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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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本也气着，见到虞幼宜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虞幼宜看到了虞楚，却只笑着与虞景说话。

“我听闻父亲生辰快到了，不知父亲喜欢些什么东西，宜儿和大哥好给父亲准备着。”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虞景。他生辰势必要宴请同僚好友，届时虞楚作为侯府嫡子是必须要出来相陪的。若是此时真的打了重了些，到时候虞楚养伤，不得出席，才是真正让其他人看了笑话了。

虞景目光移至虞幼宜身上，只见着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不禁略有些后怕起来。

还好宜儿一句话提醒了他，不然到时候若是有人问，可真就下不来台了。

他素日里常听闻庄子上的说虞幼宜性情有些软弱，也不甚聪慧，甚至有些唯唯诺诺。如今看来，虞幼宜不仅没有那些人说的如此夸张，还更添几分细致入微。

虞景语气放柔了些，温和地看着虞幼宜，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是宜儿体贴。不拘是什么东西，有宜儿一番心意，为父便很欣慰了。”

许氏见着虞景和虞幼宜父慈女孝的场景，眸色暗了暗，手指抓紧了袖角。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站起来抖了抖衣摆，笑着开口：“宜儿来了，快劝劝楚儿吧，楚儿还犟着不肯认错呢。”

虞景闻言脸上笑容淡了些，撇了眼虞楚。

虞楚见许氏又把话挑到她身上，刚想张口，又看着虞幼宜隐隐丢过来个眼神，便闭上了嘴。

“姨娘怎么这幅样子。”虞幼宜用帕子微微掩住嘴，面上一片担忧之色。

“翎儿快扶姨娘去歇息一下吧。”虞幼宜蹙着眉望了一眼，欲言又止，只是轻轻在虞景身旁出声。“下人们都看着呢，姨娘还是注意着些。”

虞景现在心头火渐渐熄了一些，再转头看许氏，也是深觉不妥，不自觉地便皱起眉来。

“宜儿说的是。”

许氏微微拂起散发，又扶正了头上的步摇。“为了楚儿，怎样都是应该的。如今老爷还在这儿，妾身怎可就回去歇息了。妾身陪着老爷，也心安些。”

虞景抿着嘴，终究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许氏留在这里。

虞幼宜忽地收起了笑容，直直看着虞楚，语气严厉。

“父亲有一点说的对，大哥确实该打。”

许氏的动作顿住了，连带着翎儿也惊讶地看向虞幼宜。

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应该护着自己嫡亲哥哥吗？

易总管直起身来，走向虞幼宜，连忙拱了拱手。“大姑娘，您这是何意啊。”一边不住地给虞幼宜使眼色。

他叫人去找了虞幼宜来就是为了护着虞楚别被打，这大小姐哎，怎么反倒帮衬着老爷一同说话了。

虞玉也不甚赞同，他急急出声：“姐姐怎可这么说！”

许氏笑容渐隐，目光尖锐地看着虞幼宜，翎儿贴近许氏悄悄开口：“娘子，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许氏冷笑一声，“倒是小瞧她了，是个有心胸的。”

虞玉看着虞楚难堪的脸色，还想要出口阻拦虞幼宜，却被虞景拦住。

“玉儿噤声，让宜姐儿来说。”

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位庄子上长大的大女儿究竟会说出怎样一番话来。

虞幼宜堪堪转身，先对着虞楚行了个全礼。“大哥莫怪。宜儿这次说话少不得要有些落大哥的面子了。”

虞楚心里很是无地自容。虞景说他有错，他当然知道，也愿意服父亲管教。但许氏每每作妖，他心生厌烦，反而更加叛逆起来。如今十年未见的妹妹当众说他的不是，且他对虞幼宜又多有愧疚，心里不禁更惭愧起来。

自己一个当大哥的，如今还要妹妹来管教了。

虞幼宜面色如常，但眼神坚定，让当下众人都忍不住有些暗暗敬服起来。

“如父亲所言，大哥多年来放纵自己，若是娘亲还在，恐怕也会如同父亲一般恨铁不成钢。父亲严父作态，心中却还是处处为大哥着想，这才如此生气。大哥非但不平息父亲怒火，反倒和一个姨娘呛起声来，枉顾父亲心意，此为不孝！”

在场的人皆是面色一凛，虞楚更是如遭雷击一般，面色凝重起来。

虞幼宜此言虽说有些重了，但细细思量起来却是句句在理。

他多年来被府上的人误解，加之许姨娘造势，弄得府里都觉得他有失侯府分寸。父亲虽严厉，但每次却都是恨他不成器，怒他放纵自我。故而每每都对他严加管教。

从前许姨娘为他求情的时候，他还觉得父亲对自己尚且不如一介姨娘来的慈和，反倒和父亲生疏起来，闹成如今这个模样。

再后来，他虽然厌烦起许姨娘，可与父亲之间的距离却再未拉近过。

每每他看到父亲教导虞玉功课，他心里是羡慕的。

今天妹妹一席话，看似不近人情，却实实在在点醒了他！

虞景抬手，“宜儿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