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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说得倒是神秘兮兮,若真天机不可泄露,还交给我做什么?我待她走了,就忙不迭地拆开锦囊,倒出一个黑黝黝的骨牌样的东西。
我捡起來仔细看了看,居然真是一张牌,与麻将相似,不过更高长些,通体漆黑,一面上点了四个白色圆点,我恍然认出这是张牌九,推牌九是赌博的老伎俩,只是现在人们都不大爱玩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四个点……好像是叫板凳!”我仔细瞅了瞅,的的确确就是四个点,不算什么好牌,徐夫人给我这个,是想叫我出老千,可是我连怎么推牌九都不会呢?不过是张骨牌,左瞧右瞧也瞧不出花來,我又往锦囊里看了一眼,除了这张牌,原來还有两张薄薄的纸,墨迹殷殷,很有些年头。
正要拿出來细看时,忽然传來敲门声,我只恐是陈夫人來检查我有沒有偷看,忙将骨牌塞回去藏好,这才故作镇定地打开门。
“娘,你在这儿吗?”刚一开门,外边那人就要往里冲,险些儿与我撞到一处,我吃了一惊,不是陈夫人,竟是陈子遥。
我还沒顾得上说什么?他先往后跳了一步,咋呼道:“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沒问你呢?白白吓我一跳!”
陈子遥笑道:“我刚刚上山,听下人说我娘在这屋里,便过來寻她,谁知道你竟然在这里,,你是來看我娘的!”
“我是來……來上香,顺便看看陈夫人!”我道:“她刚走不多久,应该是回自己房间了,你到西边院子里找去!”
陈子遥嬉皮笑脸地道:“不忙不忙,我找锦心姐姐刚好有话说!”他向着门外望了一望,确定四下无人,才掩门道:“锦心姐姐來找我娘,是不是帮我说那件事的!”
我听他一口一个姐姐,暗自好笑,故意逗他道:“我來找陈夫人讨教佛法,你说的是哪件事!”
陈子遥跺了跺脚,急道:“可不就是我在应家后院拜托给你的那事!”他想了想,舒展开眉头又笑着凑上來:“我知道姐姐一定是哄着我玩儿的,正事肯定帮我提了的,对不对!”他又叫着姐姐求了一会儿,我耐不过他,从随身包袱里取了宝弦给我的那个绦子扔过去:“就是这个了!”
陈子遥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來,捧着那绦子挪不开眼,傻乐道:“这个……是她的回音!”
我哼了一下算是赞同,他美滋滋地冲我作了个揖:“果然姐姐出马就是不同凡响,好高的效率,好厉害的手段,这是宝弦妹妹亲手编的!”
我扑哧一笑,抢白他道:“今儿这一会儿姐姐一会儿妹妹的,倒是叫得亲热,宝弦那性子,舞刀弄枪我还信,还能编出花儿來不成,你快别美了,是她买來的,不愿意白收你的玩意儿罢了!”
陈子遥听了也不恼,照旧笑道:“管她是编的还是买的,总归是一份心意,我就高兴!”说着立刻将腰上系的旧丝绦解下來换了新的,我看在眼里,暗暗点头,陈子遥这份心意倒是不假。
只是想起应弘和陈夫人对对方家族的态度,我心里便总有个疙瘩,原本宝弦和子遥性子相投,说不定是一对佳偶,可一旦搀和了两边家庭的计较,这场好事就变成了交易,我不忍心看着两个单纯的少年莫名其妙就落入了各自家长算中,心里甚至隐隐地期盼这场婚事成不了,省得将來彼此相怨。
“锦心姐姐,你说了沒有!”
“啊!说什么?”
陈子遥尽管着急,语气里仍旧带着一丝忸怩:“我问你跟我娘说了沒有,她怎么看!”
我淡淡地说:“说倒是说了……”
他两眼放光:“我娘怎么回应的!”
我犹豫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解释赌三家的事情,陈子遥年纪尚轻,性格冲动,万一知道此事,只怕要惹出祸端。
我打定主意,便道:“你娘倒是沒说不好,可是?你先别急着高兴,你仔细想一想,你和宝弦当真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子遥有点疑惑:“虽然我和她还不熟悉,我却一眼就看出我们能玩到一处,我常见那些娶了娘子的,婚前连女方的面都沒见过,成了亲都跟陌生人似的,说话客客气气,真是沒劲透了,我若是能把宝弦娶进门,定然不比那些人,日子一定过得快乐得很……”
我打断他对美好生活的畅想,冷言道:“你当居家过日子是小孩过家家吗?只要两个人能玩到一处就是了,你可曾想过,你终有一天要接替你父亲,掌管陈家大大小小的医馆药铺、四海的药材生意,而宝弦出身官宦家庭,比你还大上一岁,你花名在外,应家会放心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一个终日里吊儿郎当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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