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幕戏（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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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斌被押到市局，先是搜了身，在两位刑警的监督下洗了个澡，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随后被扣上了手铐，在审讯室里十分安静地坐着。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沾在额头上，几滴水珠沿着发梢滴落。这时的杨斌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副高高在上的斯文模样，头低着，像是失了魂的木偶。

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唐昭和高明慕云一左一右的坐好。高明慕云深吸了口气：“杨先生久等了。”

杨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把头低了下去，仍旧是沉默着。

唐昭道：“听先一步被你控制下的宋昱说，你是冲着我来的。我自认为没有得罪过杨先生，甚至除了您儿子这件事之外，我根本没有见过你。那么这就很奇怪了，杨先生——一个明明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为什么就要等着我去开那扇门呢？”

“重要吗？”杨斌忽然开口，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是谁很重要吗？”

像是埋藏在他心里很深处的一句话，从没有见过阳光，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不管是你，还是什么张警官、李警官、王警官…不管是谁都行。警官，我也是被逼的——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管今天要出现在那儿的人是谁都行，我都无所谓，我要我自己的生活。警官，是你自己太倒霉了，上帝不偏心于你，谁也没有办法。”

高明慕云猛地一排桌子：“少给我们扯一些有的没的，怎么获得的枪？为什么去那栋公寓？保险箱里有什么？”

杨斌仿佛是在故意跟他闹着玩儿一样：“警察不是很厉害吗？你们不是人人都是破案高手吗？你猜啊，你猜我怎么得到的枪？又是为什么要去那栋公寓呢？”

“杨斌先生，看来我很有必要提醒您——及时坦白，有利于以后对刑罚的判决。你也不想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吧？”

杨斌冷哼：“无所谓。”

……

唐昭和高明慕云无奈地从审讯室里走出来。

“这人不配合，还一副你们爱咋咋的样子，真是难搞。”

“兄弟们连番审，先关他一天，让他自己清醒。虽然他被关在这儿，但他儿子的死因我们还是要搞个明白的。这案子涉及到虐猫事件，一旦曝露出来，肯定会引起舆论，对社会的影响很不好。高明，你盯紧着点儿几个爱挑事儿的新闻社，别让他们乱说话。”

“好——哦，对了老大，我们去老城区杨少臣住的附近问了好几栋楼，大多数住户都认识这个孩子，说他热情开朗，很是好心。经常会给邻居们送一些水果蔬菜什么的，每回都说是家里来了客人没吃完，可我在想，杨少臣一个大学学生，哪儿来的什么客人？”

“一般小孩儿在同学面前肯定好面子，就算是邀请，也断然不会去老城区的房子。”唐昭道，“那位客人很有蹊跷，有什么线索吗？”

“有的。”高明点了点头，“天气好的时候，老城区楼下会有老年人在院子里晒太阳。我找了几户奶奶，岁数都挺大的，说是有那么个印象——戴这个眼镜，看起来挺有文化的，喜欢穿黑衣服…也就这些，老人家年纪都大了，再细一点儿，也记不得。”

唐昭对他点了点头：“辛苦了。让几个人拿着杨少臣身边人的照片再问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

等到高明慕云离开后，唐昭才回到办公室里。坐下还没一会儿，就被告知自动送上市局“自首”何小小此时此刻吵着要见一位年轻的帅气警官，却又说不上名字之类的具体的信息，只有一些对于身高和外貌的描述。两三个刑警听了之后，觉得很有可能是他们队里的颜值担当——唐昭，便把人叫了过来。

“年轻、帅哥，又瘦又高，去他家走访过…大概就是这么描述的。”刑警队唐副队说道，“不过…头儿，你啥时候喜欢吃棒棒糖了吗？”

唐昭：“……”

那描述的是他吗？

明明是宋昱那货。

“嚷着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刑警同志摇了摇头：“没说，只说要见你。”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此时此刻，宋昱刚从浴室里出来，大冬天的却只套了一层薄薄的浴衣，头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板上，沿着他的足迹走到阳台。

“洗完澡你就吹风？你有什么毛病啦？”女孩略微无语地盯着他，“你少在这儿威风，赶紧去换一件像样的衣服去。我跟你说，要是堂姐看到你这身，看定骂死你。”

宋昱轻笑：“我都多大了还怕她？”

“行，你硬气。”女孩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就这身一直穿着。对了，堂姐喊你下去吃饭。”

“行了你，可真啰嗦。”女孩丝毫没跟他客气，一巴掌直接往他的后脑门呼过去：“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给我客气点儿，再怎么说，我都是你小姨妈，要尊重长辈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