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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宙便移坐在小虎身旁,耐心地说:“小虎你千万要沉住气,要说呢,我既然是花女的干父,那么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岳父,你就变成了我的女婿,有道是,‘新婿称为娇客,东床是为半子’半子就是半个儿子,当然你又是李虎的儿子,咱当儿子的不能这样对你的老子,你哪能居然讲出要回去收拾他的话来,这怎么能行?!不是我挑近乎话说,以后咱俩再不能像从前那样,迂事我要开导你,让你学会如何办事如何为人,特别在家里,明白怎样敬父相妻爱子,当个好男人。”
“这我倒懂,可我要姨父你说,哪有他这样当公爹的?!你们还不知道呢,头去城里前,我就说我领花女进城去,可他说啥也不依,非要他去不可,这个老伤门旋儿才不个物呢!”
东方宙笑了说:“这你小虎又不对了,怎么还骂你爸是老伤门旋儿呢,你不能骂,你要明白你爸回来不再言语是没有脸了;所以你回去后应该这样行事,趁他没脸,你将花女说的这番话学说于他,同时你背后也要对你妈讲,你妈势必要臭他,不答应他,他就会更没面子,甚至扎他心,没脸见你娘俩,他才能自责悔悟,以后他才能收敛些。况且你这样做他还能知道你当儿子不白给,有心数,他才能日后拿你当回事儿,甚至惧敛你,这有多好呀!”
“若我看,他就是那个货,生姜到什么时候也离不了辣气!”花女说。
东方宙说:“我看不会,只少他能往心里去些,人吗!”
花女对小虎说:“实不可解,咱俩成婚后我愿意你领我出去租房住,远远离开你爸和你妈。”
小红高兴说:“我看我花姐的主意好,让花姐跟小虎哥搬出去再立个大门口,不跟他们一锅搅马勺。”
小虎乐了说:“头里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的话,日后我爸他就是多少能好点儿,我也不放心他。”
“这也倒是个法子,不过须要你们办完婚事后再去租房,不然对你爸的面子不好,再说既使是租房也要你爸同意,他同意了他才能拿房租,是不是呀?”
小虎说:“行!”
花女也说行。
天快亮了,小虎才回家。
次日,小红上学,花女就来到干娘身旁。
干娘连日来为干女儿出门的事忙得不亦乐乎,就连那四四方方的红盖头就整整绣了两天。此刻,便将盖头拿给花女看。前面是鸳鸯戏水,下边还有几道水波浪,真就如活的一般招人喜欢。后面是若大个福字,四周边上是一排云字卷。花女喜上眉梢。
刘敏将红盖头戴在花女头上,退后一步前瞅后瞅,左看右看,说:“我干女儿一戴上这盖头显得更鲜艳了!”
说完哧哧地笑一回。
花女便扯下盖头来举过头顶,露出了一副如花似玉的面容,在鲜红的盖头映衬下,美丽得姣艳无比。就掉下眼泪说:“干娘你真比我死去的亲妈都亲,这盖头我过门后定能好好地珍藏,永世不忘干娘的大恩大德呢!”
刘敏听了十分高兴,说:“这是干娘应该做的,有道是贵婿称快婿,女子号门楣,我怎么也要把干女儿好好打扮打扮呀!”
花女问:“门楣是啥意思?”
干娘说:“门楣意思是说女儿就是娘家的门面,在婚礼上众人一看新娘子模样,二就看娘家妈给打扮得如何,我怎能不在心?!”
说完就又拿出一双装新鞋让花女穿上试试,一试不大又不小板板整整正好正好的。两只前脸儿还各绣一只蝴蝶,蝴蝶膀子向上张起,真如飞的一般。
花女在地上喜滋滋来回走着。
刘敏便说:“我干女儿一穿上这装新鞋就没谁了!”
花女便笑,用力跺几脚,说:“到也阁那天,我要用干娘做的装新鞋踩踩小人呢。”
“小人是谁?”
“小人就是李虎那老东西!”
干娘便用眼睛瞪一下,说:“干女儿别骂他,咱们是女人,有事儿要记在心里才对。”
花女点头答应。
干娘又拿出大红布幔来让花女看。
因为花女婚后要与那李虎住南北炕,这布幔白天要整齐地卷到半空中长长一道幔杆上,其上贴有“连生贵子”的横批,晚下垂放下来用来遮挡,以求生活方便。
花女看着看着,一张笑脸就阴沉下来,长长地一声叹息,干娘也不再言语。
须叟,刘敏说:“干娘要问干女儿,昨晚你说婚后要出去租房,那李虎能同意吗?”
花女说:“我也想着这事儿,怕是那老东西不能答应,如果他真不答应,我就背后抽拢小虎和他没完没了,让他不得安生。”
干娘说:“干女儿可别那样,你当新媳妇的,什么事儿都要悠着点儿,实在李虎不点头,干娘昨晚直思忖到天亮,想让干女儿和小虎就搬到我这边住……”
花女顿时潸然泪下,说:“那哪成?!”
“干女儿是怕那小虎倒插门吧?”
“那倒不是,小虎他得听我的。”
“那就好,干娘都想好了,你们来只是先住些时日,等来年开春,我们家手头还有几个钱,盖两间厦屋还不成问题。”
“盖厦屋?”
“是呀!盖成厦屋给你干父作诊所,这边腾出房子好给你们住,有多好!”
“那这事儿是干娘想的,还是我干父早就有话?”
“干女儿,这你不要多想;在咱家里,屋里的事情你干父都依着我,什么事儿若是我提的头,你干父都会同意的。再说他有一回叨念过,说是把诊所放在西屋有点太小,太小啥意思,不就是想再押个房吗!”
花女说:“这事儿我一个人可主意不了,我还要同小虎商量才是。干娘你可以那样,你和干父你们办你们的,我和小虎的事儿是小事儿,并且这还是后话。”
“干娘是担心你。”
花女便扑到刘敏怀里,哗哗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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