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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也拿出手机发消息:「抬头。」

云岁:「?」

她还真抬头,四?处看了?看,但是什么都没看到,还是那些人,她也没看到哪个面孔是陌生的男性。

刚要继续问他在哪里,她忽然对上了?岑寂的眼睛。

云岁:……?

岑寂思了?又思,缓缓喊了?一个称呼:“迩迩——”

云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迩迩,是我,钩钩。”

声音低低,带着他一贯的磁性,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声音。可他此话一出,云岁彻底呆立当场。这句话里的每个字她都懂,可是一合起来……她怎么就不懂了?呢?

迩迩……

钩钩……

云岁满脑袋问号,“你在说什么呢?”

她的唇瓣有些颤,有个答案在心底里呼之欲出,可她又不敢去承认。

岑寂握紧她的手,再次重复,声音很稳,稳稳当当,给人很可信的感觉:“我说——我是JS。”

他紧紧凝着她的眼,从他紧抿的唇中看得出来他的紧张和忧虑,他生怕从她脸上看到突然变了的脸色和怒火。

云岁哪里顾得上变脸和发?怒,她“啊”了?一声,还有些难以置信地缓不过神,就那样傻傻地看着他,茫然又无辜。岑寂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将这样单纯得不染尘世的女孩狠狠欺负了?一般。

岑寂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把她搂进怀里,低喃着她的名字:“岁岁,迩迩。”

云岁却不安于怀,忽然伸手把他推开。柔弱的女孩爆发?出了非常的力气,岑寂一时不防,竟真的被她挣出了怀。他愕然。

云岁瞪着他,脸上慢慢漫上绯红:“你竟然——”

岑寂轻咳一声,试图解释,可是一启唇,又无从说起。

该从何解释?

思索了一整晚,临阵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暗恼着,试图去拉她的手,她却是一躲,转身就走。

云岁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知道她现在太过震惊,震惊到忽然不知该怎么面对。向来被人说脾气很好的她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对着他的缘故,也会生气了?,她感觉她现在很生气,生了?好大的气。

岑寂没想到小姑娘还有这一招,赶忙跟了?上去,“岁岁,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物业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少人撩着眼往这边描。

门口有个保安,乐呵呵地说:“小情侣吵架啦?别生气啊姑娘,摩擦是常有的,把自己气坏就不值当咯,好好说嘛。”

云岁脚步略有顿住,两颊羞红了些,但还是很生气。面对跟上来的他,她撇过头,还是不想听。

岑寂却看出了些希望,急匆匆地解释着,也不管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一股脑地说出来:“你一开始进入这个行业我就知道了?,但我不能以岑寂的身份出现,也不能以岑寂的身份陪在你身边,因为那时候的我正处低谷,别的不说,要是联系你的话可能还会害你被岑家的仇人给盯上,害你有危险,所以我只能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更不敢教你知道我是谁。没想到这一瞒,就再找不到解释的机会,一瞒就是五年。回来以后我想解释,可是又担心你生气,一直踟蹰,踟蹰着踟蹰着,便到了今日。”

“我本想着这样瞒你不好,总想着把这个身份悄无声息地扔掉,可是又舍不得,因为这个身份可以陪在你身边,可以看你直播,可以和你跟朋友一样相处,可以听你说晚安。这五年,你不知道我是靠什么撑过来的,无数个日夜里,绝大部分,都是这个身份带给我的好处与力量——也就是你。岁岁,不要生气好不好?你打我,骂我,我绝无怨言。”

云岁别开的眼中慢慢湿了?。

哪里还有气?哪里……还生得起来?

她现在只余下震惊,需要一点点地缓解开。

——她还没法接受岑寂就是钩钩的这个事实。

对她而言,岑寂很重要,是她最爱的人,钩钩也很重要,是陪伴她五年的朋友。一夕之间,两人重合,两个对她而言意义都很重大的人重合,也就意味着两个身份重合,她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

她幻想中的钩钩,所有的模样无法顷刻间替换上岑寂的模样。

岑寂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试图去牵她的手,“岁岁,不气了?,好不好?”

她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眼波流转,徒生媚意。或许她本人并无所觉,可岑寂却是心中一动,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生出几分遐思。他心底微微一松,贴在她耳畔哄着人。

也不知是说了?什么,云岁一恼,狠狠踩了下他的脚,真的跑了?。

岑寂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人,一边哄一边搂着往外走。

看样子,小情侣的别扭闹完了?。

保安大叔摇摇头,年轻人呐,就是容易吵架也容易和好,吵的再凶,一转眼又是恩恩爱爱的。

啧,年轻真好。

小情侣一路无言,岑寂一直小心翼翼地觑她脸色,等小姑娘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他才敢再度开口。

“岁岁,饿不饿?吃早餐了?吗?我们去吃点早餐?”

云岁的脚步缓都不缓,直接就是两个字:“不吃!”

岑寂一讪,锲而不舍:“待会饿坏了,我知道有家新开的店,做的云吞很不错,要不我们去试试?”

“面线糊,过桥米线?——早餐的点是有些过了?,要是不想吃早餐,吃午餐也行,浙菜闽菜粤菜徽菜……”

云岁终于忍不住打断:“你怎么就知道吃?”

他却是得逞地一勾唇,“终于肯说话了??”

她撇撇嘴。

岑寂趁她不备,亲她一下,半诱半哄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云岁揪了揪衣摆。

岑寂就是JS,JS就是岑寂。

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呐,偏偏被她给遇到了。

她以为他缺席了?她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五年,但谁曾想,他一直都在呢?

她回忆起和JS的种?种?过往和相处,其实并非是简单的只说晚安,有几次压力大到崩溃时,他陪她聊了?很久,最长的记录是一整晚。还有她烦闷、失意之时……他们之间如朋友一般的深情厚谊,哪里是简单的一句晚安就能培养起来的?JS陪过她很多个重要的时刻,此刻身份一转,也就意味着岑寂陪过她很多个重要的时刻。

她很感谢JS,把JS当做人生中一个难得的良师益友,这个人是岑寂,也就意味着她对JS的那份情感转移到了岑寂身上,加在了她对岑寂的爱上。她对岑寂的爱和这些情感相交织,无异于是在爱意之上添了更加浓墨重彩的一笔,将她的满腔爱意又给添上了?一壶。

——这个概念于她而言,意义是深沉且重大的。

之前她常常觉得这五年是他们生命中的空白,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可现在知道他一直以另一种?身份、另一种?方式守护在她的身份,她忽然又释然,那些遗憾如云烟般恍然散去。

现在距离她知道这个消息已经过了?八分钟,她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个讯息,这些念头也终于有条不紊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想通之后,她发现她竟是只余下感慨:上天终究还是偏爱于他们二人的。

真是又好笑?又无奈。

既如此,除了欣然接受这一份天定?的良缘,还能如何呢?

云岁瞥他一眼,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

——嗯,不生气了?。

岑寂没想到这关竟是真被他给趟过,捏捏小姑娘的手,颇为受宠若惊,随口便侃道?:“我们岁岁就是大方,心胸宽广若海无垠。”

“闭嘴。”

“好,闭嘴。”

他听话得很,说闭就闭,而且眼尾还尽是笑。

云岁勾勾嘴角,看了?眼手中手机的备注——钩钩,忽然一阵心满意足。

这个傻子——

“你‘没名没分’地陪了我那么久,是你亏了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肥更~

马掉了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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