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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初答应了人家去扶桑把伊贺派的总教官冈田一郎押回中土,于宫殿朝会之上,当着圣上当面对质,还他一个清白。于今,虽然他知道了人家冈田一郎跟此事半个铜板关系都没有,且,不仅朝中臣工和圣上知道,连洪青衣一个不经政治的女子,都清楚,冈田一郎只是伊贺派一个教官,他根本就没有参与政治的资格,所谓,事敌暗通款曲,通敌卖国,至少,在冈田一郎之身上,是狗屁不通的。
现在,梦同学的心态也如同很多明白人一般,揣着明白,却只能报以深深的亏欠了。
他梦同学可不比当今最高掌权者,人家掌握着全国最高的政治权力,亏欠了,凭一句话,可以让洪大人恢复官职,对他作出补偿。
而他呢?
失信于人,他可以拿出什么东西补偿人家呢?
酒?
额,对,我们的梦同学就是提着两樽酒进去的。
凭两樽酒就可以把洪大人搞掂?
连洪大小姐都难以置信,拿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
反而,洪大人只是微微一愕,然后,高兴了,笑了起来。洪大人父女二人正在用餐,桌上居然还烫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洪大人热情招呼道:“没吃饭吧?”
梦同学实话实说:“没。”
洪大人又是微微一愕,然后笑骂道:“得,拿着两樽酒过来,敢情是蹭饭来着的,估计还要吃回本去,哎呀,我说三少呀,你是生意人我知道,只是,你这生意人做的那个精打细算,怎么就那么精明呢,一点也不愿亏本啊。”
梦同学谦虚道:“哪里哪里,小本经营,也就是随便糊弄个温饱而已,须得分外珍惜,不敢奢侈耳。”
“切,”连洪大小姐都看不下去了,“能把吝啬是的那么冠冕堂皇的,普天之下,我只服三少你啦。”
梦同学双手抱拳,道:“客气,客气。”
然后,他一屁股便是老实不客气的落座,洪大小姐无奈的笑笑,转身而去,然后给梦同学添了一套碗筷,和两个酒杯。梦同学拔开酒塞,香气飘溢,洪大人鼻子使劲抽动了几下,眼神亮了,道:“洛阳的‘牡丹酿’?”
梦同学赞叹道:“洪大人果然我辈中人,一闻便知,佩服佩服。”
洪大人眼里流露一丝怀念,幽幽道:“洛阳一别三十载,风花雪月已不再,嗯正确来是,该是岁月流逝,少年不再。”
梦同学给洪大人和自己满上酒,对饮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洪大人脸色一正,道:“三少,讲真,你刚进来,手上且提着两樽酒,老夫还以为你是为自己说媒来着的。”
梦同学道:“额......”
洪大人道:“三少也许有所不知,自打你在去年当众说道青衣是你的人之后,很多原本有意追求她的公子哥儿,都被吓跑啦......”
洪青衣娇脸绯红,低声道:“爹,您怎么好这么说呢?”
洪大人道:“老爹说的是事实好吗,何况,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早去,我就得你一个女儿,你的幸福我不关心,我还关心谁呢?”
“不跟您胡扯,你们慢慢吃好,我饱了......”
洪青衣不胜娇羞的站起身来,快步出去了。
洪大人摇摇头,无奈道:“都大姑娘了,还那么害羞,人生大事,如何是胡扯呢,三少,你说,老夫说的可是道理?”梦同学虽然脸皮之厚堪比长城,甚至,无耻起来,那种无极限的不要脸,连他自己都害怕,但是,究竟是对着人家女孩她老爸,怎好当面议论女孩呢?
而且,看眼前事态之发展,这老头敢情干起霸王硬上弓,催婚起来了。
唉,莫非,人老了,脸皮也成正比益发厚实了?
梦同学被打败了,有点儿尴尬道:“洪大人厚爱,小子感激不尽,只是,小子的情况您是知道的......”
洪大人道:“不就是你有几个女人嘛,一个优秀男人,三妻四妾,再也正常不过,有什么打紧?”
梦同学道:“小子怕是,会委屈了大小姐。”
洪大人凝视着他,沉声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青衣她不计较呢?”
梦同学沉默了。
窈窕淑女君致好逑。
倘若以冷静而严峻的眼光对梦同学的几个女人审视,彩蝶之直爽,俞玉之妩媚,马婉儿之美艳,姚燕之成熟,于谦宝之细腻,仙子之灵气,虽说各有所长,但是,要论真正名门淑媛气质,貌似,还真没有一女可比洪青衣。
如果说他对洪青衣没有一丝感觉,那肯定是欺人之言,万万不可相信之。
然而,随着经历无数,当初的满腔热血,已经被这个世道逐渐的磨去了棱角。且,随着身边要保护的人不断的增加,肩上的责任日益繁重,几乎把他压的难以喘息。
倘若,不是还有一些未了之事需要解决,他已让马婉儿着手收缩了。但眼下却是不成,他需要利用梦家集团的庞大信息网络,给他提供各种行动便利。
当然,对于洪青衣,他害怕是,却不是多担待一些责任和负担,而是......
洪大人忽然轻轻一叹,眼神露出无限之落寞,轻轻道:“三少,老夫知道,你对我的作为有些不满,但是,在这个世道,如果老夫不建立一些处身立命的资本,如何可以坚挺当世,更甭提为民请命,做一番实事罢。”
梦同学自是知道,他说的事,便是他暗中资助扶桑山口恒一的家族,扶持山口家族上位,然后,为他敛财。毕竟,洪大人在中原本土,是以清正廉明立足官场的,但是,官场里面的水之深,根节盘缠交错之杂,又岂是一个穷光蛋,可以玩转过来的?
势必需要投入大量的钱财疏通上下关节,把关系深植,方可施展抱负。
说来,洪大人也有他的不得已苦衷的,由于要以清廉正义立足官场,至少在表面不敢好像木灵道等官宦以公开的秘密形式暗中操纵商业运作,只能够别开本土,暗中向扶桑伸手,获取盈利。然后,再把获取的钱财填堵官场那个无底洞。
究竟,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抑或是一个清官的悲哀,难以定义呀!
梦同学也是一声叹息,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轻轻道:“或许,我很同情洪大人的处境,甚至,极为佩服。只不过,我想说的是,霍云深不是一个好伙伴。”
“霍云深?!......”
洪大人刚刚站起身子准备相送,却是忽然浑身剧震,声音颤抖。
梦同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洪大人脚下一个趔趄,把交椅撞翻,几乎跌倒地上。
他呆呆的望着门外的黑夜,眼里慢慢爬上了一丝丝难以描绘的恐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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