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斗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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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首曲子，苑路弹得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这首世界上最难的钢琴曲之一的钢琴曲在苑路的手下激情澎湃，刚毅无比。曲目过后，大家都站了起来，向这位伟大的钢琴家和这首伟大的钢琴曲致以崇高的敬意。

阮嘉熙接着开始，一开始就把这首曲子弹得欢快无比，接着，琴声忽然悲伤了起来，最后他又把曲子改编得更加欢快。大家听完，完全处于兴奋状态，刚才兴奋的心情被带动得更加愉悦，掌声更加震耳欲聋。

最后一首曲子，苑路停了好一会，弹起了自己改编的十一首非常具有难度的卡侬，一首曲子时而温柔，时而刚毅，时而欢快，时而悲伤，让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镜头转向阮嘉熙，他停顿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黑白键中的行云流水。这首卡侬他弹得很不一样，变奏和左右手的交错很多，装饰音也十分复杂，整体感觉却让人觉得悲伤，而且，是深深刻刻的悲伤。大家都摒住了呼吸，刚才欢快的音乐厅变得鸦雀无声。直到一曲弹完，大家仍然沉默。

过了好久，大家回过神来，给台上的两位表演者最热烈的掌声。

***

钢琴会结束之后，白薇心里想到阮嘉熙的话，有一些不安。于是，趁着阮嘉熙被学生包围在后台，白薇赶紧走到苑路单独的休息室，带走了苑路，准备送他回宾馆。

路上，白薇问道：“苑老师，今天觉得怎样？”

苑路笑了笑，眼角有了一丝淡淡的纹路，却越来越显得沧桑内敛。

他说：“很久没回国，想不到，一回国内就遇到了挑战。”

白薇说：“我也没有想到阮嘉熙弹得那么好。”

苑路沉思了一会说：“他很有钢琴的底蕴，不发展一下，还真的可惜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钢琴。”

白薇笑笑，说：“怎么，苑老师想再次出山收学生了？我还以为，在我之后，你对所有弹钢琴的亲少年都失去信心了。”

苑路听了，大笑，拍了拍白薇的头，说：“小孩子，别老揣摩大人的心思。”

白薇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在漫天白雪中走着，让白薇想到了很多年前，和他第一次度过新年的时光。

“苑老师，你还记得原来有一次，你跟我一起过新年吗？”

苑路点点头：“记得啊，你那时候刚好比完赛，没得第一名，哭得要命。”

白薇说：“那好像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哭得那么难受。”

苑路又拍了拍白薇的头：“那是我的老师把你宠得太好了。幸福的小孩子，从来没有受过伤害。”

“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苑路一愣，又说：“薇薇，想这么多干什么，有人宠总是好事。要是以后收了什么委屈，我的老师也不能解决，一定来找我。”

白薇点点头。那时候的心情，怎么会想到一语成谶。

***

送回了苑路，白薇看看手表，还有一些时间，于是准备回办公室整理一下最近太过于忙碌而落下的一大堆的教学研究功课。

当时虽然不算晚，但是大家都忙着跨年，所以整座教学楼静悄悄的。

到了办公室门口，白薇发现门居然没有锁上。

她有一丝惊讶，轻轻地推开了门，房里没有开灯，可是走廊上的灯光和外面的焰火却给这个办公室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色彩。

办公桌前立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第一次穿着如此正式的燕尾服出现在她的面前，贴身的剪裁把他宽肩窄臀的好身材展露无遗。他的头发不再是平时的一丝不苟，由于低着头，碎碎的头发搭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听到声音，本来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露出如宝石般闪烁的眼睛。若有若无的光线扫过他精雕细琢的棱阔，把他衬得如从黑夜出来的恶魔。

“阮嘉熙……”白薇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老师，你让我好等啊。”面前的人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近白薇，声音如魔鬼般诱惑：“我来拿我的新年礼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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