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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国皇后即将临盆,而天却突然刮起狂风。
一座宫殿里,站着一个俊美的男人。他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他,就是月华帝。
一位青衫老者,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突然一股妖气袭来,他拂袖挥开那股妖气,只听一声惨厉的叫声,便见一个白衣女子倒趴在地上。
那女子眼神悲痛的望着月华帝:“你曾说绝不负我,而如今竟要取我性命?”
月华帝望着夜空,幽叹一声:“你我人妖殊途!本就不可能。而你……又何必多做纠缠?”
那女子听到这些话,却笑了:“你当年说你爱我,不管我是什么样的身份你都爱我。可是现在……你居然为了公孙羽仪要我的命?哈哈哈……人都说妖无心,妖狠毒!可与你们人类比起来,我们的无心狠毒,又算得了什么?”
月华帝摇头看着她,眼中既有悲痛,又有愤怒:“羽仪她是无辜的,她腹中孩子更是无辜的。而你,何以要使用妖法让她自石阶上摔下来?你可知,因为你害得她突然早产,现在她们母子……生死难料!你叫我如何能原谅你?”
那女子仰天大笑:“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她!我恨她!我要她不得好死!哈哈哈!”
月华帝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曾经他所深爱过的女子:“负你的是我,封她为后的也是我。你要恨,要报复,大可都来找我,羽仪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算我求你了!放过她,不要再伤害她了。”
世界上最悲哀的是什么?那就是你所爱的人,为了他所爱的人而来求你。
那女子狠狠的咬着下唇,殷红的血顺着唇淌下,一滴一滴滴落在雪白的裙裳上,仿若是冬日白雪中吐露的红梅,孤傲清冷的绽放。
月华帝望着那双哀伤的眼睛痴痴地凝望着他,眨眼间,流下了两行清泪。人说妖无心无泪!可这个女子却对他用情至深,就算他今日带来了要杀她的人,她的眼中也只有悲伤,而没有一丝恨意。
那女子哀伤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可曾爱过我?”
“娶你为妻,便是因为爱!”可惜她是妖,而他不过是一个凡人。对于妖,他也会恐惧,也会害怕!月华帝起身望向那位青衫老者:“上光前辈,您……可以不取她的性命吗?”
上光点了下头,向那地上的女子挥了一袖。
“啊——不!”一声痛苦的嘶喊,那女子飞向了井中。
上光拂袖在井口布下界结,不管井中女子如何不甘的冲击着界结,都毫无用处。他转身面向月华帝,眼神高深莫测:“封闭这个宫门,不要让人再踏进这里。”
月华帝看着那金光一闪一闪的井口,听着那不甘的嘶吼。他转过头,颔首道了声谢:“谢谢您留了她一条性命!”
“你不必谢我!羽仪临盆在即,我不想在此时多造杀孽!”上光看了眼那井口,转身离去。此妖虽害羽仪生死未卜,可她本性不坏,若不是因爱生恨,她也不会化身为魔,祸害后宫。
皇后寝宫
公孙羽仪有气无力,稳婆急的满头大汗。
月华帝来到寝室,看着那重帷幕:“怎么样了?”
里面的稳婆抹了把汗回道:“皇后娘娘身子太虚,根本没力气生孩子!”
十五岁的北宫梵蒂拉住月华帝的衣袖,六神无主道:“父皇,你快想办法救母后啊!”
上光走了进去:“你们全部出去!”
月华帝见上光灵士走了进去,便吩咐道:“听前辈的,你们全部出来。”
稳婆和侍候在内的宫女,一个个的全部走了出来。
只见帷幕里金光一闪,便传出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
月华帝走了进去,北宫梵蒂也随着跟了进去。
上光抱着那个孩子,叹了声气:“这孩子未出生便遭妖气所侵,长大后——必然是一个凶狠残暴之人!”
月华帝听到这些话,紧张道:“前辈,您要帮帮这孩子,他毕竟是您的曾外孙啊!”
上光摇了摇头,叹了声气:“我是可以帮他洗净心灵!可是,却无法帮他去除身上于生俱来的戾气。”
公孙羽仪气若游丝的抬起手:“把我身上的灵力传给他……”
月华帝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羽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体内的灵力是用来保你性命的,若你把灵力给了这孩子,那你该怎么办?你这样很可能会……”
公孙羽仪抬手掩上了他的唇:“灵力在我体内很多年了,就算现在取走了它……我也不会有事的……”
上光对月华帝点了下头:“取走她身上的灵力,只会使她变成普通人。她的容颜,和她的寿命,都会如普通人一般终结老去。”
公孙羽仪眼神望向上光,异常疲惫道:“外公,您动手吧!”
上光点了下头,抬袖轻挥,公孙羽仪便已昏睡过去。一道金光闪过,众人皆一一昏倒。他看向月华帝父子,说道:“羽仪的身份不宜让过多的人知道,这些昏迷的人,醒来后,便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怀中的孩子被金光包围着缓缓升起,上光指点公孙羽仪眉心,一束金光被抽出,他轻袖一挥,那束金光已进入了那孩子的眉心。
月华帝伸出双手接住那缓缓坠下的孩子,看着怀中目似点漆的孩子,长叹了一声气:“这个孩子,恐其长大了——也是个惹下种种风流债的祸害!”
北宫梵蒂看着那剑眉凤目,雪肤红唇的婴儿,伸手捏了捏他软软的小手:“父皇,弟弟他真漂亮。”
上光看着那孩子,笑点了点头:“他命中注定不平凡,情路更是艰难!”
三年后
北宫梵蒂怀抱着一个漂亮的孩子,看着桃花林处抚琴跳舞的二人。
小北宫冰蒂坐在哥哥腿上,笑呵呵的看着弹琴的父皇,和跳舞的母后。
月华帝轻抚着琴,温柔的笑望着跳舞的女子。
公孙羽仪身姿轻盈,长袖轻扬,仿若花间飞舞的彩蝶。
时光转眼又两年,华月帝驾崩,享年四十二岁。
公孙羽仪身体本就不如从前,又经此一事,深受打击,头撞棺灵而死!
她此一生,从未得到那个帝王的爱!她得到的——不过是那个男人的怜惜罢了!
她心知月华帝深爱着那个已死去的女子!可她却一直装傻的守着这个男人。她以为时间久了,那个男人便会忘记他曾经深爱的那个女子——可她错了!他没有忘记那个女子,一直没有忘记,一直在心底深爱着那个女子。
相伴二十余载,她始终未得到那个男人一丝的真心真爱。他温柔体贴,他宠她疼她!世人皆羡慕她,可谁又曾可知——这些让人羡慕的夫妻恩爱,于她不过是一种悲哀而已!
幼小的北宫冰蒂躲在一角,将这血腥的一幕深深的印刻在了心里。
北宫梵蒂即位登基,帝号月延帝。
“啊——”小北宫冰蒂再次从噩梦中醒来,这两年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每都是伴随着噩梦而惊醒。
他的皇嫂,现今的百里皇后急急忙忙的走进来,抱着那满头大汗的小北宫冰蒂,轻轻的拍抚着,安抚着这受惊的孩子。
她接过宫女递上了热毛巾,轻柔的为怀抱的孩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小北宫冰蒂抬头看着一直温柔照顾着他的人,再次问了那个他问了千百回的问题:“皇嫂,父皇和母后……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百里皇后低头望着他渴望的眼眸,摇了摇头,柔声的对他说:“皇弟,先皇和公孙皇后已经离开了人世——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小北宫冰蒂扁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百里皇后:“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和哥哥了?”
百里皇后也不知道该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解释这些——先皇的过世,公孙皇后的殉情,这所有的事,都对这孩子弱小的心灵,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御花园中
正在练武的小北宫冰蒂,感觉到有人在偷窥,便闪身把那个偷窥的小子给抓了出来。
小北宫寒月扭动着小身子,求着饶:“皇叔皇叔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偷看你练武了!”
小北宫冰蒂伸手捏住了对方肉嘟嘟的脸:“想让我放过你,没那么容易。你不是喜欢偷看我练功吗?那好啊!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一起练功。”
小北宫寒月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开心的拍着手,小脑袋不停的点着“好啊好啊!我可以变得和皇叔一样厉害了!”
小北宫冰蒂把手一松,不管那摔的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人,走到一边,拿起一把木剑丢给了对方:“捡起来,跟着我练!”说话间,他便拿起另一把木剑,轻盈的舞起来。
小北宫寒月捡起地方的剑,跟着他那位没比他大几岁的皇叔练起武来。
在这一年,小北宫冰蒂生辰的这一天,月延帝北宫梵蒂封他为了平王。
新王府前
北宫梵蒂指着那宏伟肃穆的王府:“小蒂,这就是皇兄为你建的王府,喜欢吗?”
小北宫冰蒂看着那“平王府”三个字,皱起了眉头:“我不喜欢那三个字。”
北宫梵蒂听后,立马吩咐道:“来人!把那块匾摘了。”
小北宫冰蒂听到这些话,见那些侍卫上去摘了那块匾,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容。
北宫梵蒂指着新王府,俯身问着身边的小人“你再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皇兄让他们一并给你换了。”
小北宫冰蒂看着那个门前的两副对联,抬头看向一直对他温柔顺从的兄长,皱了下眉:“哥哥,你给我写字好不好?”
“写字?”北宫梵蒂伸手摸了摸他头,点了点头,温柔笑问:“好啊!那你要哥哥给你写什么字呢?”
小北宫冰蒂指着新王府道:“我要哥哥给我书府名,写对联!”
“好!”北宫梵蒂温柔的点头答应,俯身问道:“那这府名不叫平王府,要叫什么呢?”
小北宫冰蒂笑了笑:“我来说,哥哥来写!”
“好!你的王府,都听你的。”北宫梵蒂温柔的笑着,宠腻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如果他给予小蒂的爱与顺从,能让他忘记那些可怕的噩梦、得到他这个年龄该得到开心快乐——他愿意一直宠着这唯一的弟弟,只愿他脸上不再有泪水。他抬手吩咐道:“来人!上笔墨纸砚!”
一张长桌被搬来,上面铺好了纸,磨好了墨。
北宫梵蒂执笔问道:“府名为何?”
“邪冰弄月!”小北宫冰蒂仰首说了四个字。
北宫梵蒂执笔的手顿了下:“邪冰弄月?唉!你从小就古古怪怪的,现在又起个怪府,唉!”管他呢!小蒂喜欢就好!这府是他的,里面住的也是他,府名叫什么,或是多奇怪,都是他个人的喜爱。如果以后他不喜欢了,大不了再给他改一个。
北宫梵蒂写好了横匾,执笔侧首问了句:“对联呢?”
小北宫冰蒂眼睛转了下:“上联——邪眸冰心观天下。”
北宫梵蒂赞了声:“不错!够大气!”
小北宫冰蒂看到上联书写好了,便又说了下联:“下联——执棋弄月定乾坤。”
北宫梵蒂执笔看向他,皱了下眉:“小蒂,这好像不太通吧?”何止不通!简直就是好无韵律。这小蒂虽然只有七岁,可学识却不低!他怎么会偏偏让自己为他书那么奇怪的府名,以及这副不压韵的对联呢?
小北宫冰蒂看着从不会逆他意的兄长,不高兴的说道:“我就要这样写。”
北宫梵蒂见对方一脸坚定,语气霸道,便不再多言,执笔为他这任性的弟弟写下这上不通,下不顺的对联。
陪着来新王府的众臣说道:“皇上,这牌匾和对联不能挂。”
“皇上请三思,这平王府不能挂这副对联。”
邪冰弄月——平王名中字为冰,邪性古怪,刚好应了前二字。而后面“弄月”二字——弄月,不就是把月国玩弄于掌中吗?
而后又是那两副对联——邪眸冰心观天下,执棋弄月定乾坤。
观天下,定乾坤,这只有帝王才敢说的话,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用在了门前的对联上?
北宫梵蒂一挥袖,笑说道:“你们也太过于小题大作了!小蒂天赋过人,能文能武。将来的他——文,定可观天下。武,定可定乾坤。”所以,这副霸气的对联……嗯!细理解其中之意,确实挺不错的!看来小蒂不止文采好,心思更是巧妙!
三日后
新王府挂匾,群臣反对,上柬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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