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你好,你要的七夕爆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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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阿波卡利斯看着眼前的人,完全认不出他来了。
他一开始甚至怀疑自己认错了,面前的流浪汉并不是那个四十多年前降临在纽约的死神,也不是五百年前那个以一己之力杀入天命的修罗。
直到现在他开口,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和那三道疤。
奥托吐了一口气,压下了这张脸给自己带来的回忆,和恐惧。
他的声音压低,似乎在回避着那个戍守在门口的少女。
“巴别塔计划进入了尾声,我需要你的帮助,即墨。”
“哈?”
嘲讽,冰冷,不屑,凝聚在这一声笑中。
啤酒罐被打开了,少年扬起脖子,第五十四瓶。
“凭什么?”
铛!
啤酒罐子砸在酒瓶堆里,空洞地响。
奥托的手叠了起来,在手掌下,拇指掐着自己的掌肉。
冷静,没什么好怕的。
“凭我救了她。这个人情,能请你帮忙么?”
“啊……”
即墨在他面前张开了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不停地点着头,笑容咧得更加诡异,发出的笑声像是鼓风机,被拆了零件的那种。
“对,对,你救了她,四十多年前你也用了这个理由,真没办法……”
他又打开了一瓶酒,刺鼻的味道冲了出来,红星二锅头,五个字极其显眼,辛辣的酒液又一次消失在了他的喉咙里。
砰!
第五十五个瓶子碎在了地上,玻璃的碎块间照应着他的诡笑:
“这个身体是你的新玩具?”
奥托也勾了勾嘴角:
“你的身体,不也开始被酒精影响了吗?”
“对,是被影响了,醉的感觉。”
即墨点着头,更像个疯子。
咔!
碎裂的声音,奥托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他看到即墨的指尖夹着一块粉紫色的结晶崩坏能核心。
“但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变强了?”
即墨好笑地端详着手指尖夹着的崩坏能核心,微小,但拥有着足够的能量,然后他随手把它丢进了影子里,就像掉入沸水中的冰块,无影无踪。
“早告诉你了,在魂钢身躯里塞一块崩坏能核心就和落在粪坑的奶酪一样显眼。胸口开个洞会不会着凉?”
挖苦让奥托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手有些僵硬地伸进怀兜里,摸出来了一个盒子,摆在桌上。
“你应该记得天命总部的方向。”
这个大主教起身离开的动作像是被绑了绳子一样,迟缓地仿佛老人,被掏走了崩坏能核心后,备用能源仅仅只能让他如此行动。
就在他离开桌席的时候,他还是回过了头,声音还是低微,保证那个少女不会听进丝毫:
“这个清明,我去太虚山看了看,风景不错。”
接着,他扬起了个笑,在僵硬的躯壳上显得有些扭曲。
“哦,那你有没有给你父亲上柱香?”
即墨的回答再一次噎住了奥托。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个持剑的少女冷冷地向他剜了一眼,即墨却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她的鄙夷,而是因为那一瞬间少女的气质。
很像。
大概……确实是她的徒弟。
他又端起了酒瓶。
五十六,
五十七,
五十八……
嗒。
一只手伸了出来,按住了这个酒瓶。
“别喝了。”
身后传来了这个有些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不忍。
这个时候,即墨身上的不屑,冷淡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留下的还是那股颓废。
他从椅子里稍稍抬起了身,回过了头。
“拿到了么?埃尔温?”
量子猫点了点头,在她的身后,量子虚空中吐出了一口水晶棺材。
“和计划一样,只有在和你会面的时候,奥托才会用他最强的身体,全力以赴,根本不会在意其它的事情。”
“那之后呢?”
“放心,从别的时间线上拉过来一个‘虚构体’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只要他不亲自去触碰,不进行实数干扰,‘虚构体’就会和真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即墨站了起来,看着这口水晶棺材,和棺材里的少女。
她的胸口被开了一个洞,能看到她凝固着鲜血的内脏和躯壳,又因为崩坏能的影响,将她保存在了死亡的第一个瞬间。
卡莲卡斯兰娜。
他看着这具尸体,脑子里却是火海中倒塌的过去。
“你为什么刚才不进行战斗?那应该算是奥托‘现在’的本体,他的胜算会很低。”
“又有什么用呢?他在威胁我,记得那个持剑的孩子么。”
“怎么了?”
“那就是他的威胁。”
即墨的手指隔着棺材,点在卡莲死亡的表情上:
“那是她的弟子。”
埃尔温没有继续在问下去。
“她”是谁?
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
“五万年的计划,小心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她拿起了那只盒子,打开,是整整十二支崩坏能液剂。
埃尔温知道这些液剂的作用,让即墨暂时性地恢复实力。酒精能够让那个“对崩坏武器”产生醉意,已经说明他的身体千疮百孔。
“这不是计划……”
即墨叹了口气:
“这只是赌,一场准备了五万年的豪赌,一场从前文明蛰伏到今天的豪赌。”
他呆呆地看着暖黄色的灯,这个时候,埃尔温消失了,带着那口棺材,她不能在同一条时间线上停留地太久。
酒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灯光亮在身旁,暖融融的,让他突然想起了烛光。
“今天是七夕啊……”
他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桌子,手轻轻抬起,对着自己摇曳的影子。
他引出自己的手,他抬起自己的脚步,他的影子随着他一同舞动着这场缺失的双人舞。
抬,迈,弯,听。
最后,他的手回到了身前,就好像有一个人牵着他的手,回到了他的怀中,他的左手握着那虚无的右手,他的右手扶着那不存在的腰肢,然后绕过那只想象的肩膀,隔着自己的手,叠在一起。
两只手间,没有她的手。
也没有轻轻顶在下颚的暖额。
他好像停止呼吸一样定在那里,最后,抓起了那只盒子,打开了店门,走进了暴风雨中。
他弯着腰,弓着背,佝偻着,消失在了雨瀑之中。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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