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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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诉人的神色微变，顾以礼不愧是感染情绪的高手,尤其是审判长作为女性,会更富有同情心，

顾以礼继续说道,“公诉人的言辞试图把被告塑造成一个具有暴力倾向的杀人狂,但是每一个人，就算是柔弱的女人，在危及生命的关头，都会爆发出顽强的求生意志和惊人的力量。

在界定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致人死亡罪，甚至是公诉人提出的最严厉指控,故意杀人罪时，我想在此,提醒审判长、两位审判员,

人类设立法律的基本精神，就是为了保障生命和财产，如果死跟法例条文，忘了法律是以人为本，那么法律就会失去他原本的意义。

作为跟被告同时陷入危险的穆言，毫发无伤，说明被告在24名凶徒的追杀时，不顾性命的保护她，远离伤害。

如果市民将遭到24名凶徒的杀害，想不想自救或是救人？大部分人都想，但有没有勇气去做呢？肯定地说，大部分人都没有。

被告的确杀了人，但没有人敢否定被告以大部分人都没有的超凡勇气和惊人意志拯救了自己和他人。我相信，本案的判决将会成为对正义重新理定的案例，请审判长、审判员裁定被告正当防卫，无罪！！”，

现场一片寂静....

过了会，审判长说道，“请被告做最后陈述..”，现场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被告席里的瘦削身影，那个人低着头，没有动静....

“被告..”，审判长镜片后的眼神复杂的看去，凌云染低着头，没有说话，顾以礼斯文的脸上闪过丝焦急，分明会面时已跟凌云染交代过，最后的被告陈诉很重要。

“被告再继续保持沉默的话，可视为放弃自我陈诉的权利”，审判长威严而冷静的说道，凌云染缓慢的眨了眨眼，耳边响起了那天在警局里穆言的话语，“你没有资格糟践唐心的身体”，唇角抿成一朵苦涩而枯萎的花，连决定的权利都由不得我么？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着，松开...

凌云染抬起头，眼底隐约泪光，许久没有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缓缓的，艰难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保护她，不顾一切的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不管刀风血雨，不管背负罪孽，不管以命抵命，我都会站在她身前，绝不后退！

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如果非要为那些死去的匪徒偿债，那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的罪责！！”，

那双狭长的眼睛凌厉、坚定，带着别样的深邃、忧伤，彷如无底洞，席卷而过，连年过40，威严而冷静的女性审判长，都快要迷失在那双眼睛里。

审判长、审判员定定的打量着被告席里的女人，第一眼看去，几乎以为她就是个凭借着漂亮脸蛋，演过几部偶像剧走红的明星，如果不是知道她杀了24个人，如果不是听见她这番话语。如果生在乱世，这样的人定会是巾帼红颜，意气杀敌，畅快恣意。

作为女性审判长，已经算是女人的骄傲，可是看着眼前被告席里的人，骨子里透出的自傲和承担，光是这份气魄，胜过她，胜过这世上千万的男子。

看着审判长、审判员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表情，顾以礼淡淡笑了..

“对被告人唐心，艺名凌云染，防卫杀人一案，本庭在合议时充分考虑了公诉人、被告及辩护人的意见，进行了认真的评议，并作出结论。经经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现在宣判被告人唐心属于正当防卫，当庭无罪释放！！”。

顾以礼露出会心的微笑，跟公诉人握手，走到前面，跟审判长点头示意，收拾着公文包，庭警释放凌云染，她发愣的站在原地，露出丝不知所措的神情，随即掩饰下去，转身往外走去。

“穆小姐，恭喜恭喜，凌小姐当庭无罪释放”，顾以礼走到休息室，看到霍子清陪在穆言身边，向霍子清示意后，跟穆言说道，穆言松了口气，紧紧握住顾以礼的手，“多谢你了，顾律师”，

“没事”，顾以礼摆手，颇有深意的看了眼穆言，感慨的说道，“凌小姐的勇气让人敬佩！！也没有辜负穆小姐的良苦用心，真心祝福你们！！”，穆言微怔不语，顾以礼见状，聪明的转移话题，“凌小姐离开法庭了，穆小姐不去看看么？”，穆言嘴角苦涩，没有作声，“走吧，先出去再说”，霍子清提起包，说道。

刚出法庭门口，凌云染就给一大群记者围住了，“凌小姐，请问有什么感想？”，“请让开！！”，凌云染用手挡在眼前，挡住刺眼的闪光灯，神色不悦，“凌小姐，说几句吧”，“凌小姐，对你的影迷有话要说吗？”，

“很抱歉，各位，暂时无可奉告！！”，安琪从一旁窜出来，拉着凌云染往商旅车走去，穆言从侧门走出时，正好看到安琪拉着凌云染，从记者的包围里离开的背影，不由顿住脚步，似是心有灵犀般，凌云染猛然回头，与穆言的视线碰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