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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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

意识就像指缝间的流沙一样，一粒又一粒的，以极快的速度飞逝。

（……什么都……）

感觉不到。

那些闪耀的、黑暗的、奇妙的、扭曲的、怪异的……一切一切的想法都在四散，所有所有的思绪都在坠落，全部全部的感情都在融入无上无下无左无右的虚无之中。

（什么都——）

想不起来了。

在乎的，不在乎的。

有所谓的，无所谓的。

想要想起来的，拒绝回想的。

全部的。

所有的。

一切的。

（…………………………………………）

都，

想

不

起

来

了

。

（……啊……）

（……这就是……）

（……就是、我的……）

末

路

。

崩离分析。

支离破碎。

名为“北条铃奈”的人格、意识、灵魂，乃至于存在都即将永远地消失。

她能够感觉到作为自己的自我正在死去。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消逝。

她安静的，几乎是从容地等待着连这种还明白自己正在等待着死亡的感觉都消失殆尽的那一刻。

『……不行，』

最后的最后，在“北条铃奈”这个人格、这个意识、这个灵魂、这个存在即将消灭的时候，她和她一起出现了。

『你还不可以放弃——』

她对她这么说，她向她这么说。

她们一起这么告诉她。

『你还不能在这里放弃——』

（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是想这么问的。可是她说不了话，发不出声音。

『因为你，』

她和她一起拉起了她的左手与右手。

『不是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吗？』

她和她，她们，一人伸出了左手，一人伸出了右手，向着远方指了过去。

她顺着她们的手指，看到了她们所指的光。

“铃奈酱！铃奈酱！！”

“喂——！！！”

“醒来啊！！铃奈前辈！！！”

“…………”

“铃奈……！铃奈——！！”

“混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う”お”ぉぉぉぉぉぉぉぉぉぉい！！！”

“给我醒来，大垃圾。”

“me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me不是来见这样的你的，所以——”

许许多多的声音在呼唤。呼唤着她已经想不起来的那个名字。呼唤着那个她已经准备舍弃的名字。

（……）

然而，她摇了摇头。不，是想要摇一摇头。

『……』

她和她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瞬间之后，却又都是了然。

『那么，』

她和她笑着向她靠去。三人依偎在了一起。

『最后的最后，稍微任性一下也可以吧？』

她和她微笑起来，握紧了她的双手，给予了她力量。。

『不可以像我、像我们一样，』

一百年前，她死在恋人的怀抱之中。

一百年前，她死在同伴的簇拥之下。

『留下遗憾喔。』

她和她，她们、她，死而有憾。

诚如百年前、千年前，千百万年前的她、她、她们一样，至死也没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啊啊……）

她碧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她们。

倒映出了她们的生，倒映出了她们的死，倒映出了她们于轮回中的殉道，倒映出了她们为她打开的光之门。

（是的、没错……）

（这是——）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