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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贝接到秦立国电话时,也才刚回到京都绿景。

上次受伤过后,她这身体就一直没有养过来的,昨天又输血,今天又这样一路折腾,回京都绿景时,真就差点撑不住了,千凤给扶上楼的。

也只是躺下,眼晴是闭不上的,闭上后就是秦立国盛怒的脸庞,说真的,郝贝这心里真难受。

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不是别人,是对她好的秦立国。

因自己的身世,郝贝对秦立国是存了一个内疚的心理,就是想着自己要对秦立国好,很好很好才行,这样才能弥补生母丁柔对秦立国的愧歉。

所以很多时候,郝贝对着秦立国,什么都说好,只要秦立国说的,她都觉得好,这里面难免有这种讨好的心思。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吵,她当时看着秦立国那生气的样子,真的差点就同意了。

可是想到小瑜昨天的惨样,她是死咬着牙给顶了下来的。

这会儿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号码,为难的咬着唇片,眼泪啪啪的往下滚,就怕秦立国再说什么狠话,她怕自己真受不住的。

“喂……”强忍着泪意接了起来。

秦立国那边一听这声音就不对,叹气说了句:“好了,是爸不好,不该逼你,你既然喜欢方桦,那有时间就带他回来吃个饭,总不能我见都没见,他就把我女儿拐走了吧。”

郝贝怔了下,这是逆转了啊?怎么会这么快?

“好,那爸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方桦说。”赶紧问秦立国的时间安排。

秦立国这边沉思了一下,要说见方桦,那时间多的是,而且是越快越好,可却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于是推了一下:“今天就算了,明后天吧,你们约好时间给我来电话,我最近暂时不出差。”

“好,爸,谢谢你。”郝贝这么说着。

秦立国笑了笑又说起自己去看裴瑾瑜了,并说裴瑾瑜没事,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让郝贝别有心理负担。

郝贝这下是真可以放心了,刚才一直忧心的两大难事如今都好像尘埃落定了一般的,所以抿着唇角便愉快的睡了过去。

千凤在楼下煲汤,千山拿着手机给方桦去电话,说的是今天上午的活动范围,事无巨细的全都汇报给了方桦。

方桦那边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今天会回来,就挂断了电话。

……

方桦挂了电话,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悠哉的起床去洗澡。

刚洗了澡披着睡袍出来,衣服还没换呢,门便砰的一声被人给踹开了。

“方桦,你他妈的!”

是方槐,上来是干架的节奏!

方槐最近一直都在江州的实验室里做新的研究,昨天晚上临时接到柳晚霞的电话,说是方柳出事了,让方槐赶紧从江州赶过来。

方槐这就是刚从柳晚霞的别墅过来,看到方柳成那惨样,简直就恨死了方桦的。

这不就追来找方桦算账来了。

方桦并没有躲,方槐那一拳头直直的砸在方桦的眼窝处,咧了下嘴,可真是疼啊,在方槐的第二拳头上来时,一个侧身躲过,反手就给方槐回了一拳,比方槐刚砸过来的那一拳头还要狠。

方槐昨天开了差不多一夜的车,到今天早上才开到京都的,这会儿体力肯定就是不如方桦的,让打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刹出脚站定,呸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刀尖子一样的眸光死死的剜着方桦,好像要把方桦的皮肉给割离了一般的狠戾神色,就那样绞杀着方桦。

方桦嗤笑一声,指了门口吐了一个字出来:“滚!”

方槐最讨厌的就是方桦这副高傲的神态,明明都是方家人,可方桦从小就特别傲,鼻孔朝天的那种。

方槐呢,因为是个私生子,从小对这些就特别敏感。

刚来方家时,就明显的觉得方桦看不起他,就这样越来越不敢往方桦跟前凑,反倒是对主动上来示好的姐姐方柳喜爱有加。

如此这么过去二十来年了,方槐看到方桦这么傲的上天的模样,那真是打心眼里的恨啊,前仇旧恨加一块儿去了。

你有什么好高傲的,这个家里,谁不是奴隶,你就比我高一等了!

“呵,方桦你有什么好得意你,你再得意,那商媛肚子里的种不还是被……”

砰砰砰!

方桦出手快的厉害,方槐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方桦砰砰三拳给打倒在地。

方桦是打红了眼的,妻子和儿子,那就是方桦的死穴,谁都不能碰触的禁忌之地,方槐这会儿提,那就是找死!

方槐让打惨了,方桦那是满腔的火意全朝着方槐开了。

管家这边在方槐刚进大少爷的屋子时就让保镖在外面候着了,也是知道怕打起来,可等真打起来了。

那保镖们根本都近不了跟前的。

这个小院子是方桦的居所,养在院子里的佣人保镖自然要是方桦为首了,那只要不是方桦受伤,他们就只看着的。

管家也是老管家了,看着方桦长大的,当自己儿子一样的心态,就赶紧去主楼通知方公道了。

那你这样打下去,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要是打死一个外人还好办,这打死的是方家的自己人啊!

方公道这人吧,不光对外人狠,对家人也不见得多仁慈,最忌讳的就是兄弟相残。

说白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节奏。

再加上方家折去的孩子太多,长大成人的也就这几个,所以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这几个孩子都得好好的。

方公道这边没有直接过来,是让身边跟着的大管家带着人去把这两人都给绑过来。

没一会儿,人就都到了主屋。

方桦还好,一个眼窝就是青的,嘴角挂了点彩。

方槐就惨了,直接就是让人抬着进来的,如果不是方公道派去的人制止住,那真的,方桦能把人给打死的。

“行了,你也不悠着点,小槐怎么说也是你弟,你就这样打他,是想把他打死的吗?”方公道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方槐也是无奈了。

你这孩子好歹面上功夫会不会做,这么狠的对手足兄弟,你让家里这些人怎么看你的。

方桦血红了一双眸子,眼珠子都瞪的圆圆的,那里面更是汹汹燃烧的怒火,桀骜不驯的模样,明显就是不服气,是真想把方槐给打死的节奏。

家里的医生给方槐检查了下,得送医院,怕是有内伤,还得拍片什么的。

方公道一挥手叹气道:“去吧,送医院,跟他姐感情那好,总爱一起住院的,就让他们作个伴吧。”

医生就问了下,送普通医院,还是送自家医院。

要是送自家医院的话,那用药啊什么的肯定比外面的好,好的自然也是快一点的。

但方公道却是摆了摆手说:“就送普通医院吧,都三十多的人了,也该上他们长长记性了,别当是方家人就可以随意的做一些事,连个规距都不懂了!”

人让抬走后,方桦握紧的拳头也慢慢的放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方公道跟前认错:“爷爷,我错了。”

方公道笑眯眯的问:“那,桦儿,你给爷爷说说,你错哪儿了?”

方桦抿着唇,他认错只是迫于方公道,并非真的认错。

“爷爷,我错在没守规距,但我不后悔。”

按照方家的规距,方槐先动的手,还是在方家动的手,那就是方槐的错,只要方桦不还手,自有家法处置方槐的,可方桦也动手了,那这事就变了味的。

按着规距,那要处罚的话,两个人都要处罚的,你看把方槐打了个半残,让家里其它人怎么看?

方公道对方桦的直言不讳很满意,就在这一点上,其它孙子孙女儿都比不了的。

“行了,知道错了就成,以后万不可以这样冲动了。”

方桦应是,方公道就回了后院去,没提罚不罚的事儿。

……

午饭后,身边的管家就匆匆找来,满头大汗的说:“老爷子,不好了,大少爷他……”

方公道放下茶碗,看着管家不悦的斥责:“懂不懂规距了,打绕了姑奶奶清修,你赔得起吗?”

管家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才看向坐在另一侧敲着木鱼的方怡澜,恭敬的喊了声姑奶奶后,这才站在那儿等吩咐。

方公道这才满意了一样的,问什么事儿?

管家看着这佛堂,实在是说不出口。

要不方桦那会儿就说方家建佛堂不合适呢,是真不合适,特别是在佛堂里说祠堂中的事儿,那真是……

“说吧!”方公道催了一声。

管家这才说了,原来是方桦自己在祠堂领罚了的。

方公道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摆手:“他自己也大了,受不住就不会这样做了。”

管家又是抹汗,看向边上的方怡澜。

方怡澜原本敲着木鱼,从方公道上午过来,除去中午用饭的时间,全程都没停过。

这个时候,却是放停了下来,手快速的捻着佛珠,嘴里说着阿弥托福之类的,看向方公道说:“我记得,我离家前,晖儿都到了读书的年纪,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三哥,你这些年有没有想起过晖儿啊?”

方怡澜说的晖儿叫方晖,正是方桦的父亲,年纪轻轻的便夫妻双亡。

方公道的睛底底有抹税光闪过,而后淡淡地开口吩咐管家去处理这事,罚过就算了,可别真伤了身。

……

方家的地下祠堂里,方桦光着膀子,行刑的是方家祠堂里一直看守的人,五星鞭扬起,轮下,脊背上就是一条血痕。

这会儿已经是第三鞭了,每一鞭下去,那都是带着血肉纷飞的节奏。

行刑的人没敢真下死手就这样了,也是拖拖拉拉的就等着有人来阻止呢。

管家这气喘吁吁的跑来时,第四鞭还未挥下,行刑的人跟见了救星一样,差点没哭了的。

方桦那可是未来方家的主人啊,他这把主人都给打了,那记不记仇另说,心理这关就过不去的。

方桦听到管家说的话,心中明白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这一夜加一天的,真心的,走出方家时,方桦回头,看着那上面书着的方字的牌匾,真有种从地狱走出来的节奏。

坐在驾驶座上时,只觉得后背生疼的跟喷了辣椒水一样的,那是翻开的皮肉沾到衣服时的痛。

他手里有药,止疼的,奇效,吃了之后就不会疼。

可他是不会吃的,这些年,很多次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有这样的疼才能让他更清醒一点。

打个电话给下面的人,问了下方柳和方槐的情况,并嘱咐,尽量送到好的医院,不要怕花钱,让医院用最好的药。

这都是个面上功夫,不能落人口是的。

开着车子,本来该是漫无目的游荡的,却是不自觉的开到了京都绿景。

这儿,现在还有他的——所谓的家。

方桦苦笑了下,有多少年没有过家了,竟然对这么一个临时组成的家,有这样的期盼之心。

下车,锁了车门往楼里行去。

路上有遇上邻居,有比较热情的大妈会打声招呼,方桦也是绷直了身子跟人点下头。

一直到了电梯里,才伸手握住扶手,后背火辣辣的疼,额头上也是冷汗直冒。

到了家门口,笃笃的敲了几下,千山便来开门了。

“大少。”

千山开了门客气的说着,厨房里的千凤也走出来,端着煲好的汤举了起来,那意思就是问方桦要不要喝。

方桦这会儿后背疼的厉害给千山使了个眼色。

千山便扶着他上楼,并对千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到了房间,方桦指了指药箱,让千山给他上药,并脱掉了衬衫。

那边郝贝也是刚醒,睡眠质量很差劲,就这么一点动静,就醒了,心里也是挂着秦立国的话,所以知道是方桦回来了,想也没想的就过来了。

门没锁,所以手一伸就推开。

推开时正看到方桦掊掉衬衫,后背上那血淋洒的痕迹让郝贝当时就失声了。

方桦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郝贝那副无措的模样,怔了一下,扬着胳膊要把衣服穿上。

郝贝上前止住他:“方桦,你怎么了?你别动啊……”

方桦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郝贝没说话。

千山拿来了医药箱,这医药箱明显就不是普通家用的那种,连麻醉剂都有的。

千山就问了下,要不要用麻醉,不然清洗的时候,肯定是很疼的。

方桦沉声说不用。

郝贝看着眼晕,这是什么打的,居然能打成这样子,想问吧,可看方桦一脸痛苦的神色,也就没问出口。

“你出去。”方桦咬着牙对郝贝说。

“我,我有话跟你说。”不知道为什么,郝贝不想出去,特别是这个时候。

“大少,让小姐在这儿还能帮把手的。”千山在边上加了一句。

郝贝就赶紧点头:“对啊,对啊,我能帮忙的。”

其实她能帮什么忙,看着方桦的后背烂那样她就快晕了的。

可千山不这么想,让方桦先躺下,让郝贝给递个东西啊,这的那的,总之就是要让郝贝在这儿看着。

这是给方桦处理伤口的,结果愣是把郝贝给弄出一身的汗。

消毒的时候是郝贝帮着给弄的,开始时拿着镊子都手颤,后来慢慢的就好了,虽然用时有点长,可她一边消毒,千山给上药。

合作的不算太好,了胜于无的节奏。

千山在收拾东西时,郝贝就去洗手。

方桦这会儿疼的厉害,根本就睡不着,眯着眼侧眸看千山:“你有点多事了。”

千山笑了下打趣道:“大少有点心软了呢。”

“你!”方桦撑着手,眼看着就发火。

千山却是一点也不怕的开口说:“站在大少身边的女人,应该经历这些,我不认为我这样做错了。”

“出去!”方桦生气赶人出去。

千山收拾着东西退出房间时,正好与清洗完手回来的郝贝打个招面。

千山停了下脚步看着郝贝。

郝贝也看着千山,摸了下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千山笑了笑:“小姐今天表现的很棒,是这个呢。”千山说着话竖起了拇指。

郝贝咧嘴就笑了,笑完又觉得有点囧,她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别人夸一句,就乐成这样了呢。

可是再走进方桦的房间时,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赶紧说。”方桦这人喜欢撑着,这会儿是真疼,疼的他火很大,想骂人,想揍人,就是想发泄的那种。

可对着郝贝,他还得端着架子去当人前的那个方桦。

所以就想让郝贝赶紧的说,说完走人。

偏偏郝贝这会儿心里乐呵啊,她这人就这样,吃软怕硬,千山夸她,她想了下就是因为方桦的事情吧。

她刚才处理的很好,所以她想在方桦面前多刷点正分。

殊不知,方桦根本就不需要她这时候出现。

“那个,我爸,就是秦立国今天回来了,他打电话来,说是让我问问你的时间,有时间带你回去给他见见。”

方桦抬头看她:“就这?”

郝贝恩恩的点头,然后又怯生生的看着方桦问:“还有,我爸说小瑜现在很好,所以谢谢你。”

“还有吗?”方桦平静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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