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章：太笨才会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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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卿蕴这个问题让老伯原本的一丝笑意，瞬间凝固。眉眼间的忧伤与黯然让楚卿蕴和纳兰璟心神一闪，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两人心中莫名滋生。

小厮无声的为三人送来了杜婆婆刚刚做的凉茶便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过了半响，老伯深深叹了口气，极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这才缓缓开口。“灵双的家族原本乃是天北国的百年世家大族，在天北国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在朝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低位。原本兴旺和谐的大家庭，却在灵双三岁的时候，因为恶人陷害的导致了一场惨案的发生，近乎灭门。若不是灵双母族萧氏与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乃是表亲，太后见灵双年幼可怜便劝皇上饶了她一命，恐怕灵双早已经死在了那桩冤案里。”

顿了顿，那老伯继续说道：“灵双被赦免后，孤苦伶仃。也算她命大，在一座寺庙里奄奄一息的时候，碰到了正好路过的师傅。师傅见她可怜又是个孩子，便将她带回了灵药谷。”

楚卿蕴和纳兰璟静静的听着，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沉。虽然她这个楚卿蕴现在不是正牌的，她也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被庆盛皇帝一直爱恋着的母亲，不过听到这种冤案，她心里也是一惊。灭门惨案……多少人死在了恶人的刀下血流成河？“害我母亲一族的你知道是谁吗？”

那老伯无奈的摇手叹气，遗憾的说道：“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而被惨遭灭门，我们也是不清楚。毕竟居住在灵药谷，离京城也是有一段距离路程的；也算是不问世事了。只是师傅每个月都会抽几天出谷替一些穷苦百姓治病，道听途说了一些。但是那桩惨案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师傅起初救回灵双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后来偶然间才知道她就是沈氏一族的遗孀。虽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谋害沈氏一族的人是谁，不过此人绝对背后势力异常庞大。”

“那……我娘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凤南国隐姓埋名？皇上不是都赦免了她吗？既然都赦免了，又何必从那么远的天北国来凤南国？难道那个害死沈氏一族的人不放过她？害怕她将来复仇？”也有可能是当时的皇上明着将她放了，暗地里却找杀手追杀她也不一定。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那老伯点头。“你只说对了一半。起初在灵药谷你娘亲天真单纯，每天都是开开心心几乎没有烦恼。可自从那次随师傅出谷替穷苦百姓看病，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

纳兰璟忍不住问道：“义母可是遇到什么人了？”

“不错。那日出谷，她遇到了这辈子最不该遇到的人。就是从遇见那个人之后，你娘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我们看了都很难受。”

楚卿蕴有些着急，“我娘亲遇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老伯望了望楚卿蕴，回道：“天北国的当今圣上。当年还是太子的他对灵双一见钟情，而灵双善良单纯，对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的太子亦是新生好感。”

一听这话，楚卿蕴心脏一阵狂跳，她之前听说庆盛帝对她娘念念不忘已经很吃惊了；如今再听说楚卿蕴她娘当年竟然跟天北国的太子还有一段情史，而那当年的太子现在也已经是天北国的皇帝……看来楚卿蕴她娘，还真的是个很魅力的女子。

纳兰璟亦是满脸惊讶。当初他舅舅喜欢义母的事情他也听自己母亲提起过一些。没想到义母竟然还与天北国的皇帝有过有一段往事。

“当时太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而灵双亦是二八年华，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恋的难舍难分。且太子当时并未纳正妃，就连唯一的一个侧妃都是皇后硬塞给他的；所以当时他执意要将灵双娶为太子妃……两人后来甚至已经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我与师傅以及几位师弟都劝说她不要再跟太子来往，以免痴心空付，到最后也是镜花水月，一场浮梦。毕竟她身上还有血海深仇，杀父仇人又是太子的父亲；而且皇室的人也不可能会让沈大人的女儿嫁给太子，毕竟太子以后要继承皇位，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灵双别说是嫁给太子当正妃，就连侧妃她也是没有一点希望的；所以，他们两人即便是再相爱，在一起却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楚卿蕴感觉像是听故事一样听的入迷，“后来呢？”

“后来太子执意要娶灵双当太子妃的事情引来了皇室的强烈不满，从此麻烦便接踵而来。灵药谷在一夜之间被人摧毁，幸好并没有取我们的性命。可灵双却在那日之后就消失了……”

楚卿蕴听到这里，满腔怒火腾然升起，“那个太子呢？当时干什么去了？”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个没有用的东西。

老伯摇首不住的叹气，“太子当时被皇上软禁在了皇宫。即便他武艺再过高强，可是被皇上下了软骨散，就连一只蚂蚁都捏不死，又怎么能打败那些侍卫高手去救灵双呢？”

“那我义母后来如何来了凤南国？”

“灵双那日是被皇室的人强行带走的，太子暗中得到消息便想尽办法派自己的亲信去营救她，谁知道……”说道后来，老伯神色极为凝重。

“怎么样？”

“太子的亲信到达之后还是晚了一步，灵双已经被人推下了悬崖；太子的亲信派人下去找了几天几夜都没有找到灵双，生死未卜。太子听说灵双坠崖的消息后，几近崩溃，甚至自残。我当时听说了以后，想着他对灵双乃是真情实意的，便找了师傅以前救治过的某个达官贵人相助，乔装打扮了一番便跟着一位太医去皇宫看了他。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根本无法想到他就是从前丰神俊朗的翩翩佳公子。一夜之间，变得狼狈不堪，颓废至极。我从他的空洞的目光中看到了绝望，好像失去了灵双便失去了整个天下……他拒绝我们为他诊脉，拒绝一切能够救回他生命的人，那时候我强忍住了上前打醒他的冲动，心里却早已被他对灵双的爱感动不已……”说道这里，老伯那双眼睛情不自禁的蒙上了一层雾状。

楚卿蕴听到这里，亦是为太子对灵双爱情所感动，也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也为他们的不幸感到遗憾和难过。一对有情人，就这么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错过一生……追根究底，那桩冤案的始作俑者才是最为可恶的人。如果没有那桩冤案，依照灵双的家族从前乃是天北国的百年大族，嫁给太子当正妃那是没有一丝不妥的。“后来呢？他又是如何振作起来的？”

“后来我见他再那样颓废下去迟早会没命的，所以不得已临时编造了一个谎。说‘灵双其实并没有死，被一个异国的高人所救，已经安全离开了天北国。临走时，灵光叫我想办法带话给你，我这才想办法进宫见你一面，就是为替她带话。灵双让你不要再伤害自己，叫你好好活着，她也会好好活着；只要活着，总有再见的一天。’”

喝了口凉茶，那老伯继续说道：“他起初也并不相信灵双还活着；后来他的亲信见他终日不吃只酗酒，担心自己主子，便也配合了我。说他们去悬崖底根本就没有见到尸体；既然没有尸体，那就证明人还活着。我也为了让他相信费劲了口舌；他这才勉强相信。所以他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再见灵双一面，便接受了我们的治疗。且身体恢复的不错。也是那日之后，他一直派人四处寻找灵双的下落。我担心他又会因为找不到灵双而怀疑她已经死了，会有轻生的念头，便又想办法进宫见了他一面。劝解他说，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千万不要派人找她。因为暗中要害她的人势力庞大。若是让坏人知道她还活着，那么灵双必然会难逃一劫。他一想这道理也对，便打消了在当时寻找灵双的念头。”

那老伯又歇一口气，可面上却是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没有想到，灵双真的没有死。她竟然真的活着，我当初编造的谎言竟然不是谎言。”

说完，那老伯自嘲的笑了笑，“不过，当我知道灵双当年并没有死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以后了。那时候，灵双已经死在了凤南国。我们当初因为是灵双师傅与师兄的关系，所以带着师傅他们一起去了东齐国，而后又辗转来到凤南国，在凤南国隐姓埋名。所以外人都道神医闲道子失踪了十六年，其实我们只是隐姓埋名了而已。虽然变了身份，不过我们依旧行医治病。”

楚卿蕴继续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灵双就是玉如雪，玉如雪就是沈灵双的？”

“灵双来到凤南国后也更名改姓为玉如雪。我是在她死后，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下来国公府为楚国公看病，无意间看见了国公夫人玉如雪的画像。我当时就知道她就是灵双，肯定她就是灵双。世界上不会再有比灵双那双眼睛更加美丽温柔的……那双眼睛，一辈子都忘不了。后来一打听，国公夫人已经因病去世的消息后，……我跟师傅都后悔不已。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们离开了天北国，兴许是因为师徒同门的感情胜过父女兄妹……可能是因为那种亲人之间的感应，我们才又同时在一个国家生活；还离的如此近……可却遗憾没能早早相认。”

“所以自从那日以后，你们几个师兄弟和家属们都齐齐搬到了京城不远处居住……还合力开了一家医馆。而你因为一直对义母心存爱意终身未娶……那日你撞了丞相家的公子，周围的围观人员其实就有你的师弟和他们的家属。我说的对不对？”

老伯赞赏的目光表示了他刚刚所说的*不离十。“璟小王爷不愧是凤南国的传奇人物。自那以后，我整日以卖菜为由在国公府偏门到街道的必经之路打转，就是为了等着卿蕴出府……可没有想到一晃十年……卿蕴竟然十年没有出府……且被人们传的一无是处。后来经过卿蕴写休书休太子，又投水自尽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卿蕴不会再沉默了；所以每日里都留意着国公府的动向，因为知道卿蕴居住在偏僻的兰苑，所以便悄悄观察着她。其实……你们国公府有一个侍卫就是我师弟的儿子。就是那日你跳水，赵妈妈一喊，便立即出现救了你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