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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一人一块吃了,一家人把骡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伍立文已找好了买主过来,把骡车拉走了。

“二妹,要是能把骡车带上船就好了。”赶了几天的骡子,志学有些不舍得卖了它。

“二哥,到了那儿,咱再买一辆。”

喜娃嚼完阿胶糕吃了,才问:“姐,那车卖了多少钱?没有卖亏吧。”

如花摸摸喜娃的头,这二个月来,因为吃的好,生活又安逸规律,喜娃的个头也长高了一截。

“卖了三十五两,没亏,还赚了四两。走,那边有卖水果的,咱去瞧瞧,买些带着船上吃。”

留了柳氏和志勤看着一堆东西,如花、如梅带着喜娃去江边的小摊子,伍立文带着志学去码头问坐船的事。

“姐,那是啥?”喜娃指着一个摊子上摆着的一堆黄色的东西问。

如花看了,就说:“那是芦柑。”

说着,和如梅带了喜娃过去,问摊主:“这芦柑怎么卖?”

摊主正为变天了发愁,看到有人来问他卖的芦柑,忙说:“一斤十五文。”

“苹果呢?一斤多少钱?”

“苹果一斤十二文,姑娘,你要是买的多,还可以便宜些。”

如花拿了芦柑和苹果掂量着看了看,见摊主身后有几个大筐子,里面装的都是芦柑和苹果,摊子上摆着也足有二十多斤的样子,似乎卖出的没有多少。

如花指着摊主身后的筐子又问摊主:“那个筐子里一筐有多少斤啊?”

摊主回头看了一眼,“苹果一筐是三十斤,芦柑一筐是二十四斤,这些都是我们秤好的,已经除了筐子的毛重了。”

“嗯,好的。我看你有三筐苹果,五筐芦柑,还有摊子上摆的这些,我若都要了,你每样一斤能便宜五文钱吗?”

“姐,买太多了吧。”喜娃忙着阻止。

如梅也拉了如花一把,说:“二妹,吃不了会坏的。”

如花只等着摊主算了账后点头同意呢,没听从喜娃和如梅的劝阻。

摊主算了算,就说:“行,芦柑十文一斤,苹果就七文钱一斤,这摊子上的我给你秤一下,那筐子里的要不要找个大秤来秤一秤。”

“不用了,我相信你不会作假的,你给把这些秤了就好。”

摊主高兴地把摊子上摆的芦柑和苹果分成两堆,找了两个小筐子先秤了筐子的毛重,这才把芦柑和苹果分别装了进去,又过了秤。减了筐子的重量后,苹果是十二斤二两,芦柑是十斤四两。

“你买的多,这筐苹果就算十二斤,芦柑就算十斤好啦。这样算来,苹果是……”摊主说着,算了半天还没算出是多少钱。

“苹果一百一十二斤就是七百八十四文,芦柑一百三十斤是一千三百文,总共我要付你二两银子八十四文钱。”

摊主又算了一会儿,说道:“姑娘算的真快,确实是这个数,二两银子八十四文。”

如梅忙把她拿的三两银子中拿出二两出来,如花就数了八十四文,一起给摊主。

这一下子,大大小小又是十个筐子,如梅都发愁,这么多,多跑两趟背上船也行,只是,他们每天拿来当饭吃,也吃不了这么多的吧,会坏的,那不白花钱了。

“喜娃,再瞧瞧,看你还想吃啥,咱都买了,要不到了船上,五、六天都下不了船。”

“啊?船一直都不停吗?”

“停是停,得到码头才有得停,所以啊,要买什么都快看好了买了,别上船了干着急。大姐,你有啥想买的?咱到那边再去瞧瞧?”

如梅连忙摆手摇头,“没,没啥要的,咱还得想办法把这些拿过去呢,你们在这儿等,我先背一筐过去。”

如花一把按住如梅要往肩上扛的筐子,指着不远处在那边坐着的几个人,对如梅说:“姐,那边都是劳力,给他们二文钱,他们就给咱背到船上了,不用你背。”

“喜娃,你和大姐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爹问好船的事了没。”

如花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如梅向那边坐着的几个人望去,有几个在这个冷天里,居然赤着膀子,如梅红了脸,慌忙转过身去,低着头不敢再瞧一眼。

看到伍立文和志学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正和一个船主模样的人说话,如花灵活地踩着船板,登上了大船的甲板,向伍立文跑了过去。

“爹,问好了吗?是不是去颖州府的船?”

船主模样的人此刻正在吩咐一个水手去岸上给他买些烟叶回来,如花就是乘着这个功夫问她爹。

伍立文点头微笑着,说道:“是哩,是去颖州府的,船主说底舱便宜,我们要坐的话,一个人四十文就行。半个月左右就能到了。”

“啥?底舱?爹,我不是让你问上等舱的吗?”

伍立文依旧笑着拍拍如花的头,说道:“知道,爹问了,上等舱五两银子,一天包两顿饭,四菜一汤;中等舱三两银子,也是一天包两顿饭,但菜比上等舱的少两样;普通舱一两银子,一天包两顿饭,一菜一汤。咱们人多,要不咱要两间中等舱?”

“嗯,能进去看看不?”

“咋啦,你们还没商量好呢,这上等舱就剩一间了,中等舱还有两间,普通舱可一间都没了。”

如花看船主出声催他们了,便又问:“船主,带我们去看看上等舱和中等舱呗,我们看哪个好,就住哪个。”

“嘿,我头一次见着要看了客舱才订舱的主,得啦,看就看吧,只要别看了以后还说要住底舱就好。你,带他们去看看。”船主嘴里说着,还不忘抽空抽两口旱烟,吐几个烟圈。

如花捂了鼻子,嫌弃地转了身就跟着那个水手去看舱房,船主见小姑娘嫌他的烟味难闻捂着鼻子,哼了两声,瞪了如花两眼,伍立文尴尬地咳了一声,也拉着志学去追如花了。

“嗯,这间还不错,就这间吧。”

看了舱房,如花选了相当于是套间的上等舱,两间房,他们一家人住着宽敝些,而且舱房也不小,他们的东西都可以堆放在一起,不用分心去照看。

“爹,我买了几筐水果,你去那边雇一个人给咱搬到船舱里去。”

“雇人搬?不用了,爹和你哥哥们背上去就好。”

“爹,今天天不好,他们都等了一早上了没挣到钱,你就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赚上几文钱吧。”

如花这么一说,伍立文向那边瞧去,果然,那边的几个苦力正围着一个人,求着给背行李,却被那个人骂了几句,都耷拉着脑袋又坐在一边去了。

“行,那咱的那些东西,小的几样你们自己拿,大的那几筐,也叫他们背算了,你看一人给两文多不多啊?”

伍立文也干过这种苦力活,知道这其中的辛酸。

“他们五个人,爹你过去就说东西不多,只出五文钱要全部搬船舱里去,看他们自己,是五个人分着干,还是推让着只出两个人来干。”

“那行,我这就去,先叫他们把如梅那儿的筐子搬了,再去搬你娘那儿的。”

最后到底是五个苦力一起搬的,还是只来了一、两个人搬的,如花再没有去关注,她看志学去如梅那边了,便叫了喜娃,带着喜娃继续去逛,看看各个摊子上都卖着啥。

因为天阴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下雨了,所以摆摊的人并不多,这次如花和喜娃很快就逛完了,再没有买什么东西。

听志学在喊他们,两个人就跑过去,志学说爹娘他们都上船了,让他们也快上船去,船主说马上就要开船了,只要离开这片江,这天一准就晴了。

喜娃立刻哇哇地大叫着,他第一次坐船,还是这么大的船,高兴地又蹦又跳。志学也兴奋啊,他们一家都是第一次坐船呢,听爹说爹他也没坐过船呢。

上了船,等船驶出码头时,柳氏和几个孩子还处在兴奋中,打开舱窗,看着涌动着的江面,直说坐船比坐马车舒服,有些摇摇晃晃的,但比颠来颠去的要好受。

还没到中午,船家是不给提供饭菜的,可如花他们的干粮还多,就拿了烙饼出来,问伙计要了两壶开水,一人泡了碗饼子,撕了些牛肉干在里面,香喷喷地吃了个饱。

到了中午,船家送来的饭菜,他们住的是上等舱,饭菜已算是最好的了,可几个人吃着,总觉得还没有他们的泡饼加牛肉干好吃。

“喜娃,吃点菜,牛肉干虽好吃,但这菜每天必不可少,吃完饭过上两刻钟,咱再一人吃个水果,补充点维生素。”

“补啥?啊,扑哧。”

喜娃猛地捂住了嘴,可还是来不及了,柳氏随手拿了一边放着的木盆盛着,如梅和如花一个给喜娃拍背,一个拿了碗水给喜娃嗽口。

如花问喜娃,“吐吧,吐干净能好受些。来,嗽嗽口,把这姜片含嘴里。你肚脐下的姜片还贴着没?”

喜娃满目都是泪花,吐完了,嗽了口,这才说:“贴着呢。”

伍立文说:“这是晕船了。”

志学摸了摸喜娃的小脑袋,说道:“原本我还怕我晕船呢,没想到是喜娃晕船了,喜娃,你喝点水吧,看你这小脸都白了。”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耐受力也就不一样。喜娃,你躺着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晕了。口渴了就叫我们,我们给你端水,要是还难受,就告诉姐,姐去问问船主,看他这里有大夫没有。”

“姐,没事的,我忍忍就好了,你们开始编那个什么结吧,我先睡一会儿,睡一觉就会好的,我醒来了,再跟你学。”

如花给喜娃盖了件衣裳,看喜娃闭着眼睛没有力气的样子,没有办法,只能回过身去,一家人围成一个圈,直接坐在船板上,如花拿了几条中粗的线绳,给他们演示中国结的一些编法。

“我们要编的结大致分为三种:比如基本结,它有平结、双钱结、双联结、十字结、万字结、八字结、琵琶结、三环结、双环结、秘鲁结、纽扣结等;比如变化结,它有桂花结、绣球结、十全结、复翼盘长结等;再比如组合结,它有如意吉祥结、方胜结、寿字结、戟结等。

上次咱们编的络子,其实好多都是和这些互通的。这次咱们就编这八种,瞧,这是蝴蝶结,意喻福在眼前,富运迭至;这种是福字结,意喻福气满堂,福星高照;这种是鱼结,意喻年年富足,吉庆有余;这个呢是寿字结,意喻人寿年丰,寿比南山;这种是同心结,意喻恩爱情深,永结同心;这是戟结,意喻前程似锦,升官晋级;这种生意人家最喜欢,叫双钱结,意喻着财源广进,财运亨通;这个是双喜结,意喻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八,也是发。希望咱这八种绳结一推出去,发发发,财源广进。你们别全部都学,那样费时,干脆这样,爹和大哥、二哥都要读书,你们就学两种,取个好彩头,你们就学戟结,希望你们以后都前程似锦、升官晋级。然后再学个福字结,这两种你们学会了,就每天读一个时辰的书,然后休息一刻钟,再编一个时辰的绳结。一天学习两个时辰,干一个半时辰的活,怎么样?”

“行。”

伍立文、志勤、志学三人都应了,就先跟着如花学起戟结和福字结的编法。

有过编如意结、吉祥结的基础,伍立文父子三人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学会了这两种绳结的编法,如花就给他们分了些粗细不同的线绳,让他们去编了。

回过头来,如花教柳氏和如梅,也是先学了两种,先编了一个时辰,这才又教了她们另外两种的编法。

傍晚时分,如花叫醒了喜娃,看他脸色依旧不太好,就给他冲了碗盐水,叫他喝了,一刻钟后,又冲了碗糖水,叫他也喝了。

吃晚饭的时候,喜娃摇着头,难受的不想吃,如花把苹果用刀削了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了给喜娃吃。

第二日,喜娃一整天还是蔫蔫的,不过倒是吃了些饭下去,中间只吐了一次,不像昨天吃什么吐什么。

一直到第六日,如花一家已把一袋半的线绳都编成了中国结。柳氏和如梅把这八种绳结的编法都学会了。

伍立文三父子每天认真地学习着,如花看他们背书背的辛苦,就拿了书过来,先让他们通读全篇文章,再给他们把文章译成白文,让他们晓明意思后,再诵读来背,这样,比以前死记硬背强了百倍。

抽着空,如花还和伍立文讲了些策论和制艺,这个她虽说不上是精通,但前世她辅佐宇文翌时,几乎把那些年的所有考卷都找了来研究,看这些学子对朝庭的政论的一些看法。以求与宇文翌论事时,能知道如何说才能取悦他。并且,也从中挑选着能收归到宇文翌阵营中,为宇文翌出谋划策的谋士。

想一想,前世还真的为宇文翌付出了不少,怪不得原主的魂魄的怨念这么深,如今有些时候,如花常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恨好恨宇文翌,想要去问问宇文翌为何要那么对她。

可是,她不是前世的齐雪萱了,这宇文翌跟她没关系,她犯不着放着悠闲的日子不过,非要成天想着怎么做个怨妇,想着怎么去找一个负心人来问个蠹问题。

“姐,我好些了,想到甲板上去透透气。”

“行,正好船停在浅滩上,大哥,你不是想学吹笛子吗?走吧,咱们去看看星星,吹吹笛子。”如花招呼一声志勤,志勤立刻从包袱里翻出那个笛子来,跟着如花和喜娃出了舱房。

志学和如梅正在描红写字,叫了他们,他们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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