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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回到榻上,又眯了个把时辰。
由于阴雨的缘故,天色迟迟不肯亮起来,林世曜过来时,屋中还是暗得很。
林昭已用过早膳,在榻上裹着被子,望着灯烛发呆。
见他进来了,林昭便转过身去,小脑袋往被子里一缩,其意不言而喻——我懒得理你。
“昭昭,别耍脾气了。”林世曜坐在榻边,拍了拍那团被子,好言好语地哄道:“你转过来,让我看看退烧了否。”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半声“哼”,而后就听林昭咳了起来,饶是这样她也不从被子里钻出来,像个小刺猬似的团在那里,摇摇晃晃。
雪衿忙去倒了杯水来,说道:“公主快喝些水缓一缓,别咳坏了身子。”
林昭仍是闷在被子里,回绝道:“不喝,生气呢。”
林世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讥她道:“哪有自己说生气的。”
林昭依旧沉默着,林世曜遂又拍了拍那团被子,和颜悦色地说道:“昭昭,你若喜欢与打架厉害的人一起玩,改日我带去武当山转一圈,可好?”
屋中静着,外头的雨却大了,林昭不免在心中着急,想道:别下大雨啊,下小雨多好,淅淅沥沥地下个两三天才更好,若这样下起大雨来,说不准午前雨便停了,到时可要怎么留下聂黎。
“你懒得去么……”林世曜想了想,又说道:“那不如这样,我让关贺去找几个拳脚好看的人来,让他们打给你看,这样可好?”
“阿兄,你少在这里装傻。”林昭的声音有些发涩,她于是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我不是觉得好玩,我也没犯糊涂,我心中清楚得很,只要见到他便喜不自胜,正如你见到顾姐姐是一样的。”
这回换作林世曜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听他咋舌道:“咱们灵山国的好男儿都任你挑,你为何偏要抓着他不放呢?”
见林昭不搭理他,林世曜又说道:“昭昭你可想过,他比你大那么多岁,是不能与你白头偕老的,待你白头的时候,他早就入土了。”
“我想不到白头偕老那么远的事情,我只知你与他说了那些话,他马上就要走了,我一想起会见不到他,便不开心。”林昭缩在被子里着实有些喘不上气,不得已只能钻了出来,却仍背对着林世曜。
林世曜笑道:“他走了更好,免得你总去缠着他。”
林昭被这句话给气到了,转过头看向林世曜,她眼眶微有些红,一反往日里撒娇耍赖的玩笑态度,那模样真是委屈得很,直好似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林世曜见她这样,顿时就心软了,忙改口道:“你且想一想,他是沛罗人,此事就算我不掺和,你与他也是有缘无分,成不了的。”
“阿兄当初也觉自己与顾姐姐有缘无分,那时我便说,有缘无分是懦弱之人的说辞,这世上没有踏不出来的路,若是未战先屈,才真的会抱憾终身。”林昭说罢,垂下眼眸,微颤着的睫毛上有亮晶晶的水雾,却到底也没见她落下半滴眼泪。
雨声时大时小,偶有一声沉缓的闷雷响起。
林世曜听着外头杂乱的雨声,心中不免泛起些酸楚,他想着,小丫头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只可惜也如他一般,选了条不好走的路。
又是许久的沉默。
林世曜终是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我不再掺和便是了,可昭昭,道阻且长,何必呢?”
林昭的眼眸忽抬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笃定道:“道虽迩,不行不至。阿兄为了能与顾姐姐在一起,虽等了这么多年,耗了这么多的心思,到底不还是成了么。”
林世曜轻弹一下林昭的额头:“你也知是‘这么多年’,我倒要看看,他能等你几年。”
“哎呦——”林昭往后躲闪,差点栽倒过去,她晃悠着重新将被子裹一裹,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只埋怨道:“说什么道阻且长,阿兄拆了我的台,着实让我这路,又坎坷了一些呢。”
林世曜轻“哼”了一声,笑道:“你少跟我绕弯子,此事也别指望我会帮你,我能不再拆你台,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你这就是过河拆桥!”林昭气得吼了一声,吼完又觉得喉咙痛,便就气呼呼地看着他。
“你这桥,就好比是架在那钱塘江上,摇摇欲坠,大浪催来时必是要塌的,遂无需我来拆,我啊,隔岸而观便是了。”林世曜反驳着,又摸了摸林昭的额头,觉是不烧了,他便起身说道,“我今日约了人来下棋,晚些再过来看你。”
林昭赌气道:“下着雨,阿兄就别来了,踩脏了地,婢女又要擦,我看着闹得慌。”
“你个小没良心的。”林世曜不禁嗔她一句,就转身走了。
到晚间,雨愈发下大起来,溅起的水雾被风吹着,清爽却又恼人。
饶是雷声轰隆,也吵不醒榻上那装睡的小人儿。
林世曜听说林昭又发起烧来,忙过来看她,见她为了不吃药,竟在那里装睡,气得他在屋中来回踱步,而后索性拂袖而去。
待走到廊上,林世曜又站定脚步想了一阵,转回头来对雪衿说:“必得劝她喝药才行。”
雪衿深以为然,可奈何自己也无能为力,便苦着一张脸,也不知该不该应声。
林世曜踌躇着踩了踩那满是雨水的地面。
“我知你劝她不动,那你去找个能劝动她的人来,不就是了。”林世曜说话间看了看流光阁。
雪衿领会其意,忙答了声“是”,就要过去请人,林世曜却又唤住了她,神色颇有些不自在,酝酿了半晌,才低声说道:“别说我知道此事。”
“此事是婢子自作主张,您当然不知晓。”雪衿欣然答道。
林世曜皱着眉,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流光阁不与回廊相接,单独依水而建,南向窗前有四五株木棉树,这时节已过了花期,枝繁叶茂的树木在雨中很是不起眼。勾画了木棉花的油纸伞行过树底,乍一看又像是那花树最后几朵不合时宜的花,被雨水砸落了下来,无精打采地贴在伞面上。
雪衿琢磨了一路,也没想好该怎么说才更妥帖。是时聂黎正拿了本书在看,听得脚步声,抬眼见是林昭身边的婢女,他不免心中一紧,要知上一次这婢女过来,可是因着林昭失踪了,不知这一次又是因为林昭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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