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早已森严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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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关卡，一重查验通行腰牌，一重查验兵器夹带，一重服下一粒毒药，药性一个时辰，进入时服毒药，出来时服解药，完了，还有十几名一看便知武功极高的将士夹持而行。

尔朱落兮想到此处不由得咂舌。

天行毅刺杀事件之后，将军府如今竟然如此戒备森严，他从前从来没想过。如今身临其境，不由得一丝忧虑浮上心头。这样戒备森严，再想下手难度之大，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吐了吐舌头：“史将军，这么麻烦，这么多关卡？这也弄得太紧张了。反倒显得咱们畏敌如虎，这里是日日如此么？”

“如今形势不同以往，大夏对我们虎视眈眈，天行毅行刺才过不久，这厮如今尚未落网，危险还在。所以，日日如此。”史光远说到日日如此的时候口气加重。

尔朱落兮心忖道：“不用说，准都是你这个马屁精的主意。”

他心念未已，铁闸洞开，夹持而行的壮士们分开两厢，向后退去。

尔朱落兮总算看见了自己的亲叔叔——尔朱荣。

尔朱荣靠在绣榻上，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在给尔朱荣捶腿，他动作娴熟，推按拿捏，尔朱荣显得十分受用。

尔朱荣看了看尔朱落兮，道：“落兮，最近抓捕天行毅的事，进行如何了？可寻到这厮落脚之处。你最近干的不错。史光远他们都说你最近很是用心。”

尔朱荣此语分明告诉尔朱落兮，他已经经受住了考核。

尔朱落兮备了一碗枸杞膏，这时节，赶紧上前，用碗盛好，放在尔朱荣身旁的桌几上，他轻轻舀了一勺，伺候尔朱荣吃下，道：“枸杞膏是养肝明目的，叔父大将军宜每日一勺，视力便会好的可以洞察秋毫。烛照千里。”

这番马屁拍的尔朱荣好不舒坦。

尔朱荣微微笑道：“落兮啊，叔父就你这一个侄儿，叔父将来这位置，就是你的，只要你抓到天行毅，拿回众镜刀，叔父就大大的封赏于你，这么些年，你的职位上不来，外间有谣传，说叔父慢待于你，那些谣传，你不要相信。”

尔朱落兮笑笑道：“叔父说笑了，谣言之事，侄儿怎么会相信，基本上这都是市井小儿瞎传瞎编，叔父不必挂怀。”

尔朱荣哼哼两声，冷笑着：“如今这形势，大夏那个杨孤昂对咱们蠢蠢欲动，杨孤昂自己得国不正，害了太子才即位，因我忠于太子，他便派人来行刺我，人心险恶啊。落兮，我故意疏远你，勾引一些叛贼上当，你最近做的不错，你报上来的那些名单，叔父都已经审查过。确系奸细。叔父在想着，如何将这厮们一网打尽。”

尔朱落兮微微一笑，道：“叔父，我已经与天行毅接上了头，这厮如今已经轻信于我，明日，我有把握捉到天行毅。”

尔朱荣大喜，从榻上坐了起来：“所言当真？”

尔朱落兮道：“当真。”

尔朱荣道：“你若真的擒了这厮，叔叔赏你黄金五千斤，美人一百名，官拜大司徒。只是........”

尔朱落兮叹了口气：“叔父是不是想说众镜刀？这众镜刀我也探听清楚了，这众镜刀似有灵力，能大能小，貌似如今只听天行毅一人驾驭，若擒了这厮，这驾驭之法，倒是个问题，这厮虽然邪恶，倒是条汉子，只怕不肯交出众镜，更别说传我们驾驭众镜之法了。”

尔朱荣陷入了沉吟之中，半晌，忽然喜笑颜开，道：“不妨，我有办法，就算他不肯说，我这有个灵山弟子，能够把他所有法门都从身体里给截取过来。”

尔朱落兮问道：“叔父说的是那个搭手便能截获对方脑子里一切讯息的灵山弟子么？”

尔朱荣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尔朱落兮面上堆砌出满面的笑容，心中暗自嘀咕，这李澹万一从天行毅的识海中读取到.........这倒是有些棘手，他与天行毅商议的一些事情，是决不能为尔朱荣所知的。

..........

尔朱落兮担心李澹能够探取自己的心下所想以及诸般布局。

但李澹此刻所经历，尔朱荣和尔朱落兮只怕是做梦也想不到。

李澹这些日子以来，都待在西蜀王宫之中，在他内心深处，还留有圣长老派他来到西蜀观摩天下变化之始的执念，虽然他观摩的时候一不小心自己被人陷害坠入了红尘，但完成任务的心似无变化。

红尘之中的俗事与灵山全不相同。

他宅心仁厚，不想在这世间看见鲜血与杀戮，但是他预料不到人心的险恶与败坏，他想不到尔朱荣会毒死自己的女婿，毒死自己女儿的丈夫。

他在行刺事件后几次探望君王，都被宫女以君王病中不欲见客的理由给拒绝了。

李澹单纯，竟然绝未想到这只是捏造出来的理由。

事后，他听闻君王确乎吐血，便再无打扰。

直到尔朱荣另立傻子新君，李澹才得知少年君王已死，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几乎气疯了，如果当时他搭一下手，可能就能发现那些宫人在说谎，他本来是能够阻止这起悲剧发生的。

他被师兄门雪推出结界，跌落尘埃，回不了灵山，因此决意在人世间阻止杀戮，阻止少年君王与尔朱荣之间的互相残杀，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他根本没法阻止。

他心中不由懊悔不已。

他本来早已经通过身体接触法，知道尔朱荣对少年君王有诛杀之意，当时临到头来，少年君王还是被杀了，他几乎心灰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