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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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输呢。”宋钟基笑答，“比赛输了也不要紧，但不能输掉自己，不能输掉信仰。”

就是一个对自己很有坚持的人吧。姜在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跳到了下一个采访问题：“您觉得固执是一种病吗？”

他第一次有人以病来形容固执，但是细想之下，也倒是挺贴切的，“固执或许是一种病吧，做不到的话就会很难受，有点类似於强迫症那样？”

“那前辈的病徵是？”姜在熙转了转笔杆，看着宋钟基的双目。

“要是输了，就会很积极地想要表现自己，直至别人重新认同自己为止，直至自己认为终於打败了过往那个不堪入目的自己为止。”宋钟基想起自己第一次高考时成绩不如理想，但就是凭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第二次高考的成绩才有质与量的飞跃。

“有因为固执而发生的好事吗？”

“因为固执，在电影里终於得到个人的单独镜头和台词了。”

宋钟基说的是《霜/花店》那时的事，姜在熙意会地点点头，接着问：“那前辈会去治病吗？”

“感觉自己真的被当成病人了啊。”宋钟基开怀地笑出了声，大掌扶了扶额头，“只要没有影响到别人，我选择固执又有什么错呢？”

“前辈是自由意志主义者吗？”也即是只要个人不侵犯他人的同等自由，个人应该享有绝对的自由的一种主张。

“或许吧，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呢。”宋钟基耸耸肩。

姜在熙看了看笔记本，不知不觉间也写了好几页纸了。以一张a5纸而言，这样的内容已经是非常足够了，“那么，最后请前辈以一句话去总结自己的固执吧。”

“输了就不能活。”宋钟基铿锵有力地说出这句话，让人感觉到这真的就是他人生中的信仰。

姜在熙抿唇笑了笑，把手上的纸丶笔和手机都塞回袋子里，抬手看了看手表，幸好没占用他太多时间。她朝宋钟基微微弯了腰，就想要道别下车。

宋钟基在后视镜中与大雄对望了一下，握住了姜在熙的手腕，“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不必了前辈，我们会坐公车回去的。”刘政珉调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带位置，腾出手来拉住了姜在熙的另一只手。

“天都黑了。”宋钟基不认同地皱眉。

“我会负责送她回家的，请前辈不必担心。”

刘政珉眯着眼看着宋钟基的手，直到后者松开了姜在熙的手，他才礼貌地与宋钟基说了声再见。

待得两人下了车，姜在熙暗暗呼了一口气，为什麽只是送回家而已也会嗅到一点硝烟味呢。

刘政珉看见宋钟基的保姆车开走了才默默放开了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两人一起登上回到成大的公车。

公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刘政珉握着扶手吊环，而姜在熙则拿着他的相机在检查今天的照片。

以她的身高一低头，刘政珉就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了。他抬着头看着吊环，喃喃自语般感叹：“像他那样的人会很可怕吧。”

“啊？”姜在熙意识到有人在她的上方说话，昂首看着刘政珉。

“固执的人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会为了那个目标坚定地前进。”

是在说宋钟基吗？的确，他的头脑很好丶很清晰，在后世看着他一直前进，好像从来没有迷失过自己。姜在熙垂眸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脑袋内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旦被他看上的东西，是绝无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吧。”

照片里的他围着她的围巾，笑容非常柔和而自得。有人说当一个人有了目标和奋斗的方向，那个人的眼睛都会充满着闪烁的光辉，说的大概就是宋钟基这样的眼睛吧，乌黑的大眼睛里好像藏着无数的星光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追随他的脚步寻觅那黑夜里的光彩。

他穿着酒红色的毛衣，与姜在熙那条黑色的围巾很是相衬。她咬着下唇忍不住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对了，我忘了要回自己的围巾呢。”

真是糟糕，为了他已经损失两条围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