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帝王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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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姚金凤？”看着金凤怪异的打扮，郑美人有些迟疑的问道。

金凤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郑美人的声音，忙回头，见她看向自己这里，不由抬手指着自己，有些惊奇的开口，“你能看到我？”

本以为会是剑拔弩张的见面，却不料，郑美人神情平静的点了点头。

金凤转身，走回到郑美人的面前，认真打量了她一番，虽然发饰乱糟糟如鸟窝，衣服也是正反穿错，脸上还带着泥土灰尘，但是那双眼睛却十分清明，不像是一个坠入癫疯的人。

郑美人微微一笑，解释了金凤眸子里的疑惑，“没错，我是装傻，如果不装傻，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但是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你是鬼吗？”

金凤点点头，“对，我是鬼。”

“做鬼也好，看来你过的还不错。”

金凤没有在郑美人眼中看到害怕，不由有些泄气，不是世人应该怕鬼吗？

没有如愿的金凤口气顿时不好起来，“比你过得好。”

郑美人竟然笑了，“你变了很多，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有了幸福，我也可以安心。”

“安心？”金凤不解。

“你见过现任皇后了吗？”

金凤点点头，她知道，接下来郑美人或许要说一些至关重要的秘密。

因为，郑美人能沦落到冷宫，必然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这些也是金凤所好奇的事情。

“听我告诉你真相吧，然后你会觉得死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金凤不以为然，但是没有开口，默许了郑美人的讲述。

“我入宫，是皇上的安排，受宠，包括在你面前的庇护，已经怀孕，都是皇上静心算计好的步骤。我没有选择，只能遵循着皇上的安排，况且，能得到皇上的温柔相待，足以让那些委屈消逝，但是，我没有想到皇上会那么狠，亲手拿掉我的孩子。”

“什么？”金凤惊呼。

“呵呵，想不到吧，当初我也没有想到呢！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打这个孩子的主意，包括你，谁也料不到皇上也在打主意，他亲手拿掉那个孩子，故意造成是你下手，却又包容你，同时让你不安，怎么样？手段厉害吧？”

看到金凤不可置信的表情，郑美人继续说道，“姚金凤，其实我们所有人一样，都是皇上巩固江山的棋子，你，我，皇后，其他每个妃子都被皇上玩弄在掌心，皇上没有将任何人放在心里。你知道皇后没有废后，那你可知道你爹是什么下场，你死后皇上又是如何公布天下呢？”

金凤摇摇头，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那个答案并不让人开心。

“姚将军军功太高，皇上早已忌讳，让你怀上子嗣许下后位，只是为了让你放松戒备，召回你爹，也是为了对付他。你死去的那日是精心布置的局，皇后能轻易拿到剑也是安排好的，而背后推了你一把的人……是我！”

“你……”遍寻不得的另个凶手竟然是郑美人，金凤怒目而向。

“皇上早就想除掉你了，容你在宫中作威作福多年，已经是他的极限，可惜你不仅不自知，还处处炫耀皇上对你的宠爱，真是加快你的死亡啊！皇上说过，你最想要的就是后位，他偏偏要你在后位触手可及的时候死去，带着永远无法得偿所愿的遗憾死去！你说，他有多恨你！”

金凤闭上眼眸，将所有的情绪藏了起来。

“你死去之后，皇上昭告天下，你乃敌国奸细，后宫行刺不成反而被杀死，寝宫被封，所有宫女太监皆处死。你做梦都没想到，其实皇上的那道圣旨只是写给你一个人看的，天下根本就不知道皇后要易主，而你爹，自然也被打入死牢，没多久就死了。”

紧握着掌心，金凤摸摸流出眼泪，不为自己，只为被她连累的爹爹。

“是不是做鬼之后就会冷血无情了，你好像没什么反应吗？”

金凤睁开眼眸，冷笑，“难怪你说安心，害我的人是你，恐怕你不安了多日吧！”

“不安？只是悲悯我们棋子的命运罢了！我逃不出去，但看到有人能脱离苦海，自己安心而已。”

金凤叹了口气，“我没有死，转世重生了，我有一个非常爱我的男人，他很优秀，非常宠我，真心真意的对我一个人好。所以，皇上过去怎么对我，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爹……只能来世报答他了。”

“你……”郑美人惊诧的看着金凤，良久，才叹了口气，“如此，也好。”

金凤眸中清平一片，着实不见恨意，皇上的狠毒与心机，说起来和宋延一点不差，这样，金凤感觉自己对皇上对宋延，都是已经彻底没有了感觉，甚至连恨意都没有，无爱便无恨，只是叹息过去的愚蠢罢了。

“皇后依然是皇后，是不是因为她的家世背景？你呢？怎么会在冷宫，还有装傻？”顿了许久，金凤才开口问道。

郑美人点了点头，金凤本就是聪颖之人，后宫谁做什么位子她能猜测到，只是她们在聪明也抵不过皇上，“我？无意中听到了皇上的谈话，所以皇上要杀我，我又不想死，就装傻，可能是皇上有什么想法吧，就把我送入冷宫。”

金凤没有追问郑美人听到了皇上的什么秘密，那与她无关。

不过此时，金凤已经明白皇后的心病在哪，皇上能那样除掉姚家，也能那样除掉皇后家，功高盖主，必死无疑，这个世界其实更残忍无情。

金凤没有再开口，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消失，或许还要回去了吧。

转身，金凤离开了。

身子一点点变得轻盈，不知不觉中飘到皇上的勤政殿，远远看到穿着龙袍的男子低头批阅奏章，金凤只是望了一眼就别开目光，那个男人已经与她没有关系。

郑美人说得对，能够逃离这里，能够死去，是一种幸福，看着郑美人和皇后，金凤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醒来时，金凤发觉手里还握着手机，身上依然穿着昨天的衣服。

从床上起来，金凤没有疲惫的感觉，“是梦吗？”

所以的场景和对话是那么的清晰，金凤笑了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的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