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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你?”
“是,休息吧。”
她闭了眼,却是在想:哈达苏当时为何要同时扯上了富察氏和高氏?又说了她们两个要对她使阴谋,难道她竟是知道了什么?
其实,雅娴是想多了。哈达苏只是不知道,皇后和皇贵妃,到底谁才是雅娴最痛恨的人。她保险起见,便两个都扯了。
而这个秘密,将随着她的离去,永远的去了。
留下的人,却都在继续想:她同时扯了两个重量级的女人下水,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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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额娘,你怎么流泪了?”
粉妆玉砌的小女孩转过身,认真地问富察氏。
富察氏笑了,很是勉强:“皇额娘很好,皇额娘没有流泪。”
“说谎!”那小女孩道,“额娘一定是想皇阿玛了!”
说罢,她自己点了点头:“很想很想。”
富察氏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她的小小身躯:“乖孩子,皇额娘也很想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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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后宫的秘药之事便算是水落石出了。
这药,竟是富察氏偶得了的。她得了药,便让自己的丫鬟以身子不虞为名义,将药材配齐,又故意诱导高氏自己配了其中的一些药。
而高氏身边的折桂,便是富察氏的内应。
乾隆生平最恨吃里扒外的事,便令人将折桂棒杀了。
高氏因此受惊过度,身子竟越发衰弱。
哈答应却是为自己早逝的孩子,眼红了皇贵妃高氏,竟故意撞到了高氏,以致流产。
富察氏在自己宫里头,听了这旨意后,当时便笑出了泪来,抓着三格格的手不放开,直到三格格呼痛,方发现,三格格的手腕已青紫了。
富察氏当夜便着了凉,至此,长春宫药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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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倒下了,却不知,前朝的李荣保竟被乾隆单独留在了御书房。
李荣保心头惶恐,宫里头的事儿,外头不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的。
旁的事情,他尚关心,更何况这事还关系到他的嫡亲女儿皇后,结果乾隆招手便叫了金凤来。
李荣保当日便按照女儿的要求,将女儿身边有点头脸的奴才都一一查了个遍,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位的。只是,这位却形容憔悴不堪,生生儿老了个若干岁来。李荣保一见到金凤,便知,这事儿八成是要和女儿牵扯上了。
果然,金凤还是那套说辞没变。李荣保却冷汗潸潸。他这个女儿一向很有些主意,如今又是多年未见过面了,加上金凤这套明显是要为富察氏辩护的说辞。李荣保心头觉得这事儿大半便是自己女儿做的。
原因,或许正为了那个副后及薨了的端敏皇太子吧。
李荣保觉得其实这件事做的还是相当不错,只是,那秘药是谁给的?看来,他回去得好好问问福晋了。
李荣保正在寻思,乾隆已示意把金凤带了下去。
然后便是吴书来一五一十地将秘药等事情说了个清白。
乾隆坐在桌子后头,喝着茶水,看着李荣保。
吴书来一面说,李荣保一面擦汗。
好不容易等吴书来说完了,乾隆才道:“高斌治水有功,可惜,他唯一的独女,竟不能保全。”
李荣保吓得几乎站立不住。好不容易稳定了下,便一头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臣惶恐。”
乾隆便道:“卿与朕君臣一场,朕也舍不得另卿为难。只是这事儿怎生是好?”
当夜,李荣保归府便彻夜未眠。第二日便呈了致任的折子,恳请提前退下,给‘年轻人’一个更大的施展才华的空间。
乾隆当场便驳回了这请求,只让他不要乱想。
次日,李荣保又呈上新的折子,此次除提出让位外,还做了自我悔过,阐述了自己工作的不足。
再次被驳。
第三日,李荣保再次呈上一封折子,写的更用心。
再次被驳。
李荣保便为了能致任愁白了发。
最终,一封写的让人观之落泪,情真意切的折子摆在了乾隆桌头。这次,乾隆终于大发慈悲准了。
直到前朝李荣保的位置已经换上了乾隆新近提拔的人时,富察氏才在后宫知道了这消息。
她愣了良久,只道:“大厦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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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三年3三月。
皇贵妃不小心食了凉物,导致流产,皇贵妃大厥。皇后与皇贵妃姐妹情深,悉心照料,结果不慎微感风寒,宫务只能暂交娴妃。
又半月,皇贵妃薨毙。
裕太妃于病中得知皇贵妃薨毙,又加之新月格格伤感万分,竟日日哭泣。结果心情更加不愈,于皇贵妃薨毙五日后,薨了。
新月心地善良,因此深觉愧疚,竟一病不起,故令克善阿哥暂时休学,特来抚慰姐姐。
这些信息一出,天下哗然。
众人皆忍不住议论道:“这两年竟是如此不调?不会是有人犯了天怒吧?”
白里便报了这消息给乾隆。
几日后,街头大街小巷均在议论端王府这位格格,说的是有鼻子有眼。
说她:骄纵蛮横,过生日竟漫天要礼物,端亲王为了满足她的要求,为了那礼物,最后犯了众怒;父母热孝期与个男人搂搂抱抱;自从新月格格往京城走时,这霉运便也来了,仔细算算,可不是正好她来了,山东便灾了(大家竟将这事儿往新月身上去靠了)端敏皇太子也去了,皇贵妃怀的孩子也留不住了,皇后也病了,太后也病了,太妃还死了……
总之,霉气重啊!
这新月格格之事传奇点颇多,最后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八卦几句新月格格的事儿。
这个说‘我亲眼见着她在街上同个流氓混混亲嘴摸屁股’那个道‘那新月格格长的丑如夜叉,是个男女不禁的,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百姓爱八卦,特别这八卦的对象还和皇室有这么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八来八去,新月格格竟成了个有三头六臂外加水性杨花,吸人精气的非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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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头传的如何,对乾隆来说,转移了大众视线,他的目的便成了一半。
加之外头传的好玩,他不仅自己听了笑的不行,还拿去给雅娴说,让雅娴也高兴高兴。
只是,对这被传成三头六臂的新月来说,这却是一点儿都不好玩了。
新月和珞琳去酒楼吃饭时,便听见外头讲一个‘丑妖怪’的故事。初时她还很有兴致,只是听了一半,才发现,那故事的主角竟是--新月格格!
她便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引得和她一起出门的珞琳开始发小姐脾气,砸了人家酒楼。于是,他他拉府,再一次出了名。
这下,竟有些人想到了努达海和新月格格的关系,再加上不多时立刻有个男人气焰汹汹地跑上来,冲着众人乱吠:“我的月牙儿如此善良,你们竟如此狠心欺负……”
继而那穿着白衣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和那疯狗般的男人竟开始深情对望,你一句‘努达海,我的天神’我一句‘新月,你竟如此憔悴’--这下,旁观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免费目睹一钞爱的对白’,众人皆倒了胃口。
来不及疑惑新月格格竟然私奔到了宫外,已有人带头要将狗男女浸猪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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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新月已经被人砸上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那头一起为了爱而私奔出宫的裕太妃,却是傻了。
她手中的布枕头掉落在地,她傻傻地又重复了一遍:“哪位太妃薨了?”
那两个丫鬟一向欺她脑子有毛病,如今却是被她吓住。方才八卦的热情早就不翼而飞了。一个壮着胆子说了句:“裕太妃薨了。”
裕太妃如遭雷击,再也站立不稳,一头便坐到了地上。两个丫鬟你拉我,我拉你,都跑了。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儿回了京,我便薨了……哈哈哈,弘昼,弘昼,你怎么可以让你亲额娘薨了?弘昼!”
她心思百转千回之际,那说话日渐带了女气的布尔图·柴达也来了。
他是听了裕太妃薨了的消息急切来向裕太妃本人求证的。
却不防,裕太妃见了他如同见了仇人,直直扑了上去撕咬:“你毁了我一生!”
布尔图·柴达回吼:“贱妇,你毁了我一生!我所有的平安喜乐全被你毁了!”
裕太妃如同傻了般,放开了手:“当年若不是你要给我那副桃花美人图,我何至于为你倾心一生?”
布尔图·柴达整整衣衫,如今反正这女人已经没有价值了。他便再不留情:“笑话!那图也是为你的?那分明是我为芬儿画的,画坏了,顺手扔了给你……”
“竟,不是给我的……”裕太妃撑开一个笑,泪落的更凶,“哈哈哈哈,我竟为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东西,赔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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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坐在乾清宫,身旁是雅娴。
下头跪着两个人:努达海和新月。
他这些日子太忙,几乎都快忘了新月这码子事儿,甚至有种想让他们自生自灭的冲动。
可惜,他不去找他们,他们却仍要蹦跶到他眼皮子下头来。
他和雅娴一句话都还没说呢,下头便热闹的不行了。瞧瞧这些话--
“皇上,请不要分开我妈,新月只是想要报答努达海将军的救命之恩,新月只是想要感受一个家庭的温暖!”
“皇上,臣一直觉得您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仁慈,那么的宽容!如今,您却因为一些莫须有,侮辱新月的言论,将我们带到这里来,您怎么能这样冷酷,这样无情,这样……皇上!您的宽容善良……”
‘哐’
戏是很精彩,但不适合每个人现场近距离去观看。
如今,乾隆便深深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这两个人的挑战。
‘仁慈,宽容?难道朕要处置你们,便是不仁慈不宽容了?
若能理解你们,便是宽容和仁慈,朕宁愿自己是个暴君!至少那样还算个正常人!‘
乾隆手背青筋暴起--
也罢,既然你们都如此又同情心:“新月格格与人私奔,淫.乱宫闺,着,除去旗人身份,贬为平民。另,大将军努达海,灭妻驱子。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诱拐新月格格离宫,不配为人臣。如此泯灭人伦,不配为臣之人。朕万万不敢再用。着,一道贬了吧。”
雅娴抿着嘴坐在上头,也是对努达海的不屑:一个男人,你可以不爱你的妻子,但你若是连最起码的敬重都做不到。呵,你在外头打拼时,是谁为你料理后院,为你尽孝?
不过,这努达海和那孝期便谈情说爱的新月,倒也堪称绝配!
她便笑了:“皇上,我看着两人倒是绝配,要不……”
乾隆便笑道:“你又想看戏了。”
这句话却是结结实实戳到了雅娴的痛处,一想到弘昼当时知道裕太妃离他而去时的样子。雅娴便心虚、心疼的厉害。
她不说话了,乾隆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先着新月游一回街,也不浸什么猪笼了,之后便赐婚你们。”乾隆道。
这两个蠢货,先是听到要游街时,皱了眉头,可听了后半句,竟连要游街都不管了,慌忙磕头谢了恩。
雅娴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突然很怀疑:努达海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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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布马车。
裕太妃自己慢慢的下了车。然后慢慢走到了和亲王府门口去。
正好遇到和亲王妃的马车过来,她便上前拦住了马车,口口声声要见王妃。
西林觉罗氏心生不虞,只得请了她进府去。
客厅里头,西林觉罗氏屏退了众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裕太妃便上前亲亲热热喊了声:“老五媳妇。”
西林觉罗氏却喝道:“哪来的妇人,竟如此无礼!”
裕太妃从不知道,那个一贯讨好自己的媳妇,如今却是这样了。
她还要说话,却听外头道:“王爷回来了。”
裕太妃抬眼,却见着弘昼身着亲王服饰,往里头来。
她眼眶有点热:他竟然长成了这般模样,真真儿是俊朗非凡了。
她张口,便是叫出了一声:“弘昼。”
弘昼一愣,抬眼就见了她,却自然一笑:“福晋,这是哪儿来的老嬷嬷?说话如此奇怪。”
西林觉罗氏便不动声色地上前帮他拿顶子:“是呢,臣妾也是见着老嬷嬷奇怪,才请了进来的说话的。”
弘昼道:“如此,便让人回去吧,爷困了。”
西林觉罗氏道:“热汤已经着人备下了。”
弘昼便转身要去后院,谁知裕太妃喊住了他:“弘昼,本宫是你的亲额娘,你……”
他站住,头也不回的道:“本王的亲额娘已经薨了。请老嬷嬷不要浑说。”
他说罢,便去了。
裕太妃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强笑道:“竟是如此不孝……”
西林觉罗氏黑了脸:“老嬷嬷不要浑说!我家爷对额娘的孝敬,整个大清有谁不知?只是额娘福薄,竟是没享受几年,便去了……”
裕太妃不知怎的,便想起了那日在书房门口听到的话来:‘若不是和亲王待母极孝,我才不会如此优待那女人……’
她看向西林觉罗氏,泪如雨下:“那本宫怎么办?本宫是弘昼的亲额娘啊,皇室可以不认本宫,但他不能……”
“爷曾告诉我,”西林觉罗氏冷冷打断,“是你先不要他的。你不要他了三次,而今这第四次,是他不要你了。”
西林觉罗氏却是在那一日弘昼喝醉了时,偶然听到了这句话的。她虽不懂这到底是指什么,但却心头明白,是裕太妃先对不起弘昼的。
裕太妃听了,身子巨晃:“他竟然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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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没精力对付喜鹊,如今她要灭了谁的口,也不得不考虑如何才能妥善的遮掩过去。
于是,她干脆随意指了个不中用的地儿让喜鹊过去帮忙。
喜鹊倒是任劳任怨的做了几日,这日正无聊呢,去见着一像极了高氏的女子在前头端木盆子。她唬了一跳,借着过去帮忙的理由,细细观察了那女子,终于确认和高氏不是一个人。
她有心想要讨好那女子,便使了各种手段。不几日,便熟了。
她才知道,这女子原是小选进来的包衣人家女儿。姓魏,叫魏宣儿。
喜鹊看着魏宣儿这像极了高氏的身段和脸,心头便有了主意。之后的言行之间,更是处处捧着魏宣儿,竟自己将自己定位成了魏宣儿的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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