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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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苑茶楼。

杨铭推开房门。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雅间，房间内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器具，无论门窗桌椅还是饰品摆设，都十分原生态。

一个像是树桩一样的桌台摆在房间正中央，桌台上放着一个茶罐大小的炭火炉，炉子上架着一个红沙茶壶，壶嘴里往外冒着蒸气，茶香四溢，让人气静神怡。

李守信神色惬意地坐在桌台边，嗅着茶香，怡然自得。

杨铭打量了一眼，在李守信的对面坐下，悠然道：“这里倒是个好地方。”

李守信动作娴熟地把茶杯排开，从茶壶里倒出半杯茶水，涮下了，泼掉，然后又将茶杯湛满，然后道：“这里的茶也不错。”

杨铭也不跟他客气，端起一个茶杯，放在鼻前轻嗅茶香，小口呷了一下，赞道：“确实不错。”

把茶杯放下，又道：“李老约我来，不会只是喝茶吧。”

李守信品了下茶，道：“年轻人就是没有耐性。好吧，咱们谈正事，杨老板的铭月轩经营的不错，连我这个足不出户的老头子都有所耳闻。”

杨铭“呵呵”笑道：“这还要多谢李老承全，若没有这间旺铺，铭月轩的生意也做不了这么好。”

李守信也不动怒，笑道：“哪里了，这是杨老板自己有能力，跟铺子没多大关系。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杨铭道：“李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也别绕圈子了。”

李守信端起茶杯道：“冤家易解不易结，这次约杨老板出来，就是想跟杨老板和解。咱们都是生意人，万事以和为贵，犬子之前有些冒犯之处，我在这里替他给杨老板陪罪了。”

杨铭淡淡地道：“不敢当。”

李守信的眼皮一跳，哈哈笑道：“看来杨老板的气还没消，这样吧，杨老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可以尽力帮你一次，就当是谢罪了。”

杨铭皮笑肉不笑地道：“李老说笑了，我可不敢劳您的大驾。”

李守信微微顿了一下，又道：“我听说杨老板最近在找一件瓷器，要不要我帮杨老板打听一下。”

杨铭道：“李老也听说了？”

李守信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看着他道：“李某虽然已经退休，但潘家圆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李某的耳目。北宋定窑的婴儿枕，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国宝，谁不想要？我这里已经打听到了些消息，杨老板想不想要？”他不动声色地展示出自己的实力，故意把话说大，想让抓住主动权，占领先机。

可惜杨铭根本不按他的套路走，说道：“多谢李老费心了，杨某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这次反倒是李守信错手不及了，他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道：“哦？杨老板也听到消息了，说来听听。要知道潘家圆鱼龙浑杂，有时候真话假话连老师傅很难分得清，杨老板可千万别勿信谣言，钻了别人的套。”

“没关系，小子还年轻，赔得起。”杨铭暗讽李守信已经年暮，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听说周国泰当年拿着三件瓷器到京城，本来是想捐献给博物馆的，后来人就失踪了。李老当年就是博物馆的副馆长和顾问，消息知道的肯定比小子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李守信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心里的不安，长叹道：“不过确实有些年头了。人老了，就是善忘，回头我再帮你打听打听。”

杨铭“呵呵”笑道：“那倒要多谢李老的好意了。”

李守信道：“杨老板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这一行的，互通有无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我听说周国泰的孙子孙女在杨老板那里，不如把他们叫过来，让他们多说点，也许我能回想起什么来了。”

杨铭玩味地笑道：“这就不用了，周家的两位可是找到婴儿枕的重要线索，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好了，除了我之外，谁也别想找到他们，这样才安全嘛。”

安全你妹的！

李守信很想把茶壶碎他脸上，不过脸上却干笑一声，道：“嗯，安全点好，安全点好。”

杨铭又不紧不慢地道：“另外，我还听到了一点消息，倒是可以说叼说叼，指不定李老听了，还能回想起些别的事来呢。”

李守信笑道：“是吗，那说来听听。”

杨铭道：“我听说周国泰当时曾去过博物馆，接待周国泰的是一位姓李的副馆长。不知道李老听了，有没有想起什么东西。”

“你……”

李守信坐不住了，脸色沉下来，道：“杨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明白。”

“既然李老想听明白的话，那我就明白的说。”杨铭指着李守信的鼻子道：“我怀疑周国泰手里的三件瓷器被你这老东西的中饱私囊，而周国泰也是让给杀人灭口了。”

“你……”

李守信噌的一下站起来，怒道：“杨小子，你不要信口开河。”

杨铭一脚把桌子踹翻，大声道：“我信口开河，老王八你也敢说。正好小爷我认识检查院的姚院长，用不用我去跟她说道说道，是真是假，咱们让检查院的人来查查就知道。”

李守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心里不禁一抖，是真是假他哪能不知道。当年那件事他做的滴水不漏，检查院的人来查也未必能查得到。关键问题是，姓姚的女人不仅是检查院的副院长，她还是国安一把手的夫人。要是那个部门的人插手进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给你翻出来，就算周国泰的事查不清楚，但保不准会把别的事牵出来。

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副馆长，干过的事可不止那一件。

“吱……”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经理带着两个安保出现在门外，女人向翻倒地桌子看了一眼，道：“李先生，需要我们……”

“出去！”

李守信看都没看她，伸手向外一指，生硬地道：“我没叫你们，谁都不能进来。”

“是。”

女经理马上应了一声，关上门，带着两个安保退下。

杨铭掏出一根烟叼嘴里，“吧嗒”一声点着火，自顾自地吞云吐雾。

李守信也冷静下来，既然他没这么做，那肯定是有所图。沉声道：“杨老板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