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上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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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烁星和郎凛踩着夜色走在回家路上。

贝烁星说着郎凛离开山海界后的事情，郎凛表面上虽然冷静听着，但插在裤兜里的手却焦躁地捏着手机，好几次想抽出来，但都被贝烁星有意无意地打岔过去了。

走到单元楼下，郎凛才脚步一顿，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问题：“怎么突然住我家了？”而且还对我家位置熟门熟路。

贝烁星转头，笑眯眯看着他，双眸亮晶晶地藏着促狭。

——差点忘了，眼前这位面上虽然是白的，但肚皮绝对实打实的黑。

贝烁星笑呵呵地转身上了楼，边甩手边说：“我妈说晚上回家太晚了就在一中附近买了房子，哎呀，好巧，正好在你楼上诶！”

郎凛看着贝烁星背影，嘴边堵了千言万语，这会儿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伸手轻轻捶了捶胸口，跟着贝烁星上楼。

贝烁星站在楼梯上趴着栏杆，低头看他：“哦对了，我下午跟胡纯平也说了这栋楼还空着好多房间，估计过段时间大家都会来。”

果不其然，贝烁星这话一说，郎凛立马俊脸一冷，黑眸闪出了非常不友好的光芒。

贝烁星下巴搁在胳膊上，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画圈，轻声说道：“人都是有朋友的。”

“我不是人。”郎凛抬眸看着贝烁星因为灵力无法坚持而变回来的银灰色头发，“而且，有朋友的你，灵力恢复了吗？”

贝烁星愣了一下，撑起身子来才发现自己头发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发顶耳朵的位置还有些痒，怕是一会儿耳朵也要出来了。

郎凛走到了贝烁星站着的楼梯下两阶的位置，看着他，一语不发。

黑眸里酝酿起了贝烁星没看懂的情绪。

贝烁星摸着头发，盯着郎凛，半晌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眯起了眼睛。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难得凶狠低沉的调门。

郎凛神色间闪过一丝尴尬，干脆直接迈腿绕过了贝烁星，走到了他前面，边走边佯装淡定地反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贝烁星急急转身，一把扯住了郎凛的书包带。

郎凛停住，没敢有大动作，怕伤了他。

“小姑……没有跟你说什么？”贝烁星又绕到了郎凛前面，垫着台阶和郎凛平视。

“应该说什么？”又是巧妙的反问。

贝烁星眯着眼睛看他，郎凛也没别开视线，反而坦荡荡地和他对视。

——就更可疑了。

郎凛从小就不敢跟自己对视，他一直觉得我是反派头子来着！

贝烁星把郎凛拉近，刚恶狠狠张嘴，三楼的门突然打开，陆阿姨声音随即传来：“小凛今天怎么还没回……哎呀，这门开得真不是时候，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郎凛、贝烁星：“……”

贝烁星的脸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伴随着“砰”一声，他的耳朵再次从银灰色的发间冒了出来。

贝烁星更囧了，他火速松开了郎凛的书包带，转身就跑上了楼。连招呼都没和陆阿姨打。

陆媛倚在门口笑呵呵地看楼上：“小贝来了就是好，楼里都热闹了。”

郎凛跟在贝烁星身后上楼进门，嘴角也噙着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

洗漱后，郎凛回了卧室，刚写了几个选择题，不自觉就摸出了手机。

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妖怪论坛”，郎凛在搜索记录里又点了一遍“择偶期”。

果然，还是一样一片空白。

郎凛抿唇，想了想又换了一个关键词“灵力测试”搜索。

手机页面里出现了大量的经验贴。

《30天速成灵力测试》、《幸存者偏差：我侥幸过了灵力测试的玄学技巧》、《灵力测试必备100条知识》、《灵力测试抱大腿技巧》……

面无表情地滑过经验贴，郎凛不耐地“啧”了一声，他把手机丢开，靠到了椅背上。

转头，他看到了床头小时候和贝烁星的合照。

刚会化形的贝烁星非常弱，灵力大概和现在也没差多少，经常藏不住自己耳朵。

那张合照里，贝烁星就没藏住耳朵，郎凛正帮他藏着，然后被贝爸爸叫了一声，两人一个害羞笑着，一个凶巴巴地要挡住，鲜活地看着镜头。

郎凛看着那张照片，突然从椅背上直起身子，再次拿出桌上的手机。

贝烁星的对话框就在置顶上，尽管上回聊天还是过年时，对话内容还是干巴巴的“过年好呀”和“好”，但是丝毫不影响郎凛阅读并背诵全文。

他抿唇想了想，在对话框里键入了“择偶期的事情我知道了”。

但迟迟没点发送。

半晌后，郎凛修长的手指在键盘动了动，删删改改好一会儿，信息才确定了下来——“我确实从妈那里听了一些事情”。但消息拟好之后，郎凛还是没点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