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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便冷笑出声:“弱女子也能进入这围场?傅恒!你是怎么凊的场地!竟放了个不知身份的弱女子进来?永琪,你脑子被驴踢了?她说要见朕,你便将他抱来了?你竟还有脸斥责你十二弟,十二今年不过13,都比你懂事的多!”
傅恒早滚身下马,连连磕头声称自个儿‘罪该万死’。
他连珠炮似的骂完,看着永琪那痛苦的眼神,便又软了软心:成年的儿子永璋、永璜皆病死了。唯剩这么一个永琪……唉,还是放身边细细调教调教吧。总的来说,还是自己不够关心他啊。
于是,乾隆便又和缓了语气:“傅恒你先起来,这事儿你立刻去查。永琪你且将那女子给放下来,仔细检查一番。”
傅恒便又谢了恩,爬起来下去了。下去之前,终是忍不住暗唾了一口五阿哥。
永琪终于乖觉了一回,将那女子放下,却听那女子迷迷糊糊还在念:“皇上……画……扇子……”
他便解下了那女子背上的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副画和一把折扇。
永琪便要将那两样捧去给乾隆,却被硕大鼻孔的福尔康拦住:“五阿哥,先看看有没有问题。”
于是,他便细细展开了那副画和扇子,确认没有藏什么不该有的物品后,才呈了上去:“皇阿玛,这是那女子拼死护着的东西。”
乾隆看着他,便想:‘或许他也没那么糟糕,没瞧着现在说话比方才正常多了吗?’
永璂上前拿过了那两样,永琪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给了。
画展开,并无异样,扇子打开,永璂便不由得被吸引住了:那上头,不正是乾隆的手笔?瞧瞧写的是什么啊--
‘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 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他斜眼看向乾隆:“雨后荷花……满城春色……圣泽长……皇阿玛,这果然是一首好诗啊!”
乾隆看了那扇子,整个人‘轰隆’一下,便着了:“永璂啊,你误会了。”
“皇阿玛?怎么了?”永琪立刻询问。
乾隆顾不得骂他,只道:“十二啊,你误会了!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永璂笑了:“儿子有没有误会不打紧,儿子只知道,皇阿玛写了一首堪与《碧玉歌》媲美的好诗!皇额娘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
你道这《碧玉歌》是个什么东西?碧玉歌曰:‘碧玉破瓜时,郎为情倾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这玩意,已经可以堪称千古第一淫诗了好么!就连那个什么‘宽衣解带入罗帐,金针刺破桃花蕊’也不及万千。
可人乾隆这首诗,比那《碧玉歌》来,却是丝毫不让的。
永璂上辈子可没听说过这玩意,当然,上辈子也没啥异姓王之类的。不过,这不影响他生气:“皇阿玛原是个诗人,真是文采斐然!”
乾隆当即什么都顾不得了:“十二啊,你同皇阿玛说,你想要什么?你皇额娘那边可……”
永璂拱了拱手:“儿子是皇阿玛的儿子,也是皇额娘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儿子。儿子困了,先退一步,请皇阿玛恕罪!”
他打马便走。
乾隆立刻要追:‘这小子千万别坏了朕的事儿啊!’
永琪是听不懂这些话的,但他一见皇上要走,便立刻喊道:“皇阿玛,那这姑娘!”
乾隆便也勒了马转回来:‘当年是曾在济南风流过不假,但那夏氏却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毕生便没见过一个非烟花之地的女子,会如此大胆。如此不守妇道……不过,送上门,他不吃白不吃对吧?吃完之后,他不是命了人不留孩子么?怎么……那女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等等!汉人!反清复明!该不会……该不会……’
他心头有了计较:“将那女子带下去,先治伤。”
永琪得了主意,便拱手应下。
乾隆忙打马去追儿子,求他千万别将那扇子和画让雅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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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这一去,大批的侍卫便也都跟着去了。
福尔康,福尔泰方又重新活络起来。
他们皆是宫中魏贵人的远房亲戚。魏贵人如今圣宠正浓,却一直无孕,而这五阿哥自愉妃亡故后,不知何故,便被魏贵人看中,且拉拢了来。这福家两兄弟处处追随讨好五阿哥,也不过是为了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今看了那扇子上的诗,又看了这姑娘的年龄和皇上的态度,便觉得这姑娘八成是所谓的‘沧海遗珠’了。于是,心头不免一动,又想为魏贵人加重砝码。
至于乾隆貌似对着姑娘不够热情。很好理解:还没查证,且皇后那讨厌的女人的儿子不还在跟前么。他们始终认为,皇上宠幸皇后那是例行公事,这几年不是都不让皇后伺寝了么。宠爱魏贵人,那才是真正的欢喜呢。毕竟,魏贵人比皇后年轻,又那么温柔,美丽,善良。
所以,得出结论:得让这‘沧海遗珠’为魏贵人所用才对啊!
于是,福尔康便道:“五阿哥,以微臣所见,这里尽是些大男人,并不适合一个姑娘养伤,传出去,对这姑娘名节有损啊!”
五阿哥听了竟深以为是:“那尔康有什么好主意?”
福尔康便做出军事状,拈花一笑:“皇上是器重五阿哥的,否则也不会将此事全权交由五阿哥处理。五阿哥你现是皇上唯一的成年皇子。皇上今儿对您发气,那也只是爱之深,责之重。”
福尔泰立刻跟上,负手一笑,转头看向五阿哥,一副活脱脱的半仙模样:“我哥说的甚是!五阿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啊!”
五阿哥信心百倍:“我岂不知皇阿玛良苦用心?这进了围场,便唤的是我的名字。打猎之余,还念及我。”
他负手走了几步,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皇后算什么?那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毒妇,要说这后公告谁配为后,我看只有魏贵人!”
福尔康击掌而笑:“五阿哥果然好见解!”
福尔泰皱眉道:“我只觉得魏贵人善良纯洁,将这女子交给她,是最好不过。”
福尔康赞许地看了眼弟弟,笑道:“这事儿不是皇上全权交给五阿哥了么。”
五阿哥鼓掌大笑:“你们说的对!这事儿既然给了我,我必办的妥妥当当!尔康尔泰,我们立刻带着姑娘回宫!请魏贵人代为照看。”
福尔康摇头:“这样五阿哥太累了。”
五阿哥看着他:“天将降大任于我,这点劳苦算的了什么?!”
福尔康福尔泰一起鼓掌:“五阿哥说的好!果真不愧是天皇贵胄!端的一身好气魄!”
于是,这三个便乐滋滋把昏迷中的小燕子胡乱包扎了一番,直接带回宫了。好家伙,这回儿,三个仿佛都没想到,抱个女子骑马进城,对那女子名节有没有什么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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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雅娴杯中茶水差点晃出,她睁大眼问小安子,“五阿哥竟带着两个外男横冲直撞进了延禧宫?”
“娘娘,”小安子道,“其中一个是五阿哥的伴读,另一个是个二等带刀侍卫。和那伴读是兄弟,都是魏贵人家的远方亲戚。”
“荒唐!”雅娴重重一拍桌子,“外男哪能入后宫?十二的哈哈珠子才14岁,都比他们懂事!”
小安子低了头:“这还不算完呢,娘娘,他们却是抱着个受了伤的女子骑着马一路进来的。一进来便把那女子放到了延禧宫正殿,又到处喊太医。如今,整个宫中,谁不知道这事儿?”
雅娴更怒:“真是岂有此理!可有皇上口谕?怎么便叫个不知身份的女子进这宫里头了?”
她思起上辈子乾隆的风流韵事,有些了然:“莫不是,他又看中了哪家的?”
“你们都先下去!”永璟走来,便呵斥了下人。
小安子,容嬷嬷,伺书等一干奴才便行礼退了下去。
“皇额娘,你生什么气?让他们闹去,闹的所有人都知道才好呢!”永璟嗤笑一声,坐在了雅娴对面。
“永璟,这闹下去,我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雅娴怒气冲冲道,“本宫好歹也是皇后……”
“皇额娘,”永璟笑了,“丢了皇家颜面的却是那几个人,儿子想,等皇阿玛回来了,心头不知道对您有多愧疚呢。”
雅娴便笑了一声:“哼,愧疚?永璟,你瞧瞧,这才几日,便又看上了个女子了。”
永璟笑了:“皇额娘,凡事不可能只看一面,你看那魏贵人,如今看上去风光无限,身为贵人竟独掌一宫主位,瞧着多让人羡慕?而皇额娘您却一直失宠,好几年都没伺寝过。可真实情况呢?您没伺寝难道真是皇阿玛不想留宿?魏贵人只怕,也只是表面风光无限罢了。”
雅娴若有所思:“你是对的,本宫又急躁了。”
“急躁也无妨,”永璟笑了,“儿子曾和皇阿玛说,若一个女人太过明理坚强,必是身后男人无法保护她。而刁蛮霸道却是因为身后有人无限宠爱。”
他站起身,负手肃着脸:“我的皇额娘,重活这一世,便不是要委曲求全的。儿子,十二哥,五姐都在。皇额娘,你这一生只管肆意,孝敬皇后,雍正皇帝,苏公公,乌拉那拉家全都是你的后盾,你只需肆意活自己。那些个委曲求全的事儿,你如今,再不必去做了。”
他如一支利剑站在那里,笑的无比自信:“我的皇额娘,这一世,只管享受,只需肆意。”
他的皇额娘,上辈子,前半生都太苦太累了。
“皇额娘,”永璟道,“你如今,只需看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再张扬,跋扈一些也无所谓。”
雅娴忍住泪水和想要拥他入怀的冲动,只道:“你却是很会说话,难道五儿让十二还写了本什么话大全给你?”
永璟依旧板着小脸,却不说话。
雅娴看了竟忍不住逗了他一句:“听丫鬟说,你两颗门牙有些摇晃,快掉了?”
永璟瞬间小脸红透。过了许久,他方从牙缝中挤出声来:“你够了!”
雅娴指着他,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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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
魏贵人看着五阿哥,福尔康福尔泰三个把那个脏兮兮的女子放在了她的床上。终于有些忍受不住,便出去了。
这三个人来时,她正在散步呢,结果人一冲进来便直奔了她的卧室,当时便吓得她魂飞魄散。继而更是过分,连句招呼都不与她打,便让一个贱民占了她的卧房,又四处张罗着喊太医来……
“喜鹊,”魏贵人闭了眼,“你当初叫本宫去接近五阿哥。”
喜鹊上前一步,细声道:“娘娘,五阿哥是如今皇上唯一的一个成年了的阿哥。又是蒙妃所生。将来您要是有了小阿哥……”
魏贵人被她话中的‘小阿哥’戳了心肺,喜鹊不知道真相,她还不知吗?如今,连《法华经》她都会抄了了。这伺寝的活儿再干下去,她毫不怀疑,自己只要一剪头发,立刻便可以做一个姑子……
她浑身一抖,说不得了,五阿哥是必须要笼络好的。区区一个床榻,让了……便让了吧!
她看着枝头看着的花儿,那花儿开的那般好……
“都给本宫打杀了!”她道,“本宫看的难受。”
喜鹊看了她一眼,不敢多问,忙上前,把那些盛开的花儿一一掐掉……
魏贵人看着那些花儿都没了,终于心情好了些。她便酝酿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扶着喜鹊的手,便要回去。却正好撞见了前来寻她的福尔康。
福尔康也聪明,细语几句便将自己抬到了最高,末了又道:“臣仔细想过,皇上如今只有五格格一个女儿活着,所谓物以稀为贵。后宫这几年又都无出……”
魏贵人忽然觉得眼前道路明亮:“你的意思是,本宫应在其他女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为强……只是尔康,你看皇上的意思,他对这个女子……”
福尔康立刻接口:“自然是宠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臣猜错了,这多一个女儿能和亲蒙古,皇上想必也乐见其成。娘娘正可以就此彰显您的美德。”
他末了又说了句:“这个格格,玉牒上可还差个生母呢。”
这句话却实实在在说到了魏贵人心里头去:她早年伺过寝,却没怀上,后来伺寝成了扫盲,更谈不上能怀龙种了……
在这后宫之中,没儿子,就算有个女儿也好啊。
她心头有了决断,便点头:“你说的不错。合该如此,本宫正该细心去照料格格,你和尔泰立刻回西郊去伴驾。”
福尔康当即拱了拱手:“嗻!”
喜鹊等福尔康走远,方过来说:“娘娘,福大爷说的也是件好事。”
魏贵人点了点头:“本宫也如此想。”
她立刻回了主卧,见一宫女正毛手毛脚给榻上女子擦脸,忙呵斥道:“拖下去打!伺候格格也敢如此粗心!”
喜鹊当即上前细声道:“娘娘,如今便叫她格格似有不妥。不若等皇上回宫后,正式宣布了再……”
“那时候想必所有人都会眼红想抢,”魏贵人咬了咬牙,“横竖只是迟早的事儿,本宫担了!喜鹊,本宫如今急着要一个能记在本宫明显的孩子,勿论是格格还是阿哥。”
喜鹊却觉得还是不安,但魏贵人说的的确有礼,她咬了咬牙,想到如今能看到皇后失宠,多半都是因为魏贵人,她之后还想靠着魏贵人好好的‘对待’皇后呢。还是多顺着魏贵人比较好。
于是,她便应了声‘嗻’,慢慢又退下了。
至此,魏贵人便传令延禧宫上下,均对着榻上女子以‘格格’相称。
作者有话要说:流溯丹只有一颗,目前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流溯丹给魏贵人用,吃完流溯丹,魏贵人看到了前世,在想想现在,会很虐的。
第二个想法,给钳子用,让他看看他上辈子做了些什么事情。
这是放在凉凉面前的一个选择:给谁吃?!
于是,我的小天使你们觉得,这药给谁用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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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肚子疼,回家码文后,急着躺下睡觉,明天好上班。故,没法一一回复亲们的留言,但好一点之后还是会认真回复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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