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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排骨,梅菜扣肉,酸辣土豆丝……

应该够了吧?

秋佐随便放了首歌,边听边腌肉。

卫姝给她的豆瓣酱被她放到窗台,黑褐色的酱装在罐头瓶里,没有杂质,香气浓郁醇厚。

在贫穷时,人的循环利用能力会直线上升,并且代代相传。秋佐小时候跟长辈上坡种地,一块毛巾,罐头瓶装水,挥着锄头从清晨到正午,最后连玻璃瓶里的水都被晒得暖烘烘的。

她在金灿灿的地里捉小蚂蚱,累得气喘吁吁,嘴唇都裂开了,但还是死活不肯喝罐头瓶里的水,因为里头残存着香精味儿,不好闻。

秋林川对小孩的臭脾气一清二楚,他和秋佐的爷爷忙着收麦子,甩下一句:“爱喝不喝,渴了就啥也不嫌,自己知道喝水。”

秋佐也算尿性,撑着就是不喝,到家水牛似的疯狂灌水,一半入腹一半往下漏,湿透了上衣。

她看着罐头瓶,回过神,笑笑。

等会做菜,可以尝这瓶豆瓣酱的味道了。

一回生二回熟,秋佐洗净手后去敲韦江澜家的门。

韦江澜推开门,长睫微卷着,头发有些蓬松地披在肩上,像是……才睡醒?

她穿着淡灰绿色的镂空上衣,能瞧见里面的白色吊带。

好A,好随意。

不能再看了。

秋佐感觉她多敲几次邻居家的门,就要鼻血流尽而亡了。

“我昨天回老家,我妈给我拿了豆瓣酱,午饭……你要来尝尝吗?”

韦江澜比她高半头,有些居高临下的角度,人却是温和不带攻击的:“方便么?”

昨天秋佐说从老家回来再给她做饭,韦江澜以为是客套的玩笑话。

这是要负责她的一日三餐么?不怕被吃穷?

秋佐仰着头,把她眼底的慵懒和狡黠收尽。

明明就是想来吃饭,还要客气两句,把那个请客的人的魂勾得颠三倒四,求之不得。

“不用客气啊,”秋佐欲盖弥彰地加一句,“姐妹。”

像这种年轻人的交流词汇,其实有时候用起来很方便,叫大名太生疏不礼貌,取昵称又没有那么牢固的友情基础,来句“小姐妹”,亲切感与友好度蹭的一下就上去了。

更重要的是,纯真姐妹情的名义,可以避免一个弯女眼里的暧昧气氛。

“那我先去做饭了。”秋佐说。

韦江澜喊住她:“等一下。”

“怎么了?”

韦江澜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松开门把手走了两步,走到秋佐跟前,越靠越近。

她抬手,捏住秋佐发间不知什么东西,很轻地顺着头发捋下来,这样感觉不到痛。

秋佐低头看,是夏天树上掉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像把小伞,顶端毛绒绒的,有尖。

应该是回家的路上路过,碰巧落到头发上。

她脸蓦地红了:“谢谢啊。”

像个喜人的红番茄。

“不客气。”

“喵呜~”

秋佐循声低头,一只蓝灰色的胖猫走着猫步,从敞开的门缝边走出来,摇了摇尾巴冲她叫。

“哇,蓝胖子!”

秋佐蹲下,看着胖猫水晶般的棕色瞳色,想伸手揉,又不太敢。

“我能摸摸它吗?”

姑娘含着期盼的双眸,和死猫有点像。

可爱。

韦江澜说:“可以。不过你最好别捏它的脸,不然……”

哦,好像晚了。

秋佐不光一只手,她还左右两只一起捏猫的脸。

它看上去胖,捏起来更是有手感,毛绒绒的,闭着眼睛一副站等挨宰的模样。

“喵呜~”

韦江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舒服得直哼哼的死猫。

“不然会怎么样?”

地上一蓝一白,秋佐眉眼弯弯的,有笑意。

韦江澜:“……”

她声音听上去隐隐有咬牙切齿的感觉:“那天我脖子上的伤,就是它干的。”

死猫很傲娇,浑身上下大饼似的脸最碰不得,金贵着呢。韦江澜输掉官司那天,回家心情实在是糟糕,想摸摸死猫缓解一下,结果它丝毫不给面子,稍稍想强制,脖子就挂彩了。

怎么秋佐捏脸,它就为爱斯德哥尔摩了?韦江澜气哄哄地也蹲下,伸出食指指着死猫问责:“你怎么回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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