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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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悟心忽然在背后说道，“你说这么好听做什么？好像你都是在为我考虑一样。其实只是你自己想留在龙神这里，你喜欢他，谁都看得出来。”

周其玉顿了顿，道：“不错，事实正是如此。”

“那么他呢？他喜欢你吗？我听说龙神绝情灭欲，连女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对断袖更是嗤之以鼻。这样你也要一厢情愿的守在这里吗？”明悟心站起来径直来到周其玉身后，低声道：

“你跟我不能有什么结果，跟他就可以吗？”

“无论是陛下绝情灭欲还是我一厢情愿，这些都没有关系。两个人之间有没有可能，最起码有一个人要坚持下去。我们之间的差别只在于我能为他放弃所有，前世今生甚至未来，而你却不能为我放弃一丝一毫。”

周其玉转过身来，眼睛波光潋滟而璀璨如星，“不瞒你说，我早已做好了灰飞烟灭的觉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阻止我，妖王不能，你也不能。”

那一刻明悟心隐约明白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点悸动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你这个……疯子。”最后明悟心吐出两个字，妥协了似得。

“承蒙夸奖。”周其玉道，转身离开。

独留明悟心一人失神低语：“灰飞烟灭么……”

夜空冷月普照，枯树枝桠疏影，那人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阑珊、夜色深处。青年伫足良久，释然一笑。

在禁止七情六欲的仙界里，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是不可理喻的，何况还是违背伦常的禁恋。周其玉他……本来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一介蝼蚁般的凡人，如何能知道在岁月的长河里寂寞踽踽独行的感觉？夏虫不可以语冰，蟪蛄不知春秋，悲哀愚昧之处正是这里。在凡人短短一百年的寿命里，自当拼尽全力去活的轰轰烈烈，爱得坦坦荡荡，才不辜负一世年华。然自己生来仙者，禀赋天资，前程锦绣的难以言语，生命也长的望不到边。苍生凋零，自己的责任只能是灭绝自身情－欲，秉持天地大仁……周其玉可以拼着前世今生去灰飞烟灭，而自己，大概只能冷眼旁观了吧。

明悟心靠着门框，这样想着。

树枝遮挡了灯光，走着走着就一抹黑看不清脚下的路了。周其玉正后悔没问药宫里的道童要个灯笼，抬头就见一修长的人影提着橙红的灯笼立在转角处看样子就是在等他。

“药君？”周其玉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接过灵妙递过来的灯笼，“多谢。”

红色的光晕下灵妙笑的很暧昧，“啧啧，不错啊，这都住进苍浮宫了啊。”

灵妙凑近，抬手以手背挡住唇，俏声道：“趁着陛下身边的女人都不在，你可要抓紧机会才是。”塞了一盒东西进周其玉手里，笑着走了。

周其玉低下头将手里的东西凑到灯笼下看了看，一个黑色的滑不溜丢的盒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凑到鼻下闻了闻，麝香、桂花、玫瑰、百合、海棠……这是……带x药的润滑膏？！

被电了似得将东西赶紧藏进袖子里，周其玉的脸烧得火辣辣，还好是夜里。四周也没人，这才拎着灯笼脚软腿麻的快速离开。

苍浮宫的千层云梯对于如今的周其玉来说也不过一刻钟的脚程，只是常常走到半中腰的时候，看着脚下云雾缭绕，后背风舞飞扬，会一阵头晕目眩小腿哆嗦。此刻夜深，走在上面就更是高处不胜寒了。

经过主殿时特意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周其玉立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