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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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那边情况如何?”战冀北并没有回头,冷硬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
“唔——将士都挺好。”凌晗晟装疯卖傻,就是不愿透露凌琉玥的情况。担心就去看啊,既然要放弃,为何又要背地里关注?
“她呢?”良久,战冀北轻叹了口气,适才问道。
“没什么不好的,听说长途跋涉,累得整个人脱了形,不仔细瞧都认不出来。如今醒了,一天能吃五顿。”凌晗晟在战冀北松口气的时候,冷不防的说道:“吐六次。”
战冀北的脸倏然紧绷,吃五餐吐六次,岂不是什么都没吃?
见他如此,凌晗晟心底奇异的痛快了些,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阴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军医说她肚子里长了一团肉,若是不割掉,会有性命之忧。”
话落,一道残影掠过,树梢上空无一人。
战冀北在听到有性命之忧,便是忍不住了,几个起落,便到了军营,摸索到他的营帐内,便看到床榻上微微隆起一团。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缓缓的靠近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重重叹息一声:你为何要追来?
伸出手,想要将被子拉下来,好好瞧上她一眼,解解馋。却在碰到的瞬间,收回了手,转身就往外走。
“别走——”凌琉玥不知何时醒来,眼疾手快的抓住战冀北的战甲。
战冀北克制的攥紧了拳头,回头看她一眼,全身缩在被子里,露出巴掌大的脸蛋,乌黑的长发,一双凤眼氤氲着雾水,可怜兮兮的仿若一只仓鼠。
心底不可谓不震动,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跟前服软。
“我只是去询问军医你的情况。”战冀北压下心底排江倒海的复杂情绪,平静无澜的回答。
“别走!”凌琉玥仿若未闻,固执的再一次说道。
“我等下便回来……”
“别走。”
战冀北沉默了半晌,看着软软的手指骨抓着战甲泛白,心中一软,终是抵不住凌琉玥的柔情攻势,乖乖的弃械投降。
对于先前的事,两人心照不宣的只字未提,凌琉玥难得主动小鸟依人的偎近战冀北的怀中,汲取着他的温暖,觉得边关也不是那么的寒冷。
战冀北也舍不得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刻,粗砺的大掌盖在她的肚子上,柔软的触觉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可想到凌晗晟的话,暗暗心惊,动作愈发的轻柔:“疼么?”
这几日的修养,凌琉玥的气色好了些许,小腹也不阵阵抽疼,无事人一般。可听到他低沉暗哑的嗓音,鼻头酸酸涩涩,禁忍不住想要落泪,暗骂自己琼瑶了一把。“早不疼了。”
战冀北心底愧疚泛滥成灾,她需要的时候,他每次都不在她身边。
“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战冀北拂掉她眼睫上垂挂着的泪珠,抱着她的手愈发的收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
凌琉玥满心欣慰,对男人当真是要怀柔政策。于是,更加温柔似水,手臂紧紧的攀着他的脖子,轻声道:“我还以为你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心底却是乱肉麻的抖鸡皮疙瘩,不想她也矫情了一把。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可战冀北偏生还就吃这一套了,怜惜不已,暗自悔恨的恨不得扇自己几大耳刮子:“是我的不是,身子虚得好好养着。边关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不利于你养病,我明日护送你去落日城。”
凌琉玥心领了他的好意,却不打算离开:“我既然来了,断然不能离开。若是呆在落日城,何不直接回京养着?”
战冀北轻咳了一声道:“这不同。”
“怎么不同了?”凌琉玥想的很简单,她来便是帮他们来着,遣走了不白瞎了她折进去的孩子?
心里思量着,要不要告诉战冀北她怀孕的事。军医那边她已经封口,一般情况下,瞒不过战冀北的耳目。可这些人都知道凌琉玥在战冀北心中的地位,听了凌琉玥的说词,都默认了。
这个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机,若知凌琉玥的孩子无法保住,断然会乱了战冀北的心。
想到此,凌琉玥眼底闪过深思,若是留下,时日长久也会发现,不如趁势……
“也好,我暂时去落日城养着,待身子好些了,再来。”
战冀北抱进了她,手不安份的钻进她内杉,摸了摸肚子,本想着让她舒服些,却摸着自己有了兴致,呼吸粗重的呢喃:“凌儿……”
凌琉玥一惊,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战冀北猛然惊醒,顾自强压下体内的躁动,在她身上蹭了蹭,淡定道:“睡觉!”
昏昏沉沉间,凌琉玥觉得身畔一凉,伸手下意识的一抓,握在指间的不过一把空气。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却是再也睡不着。
天际快亮了,适才沉沉的睡了去。再次醒来,躺在柔软的马车内,看着身边的红藻,眼睛一亮:“你赶来了?”
红藻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的。“主子,属下该死,不知您身子……”
“好了!”凌琉玥最不耐烦这些客套话,抚摸着小腹道:“他知道么?”
红藻摇摇头:“战王连夜上战场杀敌,与大秦在葫芦谷交战。”
凌琉玥落下心来,当务之急,她是要好好护住腹中的孩儿。却不知,这一别,竟又是匆匆半年。
春去秋来,凌琉玥只从姬玉和凌晗晟的信件中得知战况,最开始的半年里,战冀北连连失守,退到了易守难攻的淮城,与容岩暗自联手,将一路扎营占城的大秦二十万兵马前后包抄,困死在城里。斩杀将帅,服从者归顺,不服者便坑杀,雷霆手段。
之后,便势若破竹,连连夺回失守的城池,占下大秦一路北上至帝京的十二座城池。趁此乱世,大秦藩王夺权,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逼宫,战冀北暗地相助,藩王成功登位,与大越签订百年友好条约。并,出兵对抗大宋。
局势逆转,从三国围攻大越,到最后三国攻打大宋。
大宋在被夺三座城池后,见大势已去,立即投降,几国会晤洽谈和平条款。
耗时将近一年结束战争,各国都损失惨重,其中莫过于大秦。
战冀北在鸣金收兵后,马不停蹄的赶着去见他的小女人,待赶到落日城的落脚地,却是人去楼空,询问了左邻右舍,适才知道他们去了京都。
战冀北几夜未曾合眼,休息了一日,早早的赴京而去。
此刻满心激动的他,不知京城有个重大炮弹等候着他!
——
京都
郡主府小小的院落里,传来阵阵嬉笑诱哄声。
“乖——叫爹、爹。”一袭妖冶红衣的容岩,双腿交叠,将襁褓的小婴儿搁置在腿上,手中拿着一片羽毛,轻轻的瘙痒着小婴儿的鼻子。
“哈啾——”几个月大的小婴儿紧握着粉拳,张开无齿的小嘴,不断的‘挣扎’。
“哎。”容岩无耻的应道,权当孩子那喷嚏声是在唤他。手上动作不停,兴致高昂的继续逗弄:“来,再叫一声。”
被毒粉毒住的百里雪衣,嘴角抽动,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婴儿,袖摆微动,药效便以散去:“给玥儿瞧见有你好受。”伸手抱过‘可怜’的孩子,轻轻的晃动。
容岩不屑的嗤笑一声,扔掉羽毛,看着那小家垛白嫩的鼻子红彤彤,霎时可爱,一时手又发痒,凑过去捏鼻子。
“哇——”苦逼的小婴孩受够的嘶声大哭。
霎时惊动了浩浩荡荡朝院落而来的凌琉玥,不禁加快了脚程,片刻功夫到了屋子里,看着‘和乐融融’的一幕,额角青筋跳动。
“容岩!”凌琉玥阴沉着脸,怒火中烧的扯下腰间的鞭子朝容岩抽去。
容岩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凌琉玥抽几下解气,嬉皮笑脸的说道:“你看,这小丫头被我这副面皮儿迷住了,都流口水了。”
凌琉玥看着玩着口水泡泡的小婴孩,心底柔软一片,小心翼翼的抱过来,紧皱的眉眼舒展,面容温柔婉约。
可只有饱受摧残的容岩知道,凌琉玥不但有了母性光辉,连带着脾气日益的火爆,跟个土匪头子似的。
“老大,我们今儿个抢了三万两官银。”曹大汉翻着账册报备,这一年他成功的取得美人芳心,改名换姓的随他隐居在大越。
没错,这一年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多了许多土匪和难民。于是凌琉玥便干起了土匪的行当,不过比较上档次一点,便是拦劫官府的银子和土匪抢来的银子,接济难民。
自然而然的,与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凌琉玥的一些细节习性有所改变。
“曹大汉,你若再敢私藏银子为你儿子备私产,老子扒了你的皮。”凌琉玥一转头,温柔似水的表情仿若是幻觉,凶恶的瞪着曹大汉。
百里雪衣嘴角抖动,觉得当初未免身份泄露,让她男扮女装的当土匪头子,是极大的错误。
曹大汉抖了抖,撒腿就跑了。奶奶个熊,哪个小犊孙子出卖了他?
凌琉玥很满意她的威慑力,温柔的摇晃着手中的心头肉,看着她大致的轮廓,微微惆怅。他大获全胜,已经班师回朝了。
当年她腹中的骨肉根本就保不住,勉强撑着见了他几次,几次张口想要告诉他,可看到他憔悴削瘦的身形,住了嘴。
迫于无奈,她连夜启程去找容岩与百里雪衣,让他们想法子保住孩子,带孩子保住后,她不宜动身,直到生下孩子做完月子才回了落日城,一番打听,战冀北自那一别,根本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她。
亏得她做贼心虚,生怕东窗事发,被他知道自己欺瞒了,无心战事。
“他回来了,我们是否要功成身退?”容岩戏谑道,眸子深处却滑过一道忧伤。不可否认,经历一场战事,他承认自己不如战冀北,那个男人身在战场,却掌控着凌琉玥的一举一动。
可那又怎样?虽知道她那段时间在哪里,可凌琉玥怀孕之事,被他防的密不透风,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到他耳中。
想来他冲去落日城,扑了空吧。
“若不是他归心似箭,你能糊弄住他?”凌琉玥讥诮道,她明白为何突然间容岩让她动身进京,就他那点小心眼……
“你们不能走。”凌琉玥突然兴起道:“明日我要比武招亲。”凌琉玥无耻的沿袭北冥芊的烂招数,只要对某人管用就好。
“哟,女人,你还要拿乔了?”容岩心思阴暗的想:这女人恐怕觉得当年她追到边关去,太掉份了。于是在某人回来之前,端着架子,好扳回脸面。“小心人被你整没了,又屁颠的缠上去。”
凌琉玥两颊气的通红,怒骂道:“你给老子滚!”
“啧啧,一身的匪气,某人断然会嫌弃。他如今风头正好,岂会记得眼巴巴为他生孩子的昨日黄花?”容岩心底不痛快,想到他居然帮情敌,恨不得扇自己几大耳光。
凌琉玥沉默了半晌,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谢谢你们。”轻柔的握着小人儿软软的手指,心都要化成了水:“若没有你们,便没有我今日,也没有大越今日。”当初若不是容岩劝动了雪花国国主,反水帮战冀北,兴许早就被蚕食了。
或许她怀中的小东西便没有机会生下来,就算生下来,也会面临着出生便没有父亲的结果。
战王府每一代,都肩负着重任,他们为扛起江山太平而存在。就算敌不过,战冀北也会尽他最后一丝力气,与大越江山共存亡。
他能逃掉战王府的重任,可是他体内的热血,不能使他放弃几十万战甲军。
问她怨么?
她怎么可能不怨?
但那一切都是自找的,战冀北上战场时,便与她划清界限,是她眼巴巴的追了上去,即使怨了,也要忍。
两人突然听到凌琉玥一本正经的道歉,一时怔住,全都讪笑道:“也罢,送佛送到西,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能被你用得上了。”
轻快调侃的语气,凌琉玥却觉得格外的沉重,煞有其事的点头:“嗯,不妨碍你们麻烦我。”
“……”
“……”
用过午膳,容岩率先离去,独留百里雪衣与凌琉玥呆在书房内。
“玥儿,我明日便走。”百里雪衣目光落在摇篮中的雪瓷娃娃上,美如清辉的眸子里荡漾着丝丝的涟漪:“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凌琉玥欠百里雪衣一份情,欠他一条命,就算他此刻要她的命,她都不能回绝了。
“我要你的心头肉。”百里雪衣目光缓缓的看向凌琉玥,见她怔愣住,收紧了袖中的手指,控制住他的心软,他只想自私一次,为自己争取一次。“可好?”
凌琉玥浑身陡然僵硬住,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到嘴的拒绝,看到他浑身落寞孤寂,不禁想到被他带去的世外桃源,自己见到他的另一面,极为的让人心疼。
咬紧了牙关,凌琉玥重重的点头,她不能出声,她怕她一出声,便会情绪失控。带走潇儿,不亚于心口割肉。
——
翌日,两大喜事席卷着帝京。
第一件便是凌府招婿,第二便是大军凯旋而归,百姓夹道相迎。
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想起了几年前先帝赏赐偌大财富的富婆——凌琉玥,若是能成了郡主夫君,一辈子坐吃山空也不愁。
擂台还在搭建中,便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下至刚及弱冠,上至六十老翁,擦拳磨掌,等着打擂台。
凌琉玥却是悠哉游哉,一手抱着与她在一起马上就要分离的心肝宝贝,一手吃着燕窝,听着红藻汇报战冀北一路行程。
心底心疼着闺女,若是战冀北回来,知道她将自家闺女还人情,会不会冲动的掐死她?
“主子,咱们不要将小小主子送走吧?”红藻心中满是不舍,若不是为了留下给战冀北看一眼,百里公子早已将人给带走了。
“我心意已决。”兴许放在百里雪衣身边,这孩子会被教导得不错。
“只看一眼!”百里雪衣插话道。
凌琉玥颔首,望着抓着她手指的小小人儿,温柔的说道:“雪衣,你答应我。倘若你成亲了,便把潇儿给我送回来。”百里雪衣年纪不小,最迟三五年便会成亲了。
可她却是失策了,百里雪衣本不打算成亲,带走潇儿给他做伴,二是看着她粉嫩的面孔,便会记起深藏他心头的人。
只做念想罢——
“好。”
凌琉玥轻轻的亲吻孩子的脸颊,将战冀北给她的玉佩,挂在战凌潇的脖子上。
百里雪衣见她眼底的不舍,心里钝痛,正欲开口,便听到红藻惊呼道:“主子,战……战王将邪王给绑了扔进青楼,带着三千铁骑奔赴擂台,毁了刚刚搭建的擂台,并且让人将……将参赛的人给、给轮了一遍。”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打滚,场面空前壮观。
凌琉玥嘴角一抽,不待她起身,便看到一袭墨袍男子怒火烧天的走来。
“哪股风将你这稀客吹来了?”凌琉玥神态悠闲,盈盈笑望着他。
“女人,别惹怒我!”战冀北脸色阴沉,气势汹汹。阴厉的目光,直恨不得将她搓圆捏扁了塞嘴里吞了。“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招哪门子的亲?”
“你们皇家想得美,我弟弟入赘,不可三妻四妾。难不成还要我也嫁入皇家,凌家偌大的财产充公?天下间,哪有这等美事?”凌琉玥淡定自若,听小道消息传言,北冥夜要传位于战冀北。可战冀北的态度,不可捉摸。
“你要如何?”战冀北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皇帝老儿拿个儿子换我弟弟,同样不许三妻四妾。”话一溜的说出口,凌琉玥一怔,北冥夜没有儿子吧?连忙改口道:“总得要有个皇室血脉倒插我凌府吧?”顿了顿,好似无意的说道:“当年雪花国的王爷尊我为一声妻主,想来这小庙也能容一尊大佛。”
“好!”战冀北眼底染上笑意,脸色却冷冽如冰。“那擂台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招亲了,本王获胜,可否娶得美人归?”
“你下聘。”凌琉玥豪爽的点头。
“好。”
“我娶。”
“……”战冀北脸黑如墨,却是不敢辩驳,想着这些年自己欠她的。罢了,只要能与她在一起,油锅走游一趟都无碍。
百里雪衣听着二人重逢便腻在一起,亲热的仿若不曾分别过。眸光微闪,抱着孩子飞身至墙头,温雅道:“战冀北,看一眼。”
战冀北闻声望去,只看到百里雪衣一袭月白锦袍,长身玉立在墙头,温润尔雅。手中抱着一个小婴孩,正面对着他一晃,便带着孩子飞奔逃离。
“玥儿,我已履行诺言,给他看上一眼,待她出阁之日,定完好无缺送回府上。”人随消失不见,温和清雅的嗓音却远远的传递到二人耳畔。
“怎么回事?”战冀北完全无厘头,心想:百里雪衣不会坏了脑子,喊他一声,只为叫他看他一眼?
凌琉玥低咒了一声,完全没料到情况有变。看来百里雪衣是贼精的,怕战冀北知晓了内情,他定是带不走孩子。
“呃……那什么……”凌琉玥在他强大气场的威压下,咽了口唾沫。“那什么,百里雪衣带走了你的小情人。”
战冀北脸黑如墨:“谁是我情人?”
“古谚有云:女儿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凌琉玥亏心在前,饶是再强势,也止不住的心虚。
战冀北方然梦醒,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那……心底一震,垂落在身侧的双手颤抖的捏成拳。咬牙切齿的瞪了凌琉玥一眼,闪身去追。
凌琉玥叹了口气,不去掺和,百里雪衣能从战冀北手中带走,便是他的本事。若不能,她也管不着,反正她是给了机会。
直至三个时辰后,战冀北冷冰冰的脸上,稍稍柔和,却又有着些许的失落。看到凌琉玥,脸一拉,冷哼道:“你眼底到底有没有我?”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他!
可一想到那软糯的人儿,冷硬的心肠都给化软了,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想到百里雪衣所说的话,微微叹气,他到底是没有尽到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又有何脸面指责她?
“孩子被你送去做人情,你待如何补偿我?”战冀北目光如火的盯着她,心里纵然有千万般的不舍,也不能强行将孩子留在身边,让她受病痛的折磨。目光一沉,抱着凌琉玥说道:“日后我定会方寸不离的守护你们母子。”大女儿虽然现在正常,可当初差点在娘胎不保,并不是身体太虚,而是她的日常饮食被人动了手脚。为了稳住凌琉玥的情绪,百里雪衣与容岩瞒下了凌琉玥。
而孩子已经满了一百天,虽然没有大碍,可体内的毒开始蔓延。百里雪衣只有白日里偷偷的控制战凌潇的毒,怕时日久了,会引起凌琉玥的注意,干脆带走。
这样一个理由,战冀北如何留人?
“我也想补偿你,可惜今夜皇上为你们大摆洗尘宴,马上就要进宫了,还不快去洗簌?”说罢,凌琉玥推着战冀北回了他自己的院落。她则返回,自己梳洗。
——
皇宫,御花园。
凌琉玥与战冀北早早的便来了,坐在假山后的凉亭内。
整个人攀附在战冀北身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阖着眼养眠。
战冀北手指来回摸着她的肚子,目光深幽的望着荷塘,抖动着肩头,企图唤醒怀中的人儿。“凌儿……”
凌琉玥动了动身子,继续闭目养神。
战冀北轻叹,无奈的说道:“有人朝这边走来了。”话落,便传来一串脚步声。
凌琉玥激灵的起身,端庄的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良久,根本没有人出来,只听到一轻一重的两道声音。
“大人交代的事情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叫大人放心。”
凌琉玥与战冀北对望一眼,今夜果然不太平!
待脚步声远去,两人适才出去赴宴,诸位大臣早已到了,只有皇上和一众妃子还没到。
寻到了各自的位置,凌琉玥刚一坐下,便发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回头看去,正好错开傅清风的目光。
嘴角微扬,这场战乱,傅清风也是上了战场,立了一等功,呆在冷宫里头的傅青燕重回中宫,后宫却是大洗牌,凤印旁落御史之女德妃娘娘手中,两人私下里明争暗斗,导致朝堂御史与太傅相争。
何况,近日来,斗得愈发的狠了,全因宫中传出德妃娘娘怀有龙子的消息。
——皇上驾到——
通传声传来,北冥夜两侧伴着皇后与德妃二人,步上高座。
众人行完礼,皇上说了几句体面话,便欣赏着歌舞,眼睛时不时的撇向凌琉玥。
凌琉玥仿若未见,淡淡的望着从进来便盯着她的傅青燕,举杯,仰头饮尽。
傅青燕目光阴沉,没料到她能安然生下小贱种,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随即想到什么,嘴角露出弯弯的笑容,她在冷宫能对付凌琉玥,如今出来了,更是易如反掌。
端庄大气的回敬一杯,细声道:“皇上,大越国泰民安,战王功不可没。如今身边没有伺候贴心的人,倒是您不对了。”
北冥夜似笑非笑的说道:“朕可是有大赏赐呢,皇后瞧瞧可好。”说罢,拿过备好的圣旨扔在傅青燕怀中。
傅青燕手一抖,心底有着不好的预感,镇定自若的打开,脸色大变,失态的挥落了酒盏:“皇上,您太儿戏了!”让位?那她努力爬上这个位置,岂不功亏一篑?
“皇后是怕失去屁股下的宝座?”北冥夜挑眉,冷笑道:“朕不是成全你的么?待他登基,你便可以如愿的做他的妃子,不好么?”他很期待凌琉玥怎得与傅青燕做姐妹呢!
傅青燕身子发软,死死的扶着凤椅,免得失态。她最是清楚战冀北,若北冥夜不管她们,战冀北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将她们送去做姑子。
“皇上——”傅青燕话还未说完,突然自四面八方涌出数百名黑衣人,直直的朝宝座上的北冥夜刺来。
傅青燕对着以变故吓的花容失色,连忙将翠娥拉到身前挡剑,看着翠娥在她眼前断气,护在胸前想要离开。
转身之际,看着堵在身后的人,傅青燕一惊,沉着脸说道:“凌琉玥,还不赶紧的给本宫让开?”
凌琉玥看着在她座位四处搜寻的几个黑衣人,明白了假山后两句无厘头的对话,阴森的说道:“皇后娘娘,这些黑衣人居然是些睁眼瞎,提着剑从娘娘身边走过也瞧不见。”说罢,便点了傅青燕的穴道,拖进了御花园后的偏殿内,互相换了对方的衣裳。
“你……”傅青燕眼底有着惊恐,恍然明白她要做什么,愤怒的怒骂声还未出口,便被凌琉玥堵住了嘴巴。
“娘娘精心策划,若不能切身体验,怎会知晓其中的妙处?”说罢,提着傅青燕丢到她座位后的花圃内,惊叫道:“凌小姐,你无事吧?”
黑衣人一听,连忙执剑过来,假模假式的对着穿上傅青燕衣裳的凌琉玥挥了几剑,便将人给拖走了、
“小坏蛋!”战冀北走到凌琉玥的身边,望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眼底闪过阴霾。
“傅青燕恨我入骨,想来手段极为狠辣。”她只需等着看成果便是。
战冀北颔首,握着她的手指,立于一隅,等着锦衣卫的对付黑衣人。不过片刻,便将黑衣人缉拿归案。
傅清风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一切,看到‘凌琉玥’被拖走,神清气爽。可当他看到相携而出的两人,脑袋嗡嗡作响。
她怎么在这里?怎么可能?
“来人,将刺客押入死牢!”北冥夜厉声道。
锦衣卫快速的将人押下去,不一会儿,锦衣卫首领肖虎将刺客身上的密信传上来。
北冥夜看后,大怒:“太傅勾结他国皇室,犯上作乱,竟想谋朝篡位。抄家灭族!”
“皇上,微臣冤枉——”太傅浑身冷汗涔涔,连忙跪在地上申冤。
北冥夜淡淡的看了眼战冀北,将手中的罪证扔在他的脚下,冷厉道:“押下去!”
傅太傅看着脚边的‘罪证’,眼底一片死寂,可他怎么能甘心?打算祭出杀手锏,可锦衣卫的人,根本不给他机会,塞着嘴巴,利落的拖了下去。
众位大臣面对这一变故,心底七上八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幸好他们没有得罪战王。刚才治罪皇上可是真切的寻求了战王的意见!
而太傅一党的人,却是垂着头,尽量当隐形人,希望皇上看不见,待太平几日,将太傅救出去。纷纷想着皇上没有将皇后治罪,便是还有希望。可——皇后呢?
好似所有人一致的想到了皇后,连北冥夜也记起了,命人去搜找,却在偏殿里找到。皇后被奸yin,只吊着最后一口气。
北冥夜心中冷笑,自作孽!
“废其后位,贬为庶人,扔去乱葬岗。”
小邓子公公立即去执行,顺便压下这庄丑闻。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太傅府已经被抄家,定在三日后问斩。
那些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的上奏,并且列举了凌琉玥条条通敌罪证,陷害忠心耿耿的太傅。
北冥夜看着如雪花的奏折,尽数打包送往战王府,战王将奏折推给冷修。
不过一夜,劝谏之人,全都惨死于家中。
凌琉玥得到消息,无奈的叹息,这下坐实了妖女的称号了。“你这般污蔑我的名声为哪般?”
战冀北挑了挑眉稍:“本王三四年没有犯过病,一时急需药引。”
凌琉玥咯咯一笑,让红藻出去,对着围着郡主府闹事的家眷道:“战王昨夜收集的药引耗尽,各位夫人是来争着给战王做药引么?”
闻言,众人面色大变,看着扛着大刀的黑衣人,吓破了胆,一哄而散。
“可满意了?为你正名了。”战冀北与她耳鬓厮磨一番,略微讨好道。
凌琉玥不领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过是趁此拔出隐患。我不过是给你们做了靶子,给你博得美名罢了。”
“有何用?若能抱得美人归,才美哉。”说到此,战冀北一怔,捏着她的腰肢道:“我都下聘了,你何时与我成亲?孩子都生了。”
凌琉玥觉得他们的情路坎坷,她折腾的浪费了一两年的时光,好容易走到这一步,算是水到渠成了。“你让钦天监择选黄道吉日。”
战冀北微微怔愣,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答应了?
激动的抱着凌琉玥滚了回床单,天色微亮,便进了宫讨要圣旨,选了吉日。
——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婚期,容岩面色憔悴的赶来,连带着将百里雪衣备好的礼品带来。
上好妆的凌琉玥看着百里雪衣的礼品,脸上通红,憋了半天,才低咒了一句:去死!
容岩好奇的探头,看到里面的东西,笑得直打跌,贼兮兮的问道:“战冀北不举?这一碗十全大补汤下去,你们十个儿子都能生出来。”
凌琉玥将东西砸在容岩身上,怒骂道:“好歹战冀北已经有成果,证明战斗力强,你倒是孑然一身,便送给你吧。”
容岩玉白的脸如调色盘一般,五颜六色:“去你的!你若与爷在一起,如今怕是生了一个营队!”
滚犊子!
当老子是母猪了?
一阵好骂,被红藻抓去换上新郎喜服,明艳的容颜上了妆容,倒是掩去了眉宇间的媚气,平添了几分英气。
翻身骑上高头大马,气宇轩昂的朝战王府而去。
战王府里却是另一番光景,战冀北看着床上的新娘装,脸都气绿了,恨不得撕碎了这刺眼的衣裳。
长公主眼底有着惊诧,随即忍俊不住的闷笑几声:“小北啊,这是儿媳送来的喜服,倘若你不穿着……唉,这媳妇何时才能娶到手啊。”
话里话外无不在提醒战冀北不要因小失大。
战冀北黑沉脸,一手抄着衣服进了内室,捣鼓了半天,也没能穿上。唤着冷修,冷修只会握剑杀人的手,怎会穿?
“主子——要不叫个丫鬟?”冷修看着不伦不类的挂在他身上的喜服,僵硬的脸上抽了抽,别开头去,怕忍不住笑出来。
战冀北本就嫌丢脸,叫个丫头进来,他还要不要见人?
“滚——”冷声喝退冷修,黑着脸叫长公主帮他整理好喜服,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长公主笑的肚子抽痛,眼角溢出水花,觉得凌琉玥这招太绝了,瞧他儿子这隐忍屈辱的脸,明明恨不得撕烂喜服,偏生又无法穿在身上,提醒着他马上要‘嫁人了’!
“小北,那个——你嫁到郡主府,玥儿岂不是可以那夫侍?”长公主拼命的忍下笑,可看到那冷峻英挺的脸上画着厚重的脂粉,时下流行的新娘妆,再次破功,决定拿着红盖头盖着,来个眼不见则不笑。
战冀北捏碎了手中的金钗,从牙缝中磨出:“她敢!”
“咳……小北,你这一去嫁到郡主府,可不能由着性子来……”长公主轻咳一声,想着战冀北是‘下嫁’那么该叮嘱他一番,可越说越觉得不像话,简直是在叮咛出嫁的闺女,后边的也就说不出口。
战冀北脸色又黑又紫,正想要换掉喜服,听到外面爆竹声响,来接亲了。
外面的宾客看到这一出,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知该叫凌琉玥新娘子还是新郎官——
凌琉玥神清气爽,唇畔含笑的踏入‘香闺’,看着背脊僵硬的坐在床边的战冀北,凌琉玥心底笑的大跌,脸上的笑意更盛。
牵着战冀北的手,跨过院门,直达门口。
围观的百姓,看到身高八尺的男儿,身着新娘服,盖头遮面,一时怔愣住,随即不知是谁笑了一声,人群中爆发出笑声。
战冀北喜帕下的脸,青紫交错,恨不得拍死笑话他的人。
“闭嘴!”猛然掀开盖头,战冀北浑身阴寒之气隐露,咬牙切齿道。
众人看着战冀北,他们心中的战神,盯着一张调色板的脸,捧腹大笑,丝毫不被他给震慑。
凌琉玥看着他拳头捏得作响,笑的花枝乱颤:“爱嫁不嫁,别搞得老子强抢民男,后面还有几个等着候补。”
“…嫁!”战冀北咬牙饮恨,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阴恻恻的想:此一败,洞房扳回场子!
坐上花车,凌琉玥骑着马,刻意围着京都绕了一圈,适才回到离战王府只一墙之隔的郡主府。
拜完堂,被人起哄着送入洞房。凌琉玥拿着玉如意挑开盖头,还不待她看清楚新娘,一个翻转,便被他压入身下。
“很开心?”战冀北一通乱啃,发泄心头的怒气。
凌琉玥看着他的大花脸,趴在他的身上,闷笑的直不起腰来:“哎哟,你太宝气了。”
“那再来点开心的。”说罢,战冀北撤去凌琉玥身上的喜服,紧接着大掌被按住:“今夜是不能洞房了,咱们赶紧逃荒吧。”
战冀北挑眉。
“你不会不知你拒绝继位,北冥夜打算今夜开溜,将烂摊子留给你吧?”凌琉玥可不希望他登基,不然她怎么能踏遍万里山河?
战冀北心头一紧,这果然是比洞房还要大的事儿,“走,暂时先饶了你!”说罢,便扛着凌琉玥跃出窗户,融入夜色中。
待外面的好事者来闹洞房时,发现空空如也的新房,号召着人去寻两位新人。
而趁机想要偷溜的北冥夜,在逃出城门口,便被人给放倒,捆绑着成粽子,扔进皇宫。
又一年夏,云雾山中,一位浑身透着优雅贵气的夫人,一手撑着腰,挺着大肚子,指挥着穿着粗布衣裳,依旧难掩尊贵的男人。“喂,笨手笨脚,你会不会做摇篮了?”
战冀北满头大汗,看着半成品的工艺,咬牙道:“自是会。”百里雪衣都会,他怎么能不会?
“哗啦——”
下一刻,拼凑的七零八落的木架子散塌,战冀北嘴角抽了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这个太低端了,改明儿我给你做个大气的。”说罢,命人将木棍给烧柴火去。
“……”凌琉玥嘴角翕动,终是不忍打击他,摸着腹部道:“别我生了你还在酝酿高端大气的路上。”
战冀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她高隆的肚子,眼底一片柔和:“不会,这不还有半个月才会生么?”看着她变色,连忙哄道:“听说云雾山的晚霞很美,这就带你去看晚霞。”
……凌琉玥恨不得锤死他丫,看了一年的日出,这会子改看晚霞?
可,如今不是和他置气、收拾他的时候,托着下坠的肚子,咬牙道:“快,我大约要生了,肚子发作了。”该死的乌鸦嘴,真中了那句话。
战冀北一愣,慌乱的抱着凌琉玥进布置好的产房,大声喊着:“红藻,冷修,快去请产婆烧水,夫人要生了!”
沉寂一年的云雾山开始热闹轰轰起来,手忙脚乱的迎接着一条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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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大结局推迟了好几天,孩子上幼儿园两个月,感冒发烧三四次,带着她去医院输液,闹得很,没有及时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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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高级中药师重生将军府弃妇,面临沉塘、背负不贞、求救无门。
机缘巧合,她被救了,沦落在不知名的贫困的小山村。
日子艰辛不说,肚中还有一宝,闲言碎语少不了。
不怕不怕,咱有一技在手,保胎儿,救病患,立威信,金牌神医不在话下。
传说中的相公是忠犬:
“夫人,跟我回家吧,家里你做主。”
某女冷哼,“谁是你夫人,你这样你家人造么?”
“娃都生了,咋就不承认呢,家里那些混蛋都被我收拾,回家让你看看我的成果…”某男得瑟的扬眉,他出手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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