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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釉深埋着的头终于慢慢抬起,她就像刚出壳的小鸡,浑身黏哒哒却闭着眼睛跌跌撞撞。
撞上那双无波无痕的双眼,仔细审查其中是不是带有对她的蔑视。
好奇怪,为什么没有冷漠?没有责怪?没有怜惜?满满的都是理解,满满的都是温暖。
再也忍不住反抱住这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保护的胸膛大声哭泣。嘴里呜呜咽咽,黎天不集中精神根本听不清她在讲什么。
“呜呜,她为什么打我?呜呜,我把她当朋友,呜哇哇。”
凉釉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拉着她的手说要把她当妹妹的姐姐,下一秒莫名打她巴掌。她不懂得为什么自己始终搞不懂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更不懂得应该怎么做才对?
“谁打你?”黎天弄懂她的话,眉头皱的紧紧的。
先不说凉釉有多傻,但这傻子是他的人,他不许别人不经过他的同意动她一根手指头。这是做男人的责任!他的人再不好都只能自己来教训!
“平凡姐!呜呜”似小学生告状般找到组织保护,鼻涕泗横抽噎着断断续续把事情始末讲清楚。
委屈、不解、背叛,交织在心间,让凉釉的嘴越发苦涩。
“行了,别哭了,小事儿一桩。回头咱打回来。”黎天皱着眉头拿自己袖子替她擦干眼泪、鼻涕。
“别哭了,丑死了,多大的事!”
“哼哼……呜呜……”努力止住泪水可还是止不住抽泣。
“我说你比我好多了,我当初莫名其妙被人甩也没像你这样哭的稀里哗啦。”
黎天第一次不喜欢凉釉哭,以前凉釉一哭,他就变态的想笑。可现在凉釉的眼泪砸在他心口,让他心口骤疼。这滋味并不好受。
“为……呜呜……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黎天把她扣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下巴,一只腿翘起,一只腿往前伸开。
白枳灯明亮的灯光打在他们被杂物包围的空间里,落下一个封闭式阴影圈。似保护圈把两人紧紧护在里面。
“你们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反复无常?”黎天说完这句就开始缓缓叙述那段过往。而凉釉被泪水染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黎天。
这是黎天头一次主动讲过去。她得支起耳朵好好听着。
那时候黎天还是愣头青一个,满嘴都是打打杀杀,又跟着混bu队,多多少少带了点野蛮气。
但阮婉清是黎天心头宝,谁都知道。只要阮婉清发话,黎天就是百般不愿意都会点头听阮婉清的。
两人从初中时就在一起,典型的青梅竹马,双方家长都是默许的。他们门当户对,将来结婚也是美事一桩。而黎天野蛮归野蛮,但真的是拿阮婉清当他老婆看的。
唔,美好的回忆应该是有的,但是黎天记不清了。反而是最后阮婉清来找他说分手的事儿反而历历在目。
那天,黎天脱下一身戎装,穿上阮婉清给他买的最新潮的衣服,戴上一顶灰色棒球帽,兴冲冲叫上白慕枫和席连成跑到阮婉清家门口叫唤她出来。
“婉清,出来!”黎天站在她家的后院,朝二楼的阮婉清兴奋的大喊。这是以前他们最爱玩的戏码。
阮婉清说这有罗密欧与朱丽叶偷情密会的感觉。是奢华的、浪漫的爱情的味道。
席连成每到这时候最喜欢应着黎天的叫唤,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阮婉清的窗户口扔。
“哈哈,嫂子,天哥叫你出来呢!”
阮婉清听到声响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打开一扇窗,她隐在宽大的窗帘后,悄悄侧过头往下面看,不意外的看到嘻嘻哈哈的席连成、仰望远方沉闷的白慕枫和那个她所谓的男朋友——无聊的在那里练习立定跳远的黎天。
真幼稚。
唰的把窗帘拉上,然后在她母亲善意的提醒下,穿着一身粉红色雪紡洋裝连衣裙,她优雅的踩着裸色高跟鞋踏着淑女的脚步款款下楼。
“黎天,你来了。”
黎天刚刚跳完一个最远的立定跳远,此时听到阮婉清叫自己,立即转过身带着明亮的笑脸跑过去:
“婉清,你来了。”黎天看阮婉清的眼都直了,他胯下那话不听话的鼓/噪叫嚣要扬起头来,不好意思挠挠头。Jia紧腿掩饰,席连成站在边边儿上看的真真切切,忍不住吹起口哨来。
“瞧瞧,天哥那怂样。”席连成用胳膊肘捅白慕枫的腰,奇怪的是白慕枫并没有跟着笑话黎天。
他从阮婉清下来时,就看到阮婉清脸上的不耐烦和嫌弃。这并不是女朋友见男朋友的喜悦之情。
阮婉清微仰着脖子,端着古时官家小姐的派头,后退两步躲开黎天的触碰,然后冷冷说:“你放假了。”
“恩,一放假就来找你了。”黎天还是咧着嘴笑的很傻,他爱阮婉清,爱到心坎里。再辛苦的训练他的胸口处都藏着一张阮婉清的照片。
她在,心里踏实,有奋斗目标。
“黎天,我们......”阮婉清瞧见黎天小狗式的笑容忍不住收回嘴里说半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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