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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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铭不觉心慌，附和着表示：“大表哥，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该分给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都给你，只是……”

“只是什么？”

“你真的不愿投资我的南山公司吗？”

“不愿意。”

顾秀肯定地回答着。

张铭：“为什么？”

“我相信我的判断，”顾秀说，“仙女系列的前景不如新鲜水。”

“但是所有人都……”

“别人怎么想并不重要。”

“好吧！”

张铭叹了口气，表情很失落。

陈轩这时突然说：“阿秀，你真是单纯因为仙女系列的前途不如新鲜水才拒绝投资南山公司？和当年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当年？当年发生了什么？”

顾秀是真的不知道。

身体原主也没有当年的记忆。

陈轩却不这样认为。

他看顾秀坚决否定当年，心里百味杂陈，喝了口水，说：“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那时也没别的办法！我不想死，我只能那么做！”

“陈轩，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顾秀困惑的看着陈轩。

张铭惊呆，小心翼翼地问：“大表哥，你真的完全不记得当年的事情？”

“不记得……”

顾秀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

两人表情顿时变了。

因为如果顾秀想不起当年，他就不能取代张铭变成祭品！

想到这层，陈轩和张铭都无比慌张。

尤其是陈轩。

他顾不得礼貌，双手抓着茶几，紧张追问：“阿秀，我知道你恨我，你拒绝想起当年！但是当年的事情对我很重要！对你更重要！如果你想不起当年，我和小铭都会愧疚一辈子的！求求你，想起当年的事情吧！”

“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顾秀起身，表示送客。

陈轩和张铭无奈，只能离开。

陈达想留下和顾秀套近乎，却被他们一并拉走。

而顾秀送走两人后，回想他们的诡异表情，也是一阵不寒而栗。

他问儿子们：“你们有没有办法确定一个人是不是失忆了？”

“有，但是成功率很低……”

龙宝宝谨慎地说。

小白也小心翼翼地问：“粑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我怀疑我丢了一段记忆，关于陈轩为什么恨我的记忆……”

顾秀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上。

小白见状，变回小白狗形态，钻进他的怀里，谛听角蹭过顾秀的脖子：“粑粑，小白爱你，小白永远陪在粑粑身边。”

龙宝宝也依偎着顾秀，郑重承诺：“不管过去发生什么，蛋蛋都永远爱粑粑。”

“粑粑也永远爱你们。”

顾秀温柔的说着。

儿子们的陪伴让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

……

陈轩和张铭现在一点都不好。

出了青山酒店，两人立刻以去代工厂视察生产进度的名义和陈达分道扬镳。

确定陈达走远后，张铭立刻抱怨起来，说：“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失去那段记忆！”

“怎么？你不开心？”

陈轩反问：“我记得你前天还一本正经地教训我，说让他做祭品是很不厚道的事情，你会良心不安？”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张铭说：“我现在依旧觉得把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的他推出去做祭品是不厚道的事情，但如果他不做祭品，就得我和小威之间有一个成为祭品！小威还是个孩子，用他做祭品未必能成功，而我……我……”

说到这里，他苦涩一笑：“你说得没错，人是自私的动物。”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建议让顾秀做祭品。”

陈轩抱住张铭，说：“小铭，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成为祭品！顾秀不记得过去不要紧，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恢复那段记忆，成为合格的祭品！”

“但是……”

“没有但是！他不去，就是你去！”

陈轩重申。

张铭顿时沉默。

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自私的人。

“……如果实在故意不去，我们可以在祭祀完成后收养他的两个儿子。”

陈轩建议。

而张铭接受了这个建议。

当年，他没有钱，于是把命卖给钱。

现在，他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钱，他要用钱换回自己的命。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顾秀恢复记忆？”

“……故地重游是个好办法。”

陈轩说：“你回家以后好好想个理由，我们一起把他骗进山里，带回一切的起点！”

……

……

午睡结束，顾秀带儿子们去竹鼠养殖场找啮老板“聊天”。

顾秀知道儿子们是神兽，会给啮老板造成压力，到了养殖场，立刻让儿子们去附近找乐子，自己则和啮老板面对面坐在院子里，讨论灵泉的事情。

顾秀：“你寄去兽人族的快递，签收了没有？”

“已经签收。”

啮老板说：“长老上午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想办法混进南山公司，调查仙女玫瑰纯露的生产线。他们怀疑仙女玫瑰纯露的配料表上没有注明的成分就是我族的生子灵泉水。”

“如果真是生子灵泉，你们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严惩小偷，夺回生子灵泉！”啮老板说，“任何针对生子灵泉的犯罪行为都不可原谅！”

“我理解。”

毕竟，繁殖是生物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啮老板又说：“顾先生会帮我们夺回生子灵泉吗？”

“如果能帮上忙，我一定帮忙。”

顾秀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对。

但对啮老板而言，这份承诺已经足够。

他郑重其事地向顾秀下跪，请顾秀一定要接受他的这份诚意。

顾秀很无奈，哭笑不得的接受，随后问：“你来梅田镇的山里养竹鼠，有没有发现这一带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与众不同……”

啮老板眯眼，想了很久，突然神秘兮兮地问顾秀：“顾先生，你相信世上有神灵吗？”

“自然神还是宗教神？”

顾秀反问。

啮老板一听这话，知道顾秀是个行家，摸了摸老鼠胡须，说：“梅田镇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这里没有神，但是有神的气息。”

“这点很奇怪吗？”

顾秀明知故问。

“当然很奇怪。”

啮老板说：“兽人族介于兽族和人类之间，有人的宗教意识又有兽的自然野性，每当我们走进有自然神的土地，总会本能地寻找神的痕迹，哪怕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神不会回应我们的呼唤，但只要确定神的存在，我们就会无比的安心。”

“我完全理解你们的想法。”顾秀说，“自然和万物是一体的。”

“但是梅田镇的情况很特殊。”

啮老板忧郁地解释说：“我在梅田镇的山里养竹鼠，我能感觉到神的气息却感觉不到神的存在，它仿佛已经死掉又仿佛还活着……这种感觉让我彻夜不安……有时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

“做噩梦！”

啮老板抬头，啮齿目动物独有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顾秀：“我梦见这片土地的神灵变成全身滴落黑黝黝的淤泥还在不断散发恶臭的恐怖生物，所经之处，草木枯萎，土地变成沼泽，动物也都好像掉进沥青池子一样……”

“你这明显是丧尸片看多了。”

顾秀强行风趣。

啮老板却说：“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丧尸片没有这种剧情。”

“那你觉得这个梦暗示的是什么？”

“是未来！毁灭性的未来！”

啮老板惊恐不安地说着：“自然不爱任何东西，只是客观的存在，愿意庇护人类、无底线容忍人类的是因人类的信仰才诞生的自然神。如果自然神死去，自然就会和人类算总账，那些靠着自然神的庇护才得到的那些东西都会被收回，或是被要求偿还数倍的代价！”

“那是他们的自作自受。”

顾秀不想为梅田镇的人做辩护。

他们为了自身利益，连镇压山神、土地神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向来也不怕子孙后代被反噬。

啮老板原以为顾秀会帮梅田镇的人说话，听了他的回答后，顿感惭愧，用力抓了抓头皮，说：“自从发现梅田镇的神灵状态不对又做了噩梦后，我一有空就去镇里的图书馆查看县志之类的古籍，还真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发现了两个关于山神的故事。”

“说来听听！”

顾秀来了兴趣。

啮老板也不含糊，当即介绍说：“第一个故事发生在一千多年前，有个猎户进山打猎，不知不觉迷了路，天黑后，看到山中有一处大宅。猎户上前投宿，宅子的主人接待了他，还把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嫁给猎户，当夜就拜堂成亲。”

“宅子的主人是山神？”

“不确定。”

啮老板继续说下去：“洞房一夜，猎户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山洞里，身下是一堆干草，洞中还有一口泉水。猎户此时又饿又渴，喝了口泉水，拿着弓箭走出山洞，结果他才出山洞，山洞已经消失不见！”

“后来呢？”

“猎户回家后，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年，邻居家的女儿都做了孩子他妈，村里人看到他都很惊讶，说二十年前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猎户在山里失踪了。不过猎户既然已经回来，大家也不会多问，他在村子里继续做猎户，九个月后的某个早晨，开门的时候看到屋檐下放着一个婴儿。”

“他的孩子？”

“县志里只说他收养了这个孩子，但没有说孩子是不是他的骨肉。猎户最终无灾无病活到八十岁，寿终正寝。孩子为他送终后入伍从军，从此杳无音信。”

“那泉水……”

“泉水在猎户的记录中没有更多的记录，不过我从别处查到，猎户生活的那一百年中，当地共发生了三次瘟疫，每次都造成数千人的死亡，猎户所在的村子也因瘟疫差点全灭。”

啮老板的话让顾秀深思。

猎户在山中的诡异经历带着明显的志怪味道，很难被人当成真事！

但如果猎户真有其人也确实在山中遇上神灵并喝了神秘的泉水，三次逃过瘟疫……

“你在县志中发现的第二个故事讲的是什么？”顾秀问。

“这个故事……”

啮老板眯眼，说：“这个故事比起猎户的故事更加玄奇。事情发生在百年前，当时，华国惨遭多国联军入侵，狼烟遍地，尸横遍野。其中有一支入侵军闯入梅田镇，镇民们纷纷躲到山中，入侵军也追入山中。之后，这支军队整整一千人就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顾秀惊了。

啮老板点头，说：“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和顾先生一样，不相信真的有军队在梅田镇地界凭空失踪，怀疑整个故事包括这支军队都是虚构的。现实却打了我一个耳光。这支军队确实存在，并且也确实失踪了。”

“军方记录？”

“对，军方记录。”

啮老板回房，拿出大叠的他国解密资料的复印件，说：“番号MF9891的这支军队是真实存在的，它在意国军队档案馆留下的最后记录是受命前往华国安江县执行任务，之后就什么都没有留下。战后，意国给军人家属发放抚恤金，MF9891的一千多名军人全部按失踪发放。”

“也就是说，意国军方认定这一千多军人是失踪？”

“是的。”

啮老板期待地看着顾秀：“顾先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一定能解开梅田镇的秘密！”

“我对一千人失踪之谜不感兴趣。”

闻言，啮老板失望地低下头：“我知道了，我们确实不该让顾先生为我们……”

“但是我对梅田镇的山神的下落很有兴趣。”

顾秀拿出紫金风水罗盘：“我昨天去后山看梅田镇的风水，发现这里的风水居然是大吉大凶，同时发现两座山中间的谷地下面压着一些东西！”

“山神！一定是山神！”

啮老板惊叫起来：“我曾经在顾先生说的那个地方闻到山神的气味！”

“没有证据，不要妄下结论。”

顾秀让啮老板保持冷静。

毕竟，把山神镇压在谷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能做到这点的人，必定非比寻常。

啮老板也知兹事体大，连连答应说：“顾先生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秀微笑。

随后，顾秀又向啮老板问了许多关于兽人族的风土人情的故事。

啮老板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当两人说得兴致勃勃时，啮老板的媳妇冲了进来！

“顾先生！顾先生！快来管管你儿子们！”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

顾秀一头雾水，心想，儿子们莫非又惹事了？

“嗯嗯。”

啮媳妇不敢说，领顾秀到屋后，请他自己看。

只见屋后的清澈小溪中，龙宝宝和小白正美滋滋的欺负啮老板家的鸭子。

可怜的鸭群被它们欺负得惨叫连连，拼命扇翅膀也无法逃出恶兽们的包围圈。

“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顾秀默默擦汗，让儿子们赶紧回来。

宝宝们很给顾秀面子，一声令下，立刻各带一只“中暑”的鸭子回到岸边，向顾秀邀功。

顾秀哭笑不得，收下它们的战利品，交给啮媳妇，领着儿子们去老井边洗手洗脚。

啮老板进屋给它们切了只大西瓜，又洗了几串葡萄。

洗干净手脚，宝宝们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吃西瓜葡萄，一边老气横秋地问：“喂！鼠小弟，除了找回生子灵泉，你们兽人族是不是还打算让我们粑粑帮你们做别的事情？”

“没有！绝对没有！”

啮老板连声说：“能找回生子灵泉或是找到生子灵泉的替代品已经是我们整个兽人族的大幸，我们不敢奢望太多。”

“奢望太多也没意思。”

龙宝宝晃着小短腿：“得到却无福消受，比从来都没有得到更加悲惨。”

小白也说：“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妄想得到自己的命数配不上的高端东西，必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为什么我感觉你们的话说得很玄幻？”

顾秀诧异。

“因为真相还没有揭晓以前，一切都是玄幻的。”

龙宝宝突然摆出神棍姿态。

顾秀看向小白：“你是什么想法？”

“这次我站蛋蛋，”小白说，“我的能力还没有完全复苏，无法帮粑粑查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直觉告诉我，梅田镇的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生子灵泉成为仙女玫瑰纯露的主要成分也不是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渣男和极品亲戚再次被气炸，梅田镇也马上要遭报应了……不过他们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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