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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下午睡多了,一直睡不着,借着月光的幽光,她仔细看着宁宁和沈天擎,比对着他们的五官,眉毛、眼睛、鼻梁、嘴巴都很像,就连眼角的弧度也扬起的如出一辙,不禁感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出来。
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潜意识一直以为宁宁是苏子航的孩子,也没有这样仔细地看他。
舒舒躺在床上,越来越清醒,躺了一阵,突然看到沈天擎手上湿漉漉的纱布,他竟然没有拆就这么睡了。
她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的月色动作极轻地掀开胶布的地方,将纱布一圈圈拆开,然后没有穿拖鞋,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将药匣子提到床上,打开,用棉签蘸了一些消炎的药膏均匀地涂在结痂的手背,剪了一块纱布先用胶布沾了手背两端,再翻到手心,也涂了一层,用纱布一圈圈缠了,仔仔细细地沾好,刚将药匣子放到一边躺下,感觉到一双大手突然在她胸部狠狠捏了一把,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再回头,看见沈天擎正微眯着眸子眸光深邃地盯着她,让她有种想被他生吃活剥的错觉。
沈天擎看了一阵,将宁宁抱到舒舒怀里,然后将她拉在自己怀里,从后面抱紧了她。
舒舒一动不敢动,感觉他的那里像火柱子一样搁在臀部,随时要咬人一口。
沈天擎头埋在她后颈,吻了一阵,按住她肩头,咬住她的肩胛骨,啃吻,一直到舒舒感觉到痛,他才松开,声音低哑地在她耳边警告,“别乱动。”
舒舒果然没敢乱动,隔了许久,臀部的硬物才渐渐褪了温度,有些庆幸,他总会顾忌宁宁,不至于太过分。
沈天擎吻了吻她耳际,“睡吧。”
舒舒闭上了眼睛,嗅着他身上的气味,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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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
沈老爷子单独约见了安东。
他手里拄着拐棍,坐在主位上,苏子航和冯悦站在他两边,苏岚和陆子舟在旁边的旁边。
冯悦看了一眼苏岚,眼神里有股说不清的意味。
苏岚不知道那是挑衅还是嘲讽、亦或是可怜自己,只想到了一个人,安陵容,甄嬛传里的安陵容,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却有可恨之处。
她没有再看冯悦,看向安东的方向。
安东坐在宾客的位置上,一声未吭,一直抽烟,神情很从容,从容到没有一丝畏惧。
沈家老爷子一直看着安东,两个人只是简单地眼神交汇,却一度将气氛拉到了紧绷。
在这场博弈里沈闫终是落了下风,“自己的孙子不争气,没办法,为了一个女人分不清大是大非!”
安东停住抽烟的动作,看向沈闫,“以沈伯父的见解,谁是谁非?”
沈闫握着拐杖的手轻晃了一下,二十多年了,是第三次见安东,第一次,他眼中全是恨意,第二次,是不甘,第三次,他看不清安东的神色,“不管怎么说,舒舒曾是子航的合法妻子,天擎插足,就是他的不对,这是非。”
“非也是沈家人的非。”安东将烟头揉灭在桌子上,看向沈闫,眼中的锋芒全部显露。
沈闫突然有些不安,说不清的不安,“今天我是想想谈谈如城的事,你和我都知道,安然以前是他的未婚妻,他做不出来那种事,我相信扶梯事故不过是个意外,我们可以私下解决,不用闹到法庭上。”
安东眸色寥寥地看向沈闫,“不知道伯父和我在讲|法律还是叫情分。”
沈闫看向安东,“都有,打官司,有子舟在,我未必会输,论情分,我也是你的长辈,当年,送走你们姐妹,我也是迫不得已,说起来,非要你们离开的是顾家,而不是沈家,对你们兄妹,我一直还是照顾的,要不这些年你们不会过的这么安静。”
安东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生硬地出声,“那么,我们还是只讲|法律吧。情分,我不敢和沈家讲。”
沈闫脸色难看了几分,看向安东,“芊芊去的那一天,是你父母的忌日,这些年来,我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有找过你们,人去了,再怎么也没用,我答应你过你父母,保全你们兄妹,你们应该知足,不要徒生是非。”
“保全?那你是怎么保全的?”安东疑惑地出声。
沈闫哼哼笑了一声,“很好,既然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也告诉你已经查到芊芊的死和舒舒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就不得而知了。”
安东看向苏子航,厉声道,“你孙女的死,我想你的曾外孙最清楚,能一五一十、甚至连全部的细节地转述给你,至于舒舒,你查到多少证据都没用,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闫气息急促了几分,“你不要挑事,我还分得清是非。”
“是,你分得太清,你的非也是是,别人的是也是非。”安东眸色阴寒地看向沈闫,曾经,他想象过千万种报仇的方法,一枪崩了沈闫?一刀子捅了他?不,那些都不够,对沈闫来说,都是便宜了他!
沈闫粗喘着气,看了一阵安东,又看向苏子航,“我自己的曾外孙,我自己清楚,他做不出那种事,也没有理由伤害他的姨姨。”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在这里听你说这些,我不感兴趣,我妹妹她现在更需要我照顾。”安东站起来,径直出了包厢门,眸中是藏不住锐气锋芒。
沈闫盯着门口的方向,等安东走远了,回头看向苏子航,震怒地出声,“告诉我,芊芊的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苏子航心中战栗地看向沈闫,“太姥爷,我没有,真的没有。”
“你跪在这里给我指天发誓!”沈闫用劲地一拐杖砸在地上。
苏子航跪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害死芊芊,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闫松了一口气,看向陆子舟,见他眸色阴戾地盯着苏子航,气又喘了起来,一个人就罢了,三个人都这样认为,难道……
他握着拐杖的手在发抖,抖得稳不住,拐杖在地板上当当响。
苏子航不敢看陆子舟,也不知道父母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帮自己打了那场官司,一直跪在地上,只是喘息不出声,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第一次见舒舒,还是在照片上,是在太姥爷的书房,她扎着马尾穿着校服很清爽。
他问,“太姥爷,这个姑娘是谁?”
当时太姥爷神色不对,一直沉着脸,他小心收起了那点心思。
许久,太姥爷才沉沉地出声,“这是你舅舅看上的女孩,但是,我不同意。”
不知为何,听到不同意三个字,他心中有种窃喜,也生了不好的念头。
他打听了她的名字,知道她就在a市,就在a大附中,站在远处看了几次她,是用了一种猎奇的心态注视着她,就像一只猫逮到耗子,特别想玩一玩。
他又不想承认,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玩一玩,那次在会所喝酒的时候,和几个哥们发誓要追上一个叫舒舒的高中女孩。几个人起哄,他打了赌,堵了十万,他输了,给哥们一人赔十万,他赢了,哥们几个一个人给他十万。
那夜,他喝高了,在会所抱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放声高唱: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在自己眼中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想避免见她,因为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过不了多久,又觉得烦闷焦虑,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耐心,又跑去看她。
她笑起来真的好看,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拥有,特别是知道她是舅舅喜欢的女孩,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越来越浓郁,到最后,他请了一个私人侦探,查了她和舅舅所有的接触。然后,他带了资料,偷偷地进了舅舅的房间,翻看了他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那些他们曾经的交往,被他深深地印在脑子里,放佛成了自己。
再到后来,他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没想到会将小姨扯进去,送了她的性命……那时候,他就知道注定了最后的结局,事实一旦揭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所以一直小心翼翼。
然而三年前的那夜,他终于走投无路,觉得十分灰心,知道无论如何都会失去她。
如果他不曾硬生生横掠进你的生活,也许他们都不必如此狼狈不堪,他不会看着她受辱。
后面的日子,他极力保持着平衡,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她,一直到她拿着孕检单到他眼前,那一刻,他觉得就连那张薄纸,也在狠狠地嘲笑他、挖苦他、讽刺他!
她的欢喜,在他眼里,丑陋不堪,他想立马带着她去堕胎,又害怕她知道他做过的一切,义无反顾地离开她,在水和火的日子里煎熬,他虐待自己,也虐待她……一直到无法挽回,也放不下脸面去求她,求他回到自己身边……
苏子航伏在地上,又喘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沈闫,“太姥爷,让我去和舒舒母亲谈谈。”
沈闫按着鬓角,虚浮地靠在沙发背上,“你打算怎么谈?”
苏子航深吸了一口气,“舒舒害了许芫肚子里两个未出世的孩子,证据都在我手里,如果安家不撤诉不主动调和,我不会再压着这件事,我相信,安然不会不顾舒舒的安危。”
“好,你去试试,那你舅舅那边呢?那个哈恩也是一直狐狸。”沈闫有气无力地扶着拐杖,眼前全部是芊芊的模样,芊芊,对不对,爷爷失去了你,不想再失去子航,你应该能理解爷爷的心情吧?
他侧头看向冯悦,“这次要是如城没事,回去我让他收你为干女儿,以后我就是你的爷爷。”
冯悦一怔,然后脸色发白地摇头。
沈闫看向冯悦,“怎么,你还不愿意?”
冯悦没敢说不愿意,心里却凉了半截,他的绝情,她都知道,如果注定一辈子无法靠近他,似乎,做他名义上的妹妹,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讨厌她又何妨。
“都下去吧。”
沈闫摇了摇头,看人都走尽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给沈天擎打电话,听到舒舒的声音,他脸色沉了几分,眉头跳了几下,“尽快到芝加哥来,别妄想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你和你母亲的那点伎俩,我还看得清楚,如果你不担心你母亲突然出什么意外,自己离开天擎,否则会落得和你母亲一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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