全不记得自己的陌生人，换做谁，都不可能开怀。

伊提丝颤抖了下。

眼角滑落了两行泪。嘴角的笑容，却像是不由自主般，慢慢继续上扬。

崇雀望着一声不吭但神色异常的伊提丝，心底的异样迅速滋长，正待偏过头去，问下八千火知不知道伊提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脸庞刚刚偏过几分，余光中突然闪过一丝金属闪熠的锐芒！

崇雀的心头猛地一跳！

“噗呲”一声！她的心口便插入了一柄短戟。殷红的血丝，如红绸一般，喷薄而出！瞬间就染红了伊提丝依然如阳光般笑着、却又挂着两行泪的脸！

崇雀眼神瞬间模糊，嘴里含糊了一句：

“为什么……”

身子便一下子瘫软，直直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八千火开怀地大笑起来，笑得肆意、猖狂、令人悚惧，“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他的身旁，伊提丝望着浸在一湾血池中的崇雀，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凝固，两颊的肉疯狂地抖动着。她似乎想哭，却又抵不住那不可违逆的指令。脸上的表情渐渐怪异，变得哭笑不得。

“干嘛一副那么难看的样子？”八千火瞅了一眼身旁的伊提丝，嘴角露出残酷的冷笑，低喝一声，“给我笑！笑出声！要饱含热情的大笑！听到没？！”

“呵，呵，”伊提丝望了八千火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黑芒，呵呵了两声，嘴角上扬，真如八千火所期盼的那样，肆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两个人的笑声，在崇雀这空寂的房间里，久久地回荡着。

凭良心说，就算见识过谷一彦对伊提丝所施展的心术傀儡，八千火都想不到，那埋在伊提丝意识海的心理暗示会这么强烈，简直堪比完美的心术傀儡。

只是，他不知道，伊提丝之所以对自己如此的言听计从，完全是因为，他在对方心中，本就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

正因为下令的是“荀少”，所以她才心甘情愿地，放弃了自己被悲伤填满、早已沉重得无法负担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