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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芝告诉洪顺是要去吉祥寺烧香,洪顺一听忙说自己也想去吉祥寺玩玩,于是三人一起出门,朝吉祥寺走去。
方民头戴绵绒帽,身穿长绵服,手臂夹着红烛香纸走在前面,灵芝穿着暗红色碎花夹袄,围着白色绒线围巾,同洪顺一起跟在后面,街上不时有小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放鞭炮,灵芝小心地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遇到小孩子放鞭炮时,赶紧用手捂耳朵,却差点被雪滑倒,洪顺伸手拉住她,用身子挡开炸响的鞭炮,灵芝害羞地想抽出手,但又怕再次跌跤,只好由洪顺拉着往前走。
到了吉祥寺,只见寺门前两边摆满鞭炮、红烛、香纸、符纸,来来往往的人们按照习俗,不问价钱,由着心意地买下红烛、香纸、符纸等,然后拿着走进寺门,登上陡峭的石梯去烧香拜佛,祈福新年财运旺盛、家人吉祥。寺庙里人头攒动,烟熏火缭,跪拜的蒲团上一个接着一个地叩头,守寺的长老身着大红色袈裟,坐在一边敲着木鱼,给跪拜的人唱颂经佛。
洪顺随意买了些香和符纸,陪着方民和灵芝进了寺庙,方民先进去跪拜,然后把香插进香炉,往功德箱里扔了几个饷银后走了出来。灵芝点燃香后,拿着进到里面,虔诚地跪拜在蒲团上,心里许下新年的愿望,然后同样朝功德箱里扔饷银。洪顺其实并不是想来吉祥寺,只是想同灵芝找点机会在一起,而且恰好是桂花又不在,刚才一路上拉着灵芝的手时,心里感觉太美妙,只可惜路程太短。到了寺庙,恐违寺规,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灵芝的手,现见灵芝跪拜完后,便也学着跪拜了一下完事。
方民看着他俩人这样若即若离,心里早明白了,便有意让他俩人多相处,随意找了个借口后就先行离开了。洪顺同灵芝走出吉祥寺大门,灵芝看到门边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便也好奇地走过去,洪顺紧跟着她,俩人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一个做糖人的,小摊边插着一个个做好的惟妙惟肖的各色动物植物糖人,边上还有一个转盘,转盘上画着各类图案,任由人转,指针落到哪款图案就给做相同的糖人,洪顺问明价钱后,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饷银递给商贩,然后叫灵芝去转转盘,灵芝轻轻用手一动,转盘指针顺着转动起来,然后慢慢停下来,指针指到一个蝴蝶图案,商贩看了一眼转盘,然后飞快地用糖浆勾画出一只蝴蝶出来,稍作停顿,轻轻取下来递给灵芝,灵芝拿着好生喜欢,竟舍不得吃,对着阳光比试,在阳光的照射下,蝴蝶晶莹剔透,栩栩如生,好似要从手里飞向空中。洪顺见她这样爱不释手,故意逗她说再不吃可就会融化了哦,灵芝将信将疑,忍不住用舌头添了一下。
“咱们顺着河边走走,临近码头边那里有一棵梅花树,不知花开得怎样?”洪顺说道。
“瑞雪腊梅,肯定好看。你咋知道的?”灵芝问道。
“以前小时候来玩过打雪仗,那里人走的少,雪厚实又干净。”洪顺说道。
“好,那你带我去看看。”灵芝迫不及待地说道。
洪顺伸手拉住灵芝往沿河小道走去,灵芝想不让他拉,可又担心跌跤弄脏衣服,便半推半就地跟着洪顺走,俩人沿着石阶一前一后地慢慢朝码头边走,脚下的积雪越来越深,每踩一脚下去,都能听到噗嗤噗嗤的声音,快到码头边时,果然见一棵红梅树斜生在小道石缝隙中,树身向河面弯曲,枝杆旁逸,树上的红梅花竟相怒放,映衬着碧绿的河面和洁白的积雪,美得犹如一幅画,把灵芝看呆,整个人都怔住了。
“好漂亮的梅花啊!”灵芝惊叹道。
“这花开得比往年都好,真是应了这场瑞雪。”洪顺说道。
“红的花、白的雪、绿的河,实在是太美了。”灵芝由衷称赞道。
洪顺放开灵芝的手,上前走到梅花树下,双手捧起一堆雪捏成一个圆球,然后用力扔向河里,雪球在河面眨眼就融化。洪顺又抓起一点雪,笑着扔向灵芝,灵芝先是一愣,随后立即闪躲开,也忍不住笑着蹲下身,抓起雪扔向洪顺,洪顺不躲闪,任灵芝将雪扔在自己身上,随后洪顺将身边的积雪全部拢在一堆,做了一个雪人,灵芝将手里的糖蝴蝶插在雪人手里,洪顺伸手折了一枝红梅插在雪人头上,还将围巾取下来给雪人围上,让灵芝开心不已,俩人尽情地玩笑着,一个下午的时间就飞快地过去了。
“灵芝,今天开心吗?”洪顺拉着灵芝往回走问道。
“嗯。”灵芝微笑点头。
“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出来玩。”洪顺看着灵芝说道。
灵芝清澈的眼睛望着洪顺,心中倍感温暖,娇羞地低下头,洪顺将灵芝的围巾整理好,吹掉灵芝头上的花絮,拉着她转身走回家去。
灵芝睡在床上,心里想着白天的情景,怎么都睡不着,洪顺的笑容总是回忆在脑海里,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初恋吗?那么自然,又那么真切,虽然叔叔曾多次鼓动自己,但都因自己女孩儿家的矜持没敢往前想,未料到今天俩人竟会这么顺其自然地表露心迹,这种感觉是这样的甜密,又是如此的美妙,灵芝暂时都不想告诉桂花,只把这份情感偷偷地藏起。
洪顺回到家中,心里甚是欢喜,爹、娘问他这一下午跑到哪里去了,他也不说,只笑着爬上阁楼,把围巾一扔,仰倒在床上,想着同灵芝在一起玩的情景,喜不自禁,洪太太在楼下叫他吃饭,嘴里应着,却仍躺在床上幻想着。
桂花回来后,扔下东西就跑来找灵芝,灵芝把洪顺带来的礼品和红包交与她,桂花接着好生高兴,直夸洪老板好。
“我就盼着快点耍龙灯,洪少爷答应带我们去看的呢。”桂花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看看我们做的龙灯耍起来心里说不出的开心。”灵芝说道。
“灵芝,咱们上街去买个小花灯来玩玩,晚上还可以挂在窗户外。”桂花提议道。
“去买还不如自家做,我们一起做个孔明灯,晚上从窗户边放出去,肯定好看。”灵芝说道。
于是俩人一起上街去买了做孔明灯的各色物品,回来就开始动手做,方民笑她俩人过年都闲不住,端来糕点糖果放在她俩桌边,俩人边吃边做直到晚上,终于完成了。
灵芝把临河窗户打开,桂花双手捧着灯,灵芝在灯下点着火后,桂花将灯移到窗外,双手一放,孔明灯在河面上借着河风徐徐上升,俩人趴在窗户边仰头看着,桂花忽然想起还没许愿,便拉着灵芝一起,双手合十,抬头看着孔明灯,俩人许下新年愿望。
“你许的啥?”桂花问道。
“你先说。”灵芝说道。
“我许今年交好运,我们都找到心上人。”桂花笑着说道。
“不害羞。”灵芝用手戳了桂花一下。
“那你许的啥?”桂花问道。
“我?不告诉你。”灵芝将脸扭向一边。
桂花一楞,随后双手嘎吱灵芝,俩人笑翻倒在床上,灵芝不停地求饶。
洪顺提前到戏楼去订位置,戏楼老板告诉他好的位置都让人预订了,现只有一间靠边的小雅座,房间狭小,里面只够放一张小桌子和一张小凳子,倒是窗户开得大,洪顺进去看了一下,也就将就订了下来。
吃过晚饭,天还未黑,洪顺同爹娘打招呼说要去看耍龙灯,洪老板和洪太太提醒他小心鞭炮,洪顺一边答应一边围上围巾,快步跑出门,直朝灵芝家走去。
灵芝和桂花早就在一起等着洪顺,见到洪顺过来,便要一起出门,方民盯瞩他们一路上小心,看龙灯时别站得太近,别让人炸着碰着了,灵芝一一点头,随后同洪顺桂花一起朝戏楼走去。
戏楼的雅间宾朋满座,朝街的窗户都大开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坐在桌边吃着零食闲聊,或站在窗前观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或点燃小烟花朝天燃放。
洪顺带着灵芝桂花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进戏楼侧门,沿着木制楼梯走上去戏楼门厅,找到戏楼老板,老板让一个跑腿的来过带着他们进到小雅座。
“我今早来订位置晚了,只剩得这一间了。”洪顺歉意地说道。
“没事,我们只要能在这看到龙灯就行。”桂花走过去打开窗户说道。
“这窗户很大,我们三人都能看到。”灵芝也走过去说道。
“那你们先在这看着,我去点些果品让人送来。”洪顺边说边朝楼下走去。
一会儿,一个跑腿的端来糕点果品茶水,洪顺问他要来两张小椅子,让灵芝和桂花坐下,自己则坐在小凳子上,三人吃着点心看着窗外燃放的烟花闲聊着等龙灯来。
大约八点钟左右,只听到街面上传来一阵阵锣鼓声,三人忙起身走到窗户边,灵芝在中间,洪顺在左边,桂花在右边,三人趴着朝街上看去,只见一行人在前面敲着锣鼓开道,紧接着是一群挑着各式花灯的人,随后是化着妆打扮成传说中的各类人物,有孙悟空、猪八戒、美人鱼等,最抢眼的是在一轮板车上,用小孩子扎着的各色故事,被几个大人推着摇晃着行进。
“快看,咱们做的彩龙船和蚌壳精。”桂花指着嚷道。
“是的,那蚌壳精壳上画的那朵并蒂莲花我认得。”灵芝说道。
随后一条长龙横街弯曲着耍过来,街两边的人流主动闪开,戏院楼下较为宽敞,耍龙灯的跟着举元宝的在楼下扫了一圈,围成一个圆圈,用龙身隔开人流,彩龙船和蚌壳精先后在圆圈里表演。
“正月里来是新年,我要回家去给爹娘拜过个年,带上我的夫,牵着我的娃,一家团聚笑哈哈。”彩龙船中的女人同船边上表演划船的艄公一唱一答,引得人群喝彩。接着一个打鱼的船夫拉着蚌壳精的绢带上来转了一圈,放开手后,将手里的火药在火把上一抛,一股青烟腾空而燃,蚌壳精随即打开,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子现出容颜,引得人群惊叹,船夫和蚌壳女一挑一逗地表演男女之情,特别是当蚌壳精用壳夹住船夫的脑袋围着场地转时,逗得人群一阵阵笑声。
桂花只顾朝下看着有趣,还不时手舞足蹈,洪顺悄悄转头看着灵芝,然后用胳膊碰了碰灵芝,灵芝会意地扭头看了洪顺一眼,红着脸微笑。
所有节目表演完后,锣鼓声重新敲起,耍龙灯的人都用布把头包裹起,只露出一双眼睛,举起龙灯,跟着龙头开始表演耍龙,边上的人群不时将点燃的鞭炮扔向龙灯,鞭炮越炸得响,龙灯越是耍得欢,不到几分钟,整个龙灯就淹没在滚滚浓烟中,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热闹非凡。
待烟花燃尽、浓烟消散后,耍龙的才停下来,一个个头上身上全是鞭炮纸屑,龙灯身上有的地方被炸开了窟窿,有的被燃出小洞,露出竹编,耍龙的随意的拍了几下后,心满意足地举起龙灯跟着队伍往回走去,围观的人流也渐渐散开。
桂花意犹未尽,待洪顺结完账,同灵芝一起走下楼梯,走出戏院楼大门,嘴里还不停地嚷嚷好玩,洪顺护着灵芝,灵芝拉着桂花,三人跟随三三两两的人群往家中走去。
正月十五过后,洪老板选了个吉日开张布店,灵芝和桂花又开始忙碌起来,桂花一边卖布一边帮着灵芝缝制小包小绢,时不时让洪顺教识画册上的字,洪顺在灵芝跟前既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一来二去,倒是同桂花相处融洽。
一天中午,两位太太来店里取衣裳,灵芝拿出做好的衣裳让她们看,两位太太展开衣服左看右看,甚是满意,灵芝替她们包裹好衣裳,收了钱后送她们出店门口,待要转身回店里时,忽见一英俊青年走过,两人都不由得停住脚步,四目相对,青年人被灵芝娇俏的容貌深深地吸引,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灵芝,灵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羞涩地低下头转身进店,那青年人并不跟进店来,而是站在店外环视左右,又抬头看了看布店,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慢慢离开。
青年人姓付名盛昌,爹爹即是当年给军阀统领吴宪担任侍卫的付官的哥哥,从那日爹爹死后盛昌跟着叔叔付侍卫逃离,一路奔波,付侍卫本欲回老家,可一来老家处在战后废墟中,民不聊生,实在是无法生活,二来想到自己杀人结仇多,怕遭人暗算,想到哥哥临死时的忠告,故打消了回老家的念头,思来想去,竟带着盛昌奔古城而来。
从走进古城那天,盛昌就被这个风景秀丽的小城吸引,没有战火硝烟,街道上生意兴隆、人来人往,如同走进了桃花源。付侍卫带着盛昌乔装打扮先是寄居在一家客栈,然后想方设法打探到一处空置的房舍,便将其购置下来,同盛昌置办了些家什,盛昌以为能同叔叔在此长住,谁知躲过一段时间的风头后,付侍卫强行将盛昌送往广州求学,盛昌百般恳求都无济于事,在码头上含着泪同叔叔分别,走上小船,沿着东流的河水去往广州。
付侍卫将盛昌送走后,自己则在古城安定下来,想着上次来古城时没来得及四处走走看看,因此便天天游山玩水,私结各类门客,没多久便把古城弄得门儿清。付侍卫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四方井”的“方宅”,那歪门斜道的宅门、院里的布局、宅院的位置都甚合他的心意,是理想中安居乐业、颐养天年的所在,因此每天心里都盘算着如何将“方宅”纳入囊中,如果象过去那样强取豪夺只怕会引起众人注目,对自己长久在古城居住肯定是有害无宜,可如果是正经买下来的话,那自己带在身边的银两就得全投进去,这会让自己一时陷入困境,思来想去,觉得在银两上还是只能意思意思为好。
有一天付侍卫实在按耐不住,专门故意溜到“四方井”的“方宅”去打探,来到“方宅”门前,只见门上积满灰尘和蜘蛛网,两个虎头铁环锈迹斑斑,门前杂草丛生。在同“四方井”边一些干活的人闲聊中获知,“方宅”已被当地人称为凶宅,无人居住,白天少有人从门前经过,一到晚上更是阴森吓人,还有的更说得玄乎,说是一到晚上宅内就会有人走动,白衣飘飘,甚至会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
付侍卫站在门前思忖了一下,想到要打开这扇门还得找当地的乡绅游说,花上一点小钱打点,然后再名正言顺地住进去方为长久之计。
付侍卫想着方家如果还有人的话,也就是当时逃跑了的方民,从来到古城居住后,一直未见方民身影出现在古城过,料想早已逃往别处,自己住进去后如果方民找来,也正好可以铲除永久祸患,使自己更能安心踏实地住下去,也省得自己满世界漫无目的地去找方民。
于是付侍卫通过私交的门客牵线搭桥,把当地的乡绅请到家中来,左拐右弯地道出自己想入主“方宅”的想法,乡绅们先是规劝说那宅子不干净,随后又说这栋宅院已是古城的灭门资产,转与他人需得办理一定的手续。付侍卫将早已备下的银两拿出来一一分赠众人,大家拿到银两后相互对视商议了一下,觉得宅院反正是空着,古城里目前也没人敢住进去,如果付侍卫入住后,倒是帮着古城断了那些鬼魅谣言。于是大家心照不宣地答应了付侍卫的要求,付侍卫同意再拿出点银两来作为办手续的费用,十来天后,付侍卫终于拿到了合法入居的手续,心里甚是得意。
付侍卫挑了个吉日,同一众乡绅们来到“四方井”的“方宅”前,在门前空地上摆上两串鞭炮,付侍卫亲自点燃,一阵劈啪劈啪炸响后,引来众人围观,乡绅们帮着把门打开,院里杂草有一人多高,尘埃蛛网布满各处,各类家什东倒西歪。乡绅们抬高嗓子向众人宣布付侍卫合法入住“方宅”,让大家不要再去相信过去的鬼神传言。付侍卫也表示自己新来乍到,还望大家善待,共修邻里之好。围观的众人对付侍卫敢入住“方宅”表示惊愕,有的趁机溜进院里看了一下后,都摇着头走出来,认为住这样的宅院阴气太重,太晦气,于家业不利。然而付侍卫却不以为然,带着自信的微笑地走进宅院,在众人的注视下把所有房间、院落都看完后,转身走出来,亲手扣上大门,同乡绅们离开。
付侍卫将“方宅”盘下后,新制了“付宅”木制牌匾遮盖住石刻“方宅”牌匾,找人帮着收拾好宅院,然后入乡随俗,娶了几房姨太太,添了家佣男女,过起居家日子来,“方宅”里又重新有了生机,周围的人都对付侍卫刮目相看,认为这个外来人不简单,还有的说他八字大,阳气盖过了阴气,镇住了阴魂。也有人说这只是暂时的表象,还得往长远看,到底这家人会如何还不能断定。
春去秋来,付侍卫一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平安,可让他一直闹心的是,几房姨太太不是生女孩,就是怀不上,想要个传宗接代的男孩竟成妄想,于是有人开始传言是阴魂作法,因为宅院里当初死去的女人较多,故开始一个个投胎转世。流言传到付侍卫耳里后,付侍卫先是一愣,然后想了想,悄悄在家里叩拜祖先蔽护,接着又找来道人做法,还专程到青龙洞去烧香许愿,折腾了一段时间后,仍是无任何效果,付侍卫自认触霉运,便不再疑神信鬼,每天晚上开始借酒消愁。
晚上宅院里的人都开始回房睡觉,付侍卫一人斜躺在凉椅上似睡非睡,边上茶几放着几个东倒西歪的酒瓶子,两碟下酒菜胡乱被拔弄了几下,一双筷子掉落在地上,一个叫芹儿的丫环走过来,以为付侍卫睡着了,就去取下付侍卫挂着的衣服盖在他身上,然后就开始收拾杯盘碗筷,付侍卫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睁开眼睛,看见一根长辫子紧贴着芹儿纤细的腰身,一时动了淫意,趁芹儿不备,从后面双手抱住芹儿,将她按倒在凉椅上。
“老爷,你放开我。”芹儿双手用力挣扎叫唤道。
“从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付侍卫边说边解芹儿衣扣。
“老爷,让太太们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呀。”芹儿芹恐俱的叫道。
“就要让她们知道,一帮生不出儿子的货。你要能给我生儿子,我就让你过太太的生活。”付侍卫扯下芹儿的裤子,纵身压住芹儿,芹儿动弹不得,又怕被人看到,只好任由付侍卫糟蹋。
不久芹儿害喜了,付侍卫公开说:
“生男孩就纳你为姨太太,生女孩就回家走人。”
几房姨太太们面面相觑,都暗暗地恨得咬牙切齿,怎么都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环会同老爷有染,这让她们面子上都挂不住了,于是都希望看到芹儿生下女儿后好滚蛋,不再在她们眼前出现。
付侍卫看到芹儿的肚子一天天凸起来后,心中甚喜,吩咐家人不再让芹儿做家务活,只管好吃好喝待着,让几房姨太太们妒忌,时常趁付侍卫不在家时,摆弄点不相干的事气气芹儿,芹儿无奈,只得忍气吞声。
不久,芹儿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让付侍卫大喜过望,终于有了传宗接代的苗,也灭了众人的口,高兴得连着办了三天酒宴请乡绅和左邻右舍,还当着众人端正了芹儿的身份,芹儿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自觉终身有靠,心里忍不住一阵喜悦,从此付侍卫晚晚都在芹儿房中陪她们母子,还给芹儿添置衣裳手饰,把几房姨太太全抛到了脑后。
然而几房姨太太哪里容得下一个丫环踩着她们的肩膀上位,大太太和二太太经常串门聚在一起嘀咕着挤兑芹儿,三太太则每天闲言碎语、指桑骂槐,付侍卫懒得理踩,只嘱咐芹儿小心喂养婴儿,以后这宅院的女主人就是她,芹儿喜不自禁,经不起付侍卫的引诱,还未出月子就同付侍卫同了房。
一天,大太太和二太太打着探视芹儿的晃子,趁付侍卫不在家,二人一起来到芹儿房中,大太太给芹儿带来一个银坠,亲自给芹儿带在脖子上,二太太给小婴儿送来一双银镯,在大太太的帮忙下给小婴儿也带上,完后二人还不住地称赞芹儿的肚子争气,以后会把她当妹妹待,芹儿未料想昔日自己服侍过的二位太太竟对自己这般示好,也就当真地将她们称为姐姐万分感激,三个女人在一起闲聊了一个下午,二位太太才起身离去。
“我就奇怪了,你们竟会低三下四地去看一个丫环,她受得起吗?”三太太站在走廊边问道。
“人家生了儿子,当然受得起,不像我只会生女儿。”大太太回答道。
“你好歹还有女儿,像我这生养不出的,以后就要听她使唤了吗?我呸。”三太太不服气道。
“你要有能耐就去同她比比,人家现在可是金贵身子哟,那穿的戴的不知好过我们多少。”二太太妒忌地说道。
“哼,不就是仗着年轻妖媚嘛,就这种丫环身份也想和我平起平坐,我都替她害躁。”三太太大声嚷道。
“你小声点,让人听了去。”大太太故意提醒道。
二太太拉拉大太太衣角,二人赶紧走开了,三太太仍不解恨,索性走到芹儿房外,好一阵破口漫骂,芹儿在房内听到后,虽心里有气,但也不好同三太太当面顶撞,只好忍着,待付侍卫回家后,连哭带撒娇地向付侍卫诉说了一通,付侍卫禁不住芹儿纠缠,跑到三太太房里训斥了三太太。
“你要再敢胡闹,就给我滚蛋。有本事也给我生个儿子出来,我一样也供着你。”付侍卫骂道。
“你这没良心的,当初娶我过门时你是怎样求着我家的,一转眼就变了心。”三太太哭着说道。
“自己肚子不争气,怨得着我吗?”付侍卫大声说道。
“你不就是想要儿子吗?今天同丫环生,明天就同老妈子生,是个女人你就、、、、”三太太话还未说完,付侍卫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将三太太打得口鼻流血地坐在地上,恨恨地摔门而去,三太太随手拿起一个瓷瓶砸向门口,瓷瓶“哐当”一声碎了一地,三太太一阵嚎哭。
芹儿满月后,除抱了一次婴儿走出屋来晒太阳外,就一直少有出屋,原来是因同付侍卫在月子里同房后患上了“月痨”,下身一直不清爽,也不好意思同人讲,只让佣人帮着出去请郎中配了药回来煎着吃,却一直未见有好转,时间一长竟痛苦不堪,连喂婴儿吃奶都不能行,付侍卫专门找了郎中来瞧,却已是病入膏肓,院里的太太们得知后,表面上过来敷衍几下,其实心里早已是幸灾乐祸,更有三太太趁着众人不备,饲机在婴儿的食物里下了药,于是不久,不经世事的芹儿带着幼子郁疾而终,付侍卫也由此一蹶不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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