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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头像是一只灰毛猫的照片,睁着绿眼睛卖萌,被抓拍得恰到好处,顾北其看了一眼,心脏险些蹦出来:“干啥呢……这是干啥。”
江遥给他发了一个“。”。
像试探,又像小心翼翼的搭讪,看似漫不经心,却把顾北其给撩到了。
……啊好可爱,是这小朋友一贯的作风。
顾北其心里快激动坏了,表面仍作淡定状地甩了个问号过去。
发完他就觉得自己找抽:对方是什么人,江遥江大小姐啊!加上她五百年了……好不容易主动!主动!画重点!给你丫发了一个圆润的句号!这是暗示,一定!
顾北其在心里鼓励道:和我说说话、说说话。
或者来点可可爱爱的表情包也行。
那边没了动静,浴室的热乎气快散光了,顾北其一手披完浴巾,紧接着就去套裤衩,手机在手里转了几圈都舍不得放下。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
十分钟了。
啊!!!
顾北其在床铺上面翻滚。
求你!理我!
我再也不装逼了,装逼死全家……这种时候是不是需要我主动……呃……
“你到家了?”
啊这什么废话人家孩子坐car能不比你游回来的快吗!
不说话,睡着了?
江遥没睡着,他也在翻滚。
动作大得把好不容易对他重新建立起信任的俄蓝吓得夹着尾巴逃到了枕头边一角。
翻起来之后,依旧冷酷无情地甩去冰凉的两个字:“没有。”
那人几乎秒回:“你在干嘛?”
我……
输入法几次都没打对字,江遥删了又改,死抠着键盘,恨不得把它抠出来:“喝牛奶。”
顾北其“……”了好几秒,愣是从这简简单单三个字里透视出了谎言的味道。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直觉准得吓人。
江遥想问“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走”,还想问“钥匙你还想不想来找我拿”这之类的话。后来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缠着人家不放的弱智,就放弃了,改问:“你湿了吗?”
……
顾北其反应了一分钟,没能反应过来。
我湿了吗?我湿了……我刚刚的确是湿了,我现在干了啊……呵呸——此湿非彼湿!
男生胸腔涌起的一股热气直扑面门,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打了一句类似于“you好好sayese”的中式英文,他手一抖,ese还拼错了。
江遥开始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毛病,但对方的反应太过让人浮想联翩,这么一联翩,脑子没毛病的立马都能反应过来,“我问你淋湿了吗,流氓。”
“啊……”
果然被骂了,顾北其几乎能够想象到江遥那张小脸儿此时看着有多么的火大。
不过他也高兴:这下算是真的说上话了。
他单纯觉得逗弄这小孩儿有趣,玩笑是这么开了,却也不敢太越界,江遥于他而言还是蛮有距离感。虽然挂着这么个号八百年也和列表聊不了几句天,今年一年份的欢脱大概全都搭给了这个人。
聊来聊去,他本着好玩的心态让那边不要担心,自己已经洗白白钻被窝打算睡了,没想到江遥居然就隔空抛来一颗铁球,险些没把他砸晕过去。
小家伙蛮体贴地道:“多喝热水,早睡。”
……这货的聊天记录,放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多像个敷衍了事的渣男。
可在顾北其这,他简直分分钟要感动到哭一抱。
他忍不住吐槽:“你怎么撩我呢?”
那边过去很久,再也没了回音,想必是彻底对自己无语,干脆自顾自地休息了。
有一丢丢失落。
顾北其愣神了半晌,自言自语地趴了回去:“刚刚说晚安多好,傻老爷们儿欢乐多。”
黎放刚要睡,忽然刷出一条朋友圈,他看得十分认真,图片加文案,一个标点都没落下,末了还点了个赞,留言道:“五百年了。”
那边很快给他回复了个问号。
“我是说,五百年了,真让我感动,老男人终于想起来学着用朋友圈来记录心情了。该不该表扬他一句跟得上潮流了呢?”
“狗东西,闭麦。”
顾北其赖在被窝里,没想好要怎么接话。
闻婳没过几分钟也给他点了个赞:“看我发现了什么,晚睡的孩子有卦八。”
顾北其认真地请教:“这里的八是个动词?”
闻婳还很好为人师:“毕竟想八你的卦还真不容易,你贴人家聊天记录怎么不打码呀?这只猫咪好可爱。”
“这才不是猫咪。”顾北其道:“这是个小土匪。”
黎放:“你跟江遥聊天?”
“我只是发出来试试水,看看能有多少人送祝福。”那边好像有些失望:“谁知道只对上了你俩。”
“这个点了,都睡了吧。”
黎放还暗戳戳地想套话:“你这条公开处刑,不怕她搞你?”
“我屏蔽她了。”
黎放惊道:“还真的有点脑子。”
其实根本没必要,只是顾北其现在不晓得江遥压根儿没有那种半夜闲得无聊就翻朋友圈的爱好。比起他自己,江遥的生物钟更像一个暮年老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点沾上枕头就合眼,都不需要别人催。
回归安静的卧室只有少年人均匀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绵长,俄蓝在桌子上耍了一阵,轻盈地跳下来蹭到主人身边,最终趴到了江遥绵软的肚子上,用自己的体温把那处焐得暖融融。
猫的温度十分宜人,重量也略可观,江遥在睡梦中就感到一股暖意沉甸甸地压着自己贴过来,好在他的睡眠质量很好,不用担心会被压出噩梦。
顾北其一行人的夜间茶话会还没结束:“还有更刺激的你们要不要听,她今天摸了我的手,还抱了我一下。”
“看得出你很激动。”
“才两天?你们这进展飞速啊!”
顾北其:“她现在会对我表现出关心,会不会……”
黎放说:“我觉得可以,你不说她还有一年就成年了吗,外国妹子一般早熟,说不定好了之后要不了几年你俩就能在一块生小猴子了。”
顾北其还真就就着这话畅想了一下,然后后脖子爬上来一阵寒意:他和江遥两个人的基因结合在一块,生出来的小猴子会不会都是小变态、小强盗……
但再想想江遥那张冻了龄一般的脸,顾北其觉得这个假设不能成立:“没谱,再说人家也没说喜欢我。”
闻婳神补刀:“那,你喜不喜欢她?”
“诶不是,”那边的黎放简直要糊涂了:“这么漂亮的妞,你还在犹豫啥呢?”
这话可不能搞太大动静,顾北其警觉起来,两个人于是改为小窗私聊,男人之间的话题只有男人懂。
顾北其一直不觉得自己算得上个痴情的人。
他现在好好回想一下,觉得自己在江遥做出那种举动之后,就已经把拒绝明明白白地写在当时的话里了。
为什么呢?没想好?
黎放:“三年了,时间饶过谁,就算你俩之前真有什么,现在人再也找不到,也没什么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呢?成年人,谈个恋爱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的感情基础,再等几年家里安排你相亲的时候,你不是也就那样顺其自然了?”
顾北其:“我觉得我……我……还没老到那地步……”
他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一时间居然也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答复,顾北其心血来潮了一下,本着旁观者清的自然规律,毫不犹豫地把问题抛给了黎放:“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喜欢她?”
“什么?”黎放没懂。
顾北其深吸一口气,改了改语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喜欢她吗?”
黎放哑了好长一段时间。
顾北其第三个哈欠打出来以后,他终于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打过来一句话:“因为……因为……因为她没鸡.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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