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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我在乎的人都在人间,一想到有一个这样的怪物在人间潜伏着,我也会?不顾一切的爬回来,想尽办法揪出这个人。”
殷栖寒沉默着,像一座僵硬的雕像。十几年的感?情和默契像一盏炽亮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连他骨缝中深埋的心思都照得一清二楚。
过了很久,殷栖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灿灿,既然你已经站在我的立场上想,那你就再想一想,如果你是我,你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
时灿这人,贴心的时候能暖人心坎儿里,不讲理起来也能把人气死:“唉,那我可想不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她快走了两步,把副驾驶的门拉开,拍了拍车窗:“你进去休息一会?儿,顺便好好想想,现在不是谈这个事的好时机,我不逼你。但是等我们从楼里回来,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
……
时灿说话?算话?,一路上都没再提一句在一起的事。两人偶尔交谈一下眼下的困境,时间一晃就过去,很快到了他们的“图书馆”。
虽然时灿从小对他们四家的阴阳术法不热衷,但这楼里她可没少来。时爸爸工作忙,所有孩子全都给时妈妈照顾,有时实在顾不过来,她就把孩子分成两份,其中一半交给岳鸿飞帮忙带一带。
孩子们小,谁也不愿意做岳鸿飞七八年不保养的破车,颠簸一路去楼里一呆就是枯燥的一天。殷栖寒懂事,每次时爸爸出差久,岳鸿飞来接人,他都第一个上车。
时灿当时小小年纪就遗传了她爸的江湖气,觉得只有殷栖寒一个人去受罪,实在太不仗义,每次都舍弃小我慷慨的陪着,当然偶尔也会?换时岚和时林。直到后来,她心思渐渐发生变化,时岚和时林就再没机会和殷栖寒同进同出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她去的次数不少,但静下心来看书的时候屈指可数。
“楼里又新装修了一遍。”殷栖寒走进来四下打量,慢慢说道。
时灿走到一楼大厅中央的索引面板前,一边戳戳点点一边回答:“是啊,去年每家都划了一笔钱,换了书架和桌椅,还把所有的古籍都护理了一遍。”
殷栖寒点头,看着时灿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不由问道:“灿灿,你在这儿找什么?呢?”
“找族谱在几楼几室,楼里这么?大,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啊。”
殷栖寒笑?道:“二楼九室,一二三号书架都是总族谱,你问我呀。”
时灿回头,有点疑惑他这么?笃定:“过了这么?长时间,楼里还装修过,万一族谱已经换地方了呢?”
“不可能,这楼是咱们爷爷那辈修建改造的,放总族谱的那间屋子,钢筋水泥都被加过封印。只要这楼格局不改,族谱不会?换地方的,”殷栖寒还是笑,“走吧,小谨慎鬼。”
楼里长年不来人,走在里面,看哪儿都是空荡荡的。两人推开门,穿过一排排书架走到最里面,时灿正想挨个找过去时,殷栖寒又开口:“
“三号书架五六七八列,都是岳家的族谱。”
就你记性好是不是?时灿一顿,白他一眼:“这还用你说,我正准备过去呢。”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走到三号书架,目光挨个审视过去:架子上摆着的厚本排列得整整齐齐,但上了年头的东西,保养得再好也会?显得破旧,一眼扫过去一列列封皮从旧逐渐到新,有一种?跨越千年的即视感?。
时灿直接拿起最新的一本,翻到最后几页:“岳立山,生年一九七二,卒年一九九九,享年二十七岁。就是他,给你看看。”
殷栖寒接过来:“这位岳先生还真?是阴阳四家的人。这样更好,虽然他这一世的出生信息被抹掉,但大家血脉相连,我们找他的转世没那么难。”
两人确定几遍没有问题,正要放回去时,时灿又翻了翻族谱,哎了一声:“寒哥,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就是有点好奇。”
她指着族谱上的一处:“为什么?单单岳昭有小名?我们几个,甚至爸爸辈爷爷辈,从来没听说过谁取过小名。”
“他这个小名?居然这么?金贵,还能上族谱,有什么?说法吗?”
据时灿所知,他们几个都只有一个大名?,长辈叫来就是“灿灿”,“栖寒”,“晶晶”什么?的,而且岳昭的大哥岳擎也没有小名,只有岳昭一人有。
原来时灿对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根本不在意,但现在这情况弄得她草木皆兵,任何一点小小的异样都想抛根究底。
不过要让时灿失望了,难得有殷栖寒都答不上来的问题:“岳昭这事我还真?不清楚,起个小名就那么叫着,我原来没多心。”
他随手翻过几页,一行行看下去,“说不准,也许是有说法,也许就是个小名。回去问问岳叔,他应该会知道。”
时灿点点头,把族谱放回书架,刚刚推进去,她的手忽然顿住,迅速侧头和殷栖寒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两人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一起闪身到书架后面,时灿能感觉到殷栖寒尽力收敛满身鬼气。
“没事,”时灿声音放低:“能进楼里的都是四家血脉,平时来查个东西很正常。你藏好,我把人打发走。”
“这人气息不稳,压迫性太强,不好对付。灿灿,你把我收进风盒吧。”殷栖寒轻声。
风盒伤魂,更何况他。时灿摇头,静静感?受了一会?儿,忽然眼睛微眯,向那人所在的方向侧头,但目光所及只有一排厚实的书,什么?也看不到。
时灿伸手去摸殷栖寒的手背,将他冰凉的手指攥在掌心:“寒哥,你就在这儿等我,我过去看看。”
殷栖寒反手握住她的手,皱着眉:“灿灿,但是……”
他望过来,目光里满是担忧,眼睛清凌凌的,像一块上好的墨石。
简直帅的不像话,时灿默默想着,曾经就是这张脸、这双眼睛让她喜欢的不得了,过几年、长多少岁都没辙,不管,这就是她的人。
时灿的心忽然没那么沉重了,甚至还有心情去捏一下殷栖寒的下巴:“等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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