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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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的见我？”对视良久，叶初才说出询问的话，他的语气虽然上扬，却没有一丝疑问的意味。

出口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拔高，但叶初知道对方一定能够听见。

那人不答。

叶初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闯入这里的，是为了避难，然后无意间到了这个地方，若是道友介意，我很快就会离开的。”

那人还是不语，投过来的视线并未掺有询问，淡淡的也无任何杀意。他就那么看着叶初，静静的像是只想安静认真仔细的看一看而已。

“……”叶初继续说，“这里看上去像是道友庇佑的凡人世间，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所以道友你到底听见了吗？”

那人依旧不答话，视线也没挪开，这让叶初不禁心生几分郁闷，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堆里一样。

“……你听的到吗？”叶初又问。

“听见了。”

简单的三个字，好似清冽泉水一般传入了耳内。

“你的声音真好听。”叶初下意识拍了马屁——不知系统把他传送到哪位仙尊隐居的地盘了，说点好听的话总是没错的。

“你闯入这里，发现了我的秘密。”那人道，“那么，你去死吧。”

话音一落，那抹红色身影自原地消失，一瞬后出现在了叶初眼前。

伴随身形而现的是一阵凌冽的厉势，强大的威压仿佛将周围的空间都挤压了起来，叶初淬不及防，被这股气势震到心神，喉头血腥翻滚上涌，一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

我真是……！

这叫安全的地方！？

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叶初强忍着不适站了起来，视线紧紧锁在对方脸上。

叶初晃了几下，使尽全力支撑起身体，扬起脸，扯开一抹不屑且灿烂的笑容，一脸从容地开口：“这就打算杀人灭口了？像你这样的人，肯定是不屑于和人交流吧，修仙的路上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道侣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孤独的修炼到如今，我说的对吗？”

说出这段话，叶初仅剩的力气已是不多了，他在心中交代系统若是自己真的濒临死亡，就再用掉一次救命的机会。

被问话的人侧过头，微抬的下颚扬起一抹惑人的弧度。

“我当然有人陪。”

“是吗。”漂亮的脸上满是笑意，叶初说，“说出这种话，你竟然不脸红。”

“你的话可真多。”

“要快死了还不让别人多说几句话？”感官变得迟钝麻木起来，叶初觉得身体像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你还真是自私呢……秦紫御。”

说完，叶初的知觉逐渐抽离身躯，失去力气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无力朝后倒去。

意识离开的最后片刻，叶初在脑中生出的想法是——原来在主角江寒还是个菜鸡的时候，反派的实力就已经这么强大了啊……

被唤出名字的人面上无一丝诧异，微微迟疑了一下，他伸出手，揽住缓缓垂落的叶初。

“不准死。”秦紫御淡淡开口，说出的话不像是自言自语，可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以我仅剩的修为，已经支撑不了这个世界的存在了。”

“你们这些千年前就本该死去的人……”

“……安心去轮回吧。”

秦紫御把叶初打横抱起，一个闪身从原地消失，而后身形在那座高塔之巅显现而出。

一手抱住叶初，一手平伸支于脑上，纤长的五指微微弯曲拢起，静默半晌后徒然张开，位于高处的烈日在瞬间猛然消瞬无踪。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天地都好似不见，原本祥和的街道不断响起平地惊雷一样的尖叫声。

“崩塌吧。”

自地下隐隐传来沉闷的响声，而后“轰”的一声自某处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什么东西像是炸裂开了。地面不停震动，抖动的幅度愈发剧烈。山脉开始出现分断的迹象，河溪不受控制四处倾泻，就连隐藏在黑暗中的天空，都仿佛被撕开了几道巨大的口子。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上，房屋在不断坍塌，人们的哭叫和动物绝望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末日的惨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