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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疯了,”科茨察赫停下来看着亚历山大“难道你要和两个欧洲最强大的王国交战吗,如果今天你敢于宣布夺取伦巴第,明天你就会是全欧洲的敌人,你应该知道这是决不可能的,不论是做为皇帝的使者还是你的私人朋友,我都要阻止你这么做。”
科茨察赫的确是很着急的,几年来他和从亚历山大那里得到的远比他以前拥有的多得多,这让科茨察赫高兴之余又有隐约的畏惧,他能感觉到亚历山大所拥有的巨大潜力的可怕,而且对那个贸易联盟越是了解,那种畏惧感就越强烈。
现在科茨察赫已经分不清他和亚历山大之间究竟是合作还是被利用,或者说他已经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成为了亚历山大的棋子,可即便是如此,面对那无法抗拒的巨大回报,科茨察赫却根本无法鼓起勇气予以拒绝。
宫相不是没有想过摆脱掉亚历山大,在德意志城邦建立起来的贸易联盟是以他为主的,这给了他足够的机会。
但是当他试图这么尝试的时候,宫相却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庞大的组织是如何活动的几乎一无所知。
以往看似简单的那些贸易往来一旦脱离自由贸易区的整体就瞬间变成了废物,似乎每个部分之所以能够正常工作,只是因为寄生在这个联盟里才得以存在,一旦脱离出去就立刻失去了生命力。
这让科茨察赫既疑惑又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亚历山大这辆呼啸着向前狂奔的马车上,不论是就此奔向辉煌还是跌入深渊,都已经由不得他来。
正因为这样,科茨察赫对亚历山大的决定就显得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激动焦急,想象着亚历山大可能会因为之前的成功而狂妄的试图去挑战他绝对无法战胜的对手,以至头破血流甚至一败涂地,科茨察赫似乎就已经看到了自己也跟着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看着科茨察赫气急败坏的脸,亚历山大向他举了举酒杯,然后一口喝下去。
“不要激动宫相,相信我事情不会很糟的,因为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亚历山大双手把玩着空酒杯,望着不住窜动的篝火“我获取铁王冠的目的不是为了统治伦巴第,我还没有那么蠢,我这么做是为了让我的领地获得一个安全保证。”
见科茨察赫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亚历山大继续说:“我要确保伦巴第成为我的公国与威胁者之间的缓冲,这些威胁当然来自法国,不过也可能是奥地利。”
科茨察赫目光闪烁,不过却没说什么。
“卢德维科·斯福尔扎这个人或许不是个好的统治者,不过却是我需要的统治者,”亚历山大向宫相看去,同时嘴角划过意味深长的笑意“路易吞并米兰有些过于迫不及待了,这已经会引起其他城邦的警惕,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比较起来皇帝更懂的如何让每一个听从他的安排。”
科茨察赫脸色微微显得有点不自然,他的身子似乎似乎不舒坦的动了动,然后神色沉沉的看着亚历山大。
“我必须为我的家人着想,必须保证她们不会受到伤害,这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和破坏的,”亚历山大用透着警告的眼神瞥了眼宫相“我必须确认木兰的形势是否会威胁到罗马涅和托斯卡纳,如果是那样我会毫不犹豫的随时予以甘于,就像现在这样。”
“我想我能理解你试图保护自己领地的心情,但这是铁王冠,你要用它做为将来可以理所当然干预伦巴第的借口,这是不可能被接受的……”
“不要轻易说不可能,”亚历山大有点粗暴的打断了科茨察赫的话“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和罗马时代相比我们如今同样在做着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罗马时代要比现在让人喜欢得多,”科茨察赫揉着额角无奈的摇着头,他觉得自己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尽管已经成了亚历山大这条无法下去的大船上的乘客,但是科茨察赫对他依旧不是那么了解,但即便如此宫相也知道这个让他越来越看不懂的年轻人有着异乎寻常的韧劲,当他确定要做什么的时候,除非把他打倒在地爬不起来,否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得到铁王冠也并不意味着你就拥有合法的干预伦巴第的权力。”
亚历山大轻轻点头,他承认宫相说的没错,铁王冠毕竟只是一个物品,或许随着时间推移这件拥有着重大历史价值的物品在将来可以卖出个天价,但是在如今,那顶小小的冠冕实际上更多的只是个象征,如果谁天真的认为拥有那么个死物就能够成为伦巴第的主宰,那么现实很快就会让他明白,在一个由长矛,火枪和利剑与大炮交融的血与火的时代里,伦巴第的铁王冠早已经无法为任何人的加冕添加光彩了。
“所以我很高兴你的到来,宫相,”亚历山大向科茨察赫露出了笑容“虽然如果是其他人同样可以向皇帝传达我的意思,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更能让皇帝明白他如今的处境。”
科茨察赫的心骤然一紧,他知道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不会背叛我的君主。”宫相声调缓慢却态度异常坚定“如果你认为这可以威胁到我,那就想错了,我宁愿被投进监狱和剥夺爵号也不会做个叛徒。”
望着宫相不容质疑的神情,亚历山大没有感到意外,他相信科茨察赫的话是认真的,对他来说或许是否效忠马克西米安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家族的荣誉却不允许他背叛。
“放心吧宫相,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亚历山大稍微想了想就开口做出了承诺,看到科茨察赫似是不易察觉的轻吐口气的神情,亚历山大向站在身后不远的谢尔打了个手势,随后从谢尔递过来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了宫相“我不需要你说什么,只要把这些东西交到皇帝手里就可以了。”
科茨察赫有些疑惑的打开那份文件,当看到上面用潦草的笔体记录下的一笔笔先是忐忑不安,到了后来甚至已经心惊肉跳的数字时,宫相脸上的沉稳终于再也维持不住了。
“这是真的?”科茨察赫先是本能的表示怀疑,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了,做为奥地利大公国的首席宫相,即便他不是财政大臣,可也大致知道这些文件上记录下的那些数字显然并非凭空捏造。
可一想到这些东西都是真的,科茨察赫就觉得更加难以接受。
经过连年战争的巨大损耗和糟糕的财政政策,奥地利的国库已经十分空虚,而马克西米安为了实现他的野心却依旧大把大把的花钱,其中在4年前单是为了给儿子漂亮的菲利普举行婚礼就花费了惊人的33000杜卡特之巨。
而后的意大利战争,施瓦本战争,还有因为对匈牙利的铜矿丢失了拥有权而造成的巨额损失,让马克西米安的财政状况更是坏到了极点。
不过最坏的消息还是富各尔家的垮台,这等于是彻底断绝了马克西米安的财路。
而今为了继续在罗马地区的利益,奥地利又不顾国库空虚,再次卷入了新的意大利战争。
所以,现在奥地利大公国终于遇到了麻烦。
它要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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