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情饮水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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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华玉秋如水的秋眸微微沉了下去，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人，脸上早已没有什么表情，苍白的嘴抿成一条线，更显单薄。

自己费尽心思为妹妹打算，没想到到头来她却辜负了自己的心意。

多多少少还是会心酸不已的。

“秋公子？”唐小虎轻声道，心里疼惜。

华玉秋仍兀自地凝视着那两人，片刻后，他才淡淡地撇开了视线，朝一边走去，声音清冷：“我们走吧。”

唐小虎不敢多说话，便紧跟着他走了。

华玉秋似乎还要与太师夫人说上一阵话，而且又不方便让唐小虎旁听，所以目送华玉秋走进太师夫人的房间后，唐小虎便十分自觉地转头走了。

回去的路上，唐小虎遇见了秋香。那时候，秋香的眼眸呆滞，走一步又顿上一会儿地走着，十分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什么作祟，唐小虎走到了她面前，轻声道：“秋香姐。”

秋香猛然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看着他，道：“啊，华安，是你。有什么事吗？”

其实他是一股脑怀着莫名的冲动才会叫住秋香，但实际要做些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一个明确的目的。于是想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秋公子他……对你很好。”

秋香可能也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愣了一会儿，她才勾了勾唇角，苦笑道：“我知道。”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话能说了，而且他也想不出什么话能说。于是，他挠了挠后脑勺，又莫名其妙地“哦”了一声，打算绕开她走掉。

如此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的行为，约莫只有唐小虎才能做到。

怎知，当他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轻声又道了一句：“你对我哥哥也很好。”

唐小虎愣住，脚步滞了滞。

一刻过后，他便道：“如果他也知道……那就好了。”

话罢就仰起头，勾唇笑了，然后大步走开。他没有秋香的苦涩，也没有秋香的无奈，他只是一种期待，因为他确定……只要华玉秋点头，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为难的事情。

之所以为难，是因为割舍不下其他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太多的羁绊。

唐小虎回到浮水阁，首先在自个儿房间里待了半个时辰，却无所事事，无聊得有些郁闷，于是又忍不住跑到华玉秋房间去找人。

怎知，刚走到了小院，便瞧见华玉秋的身影。他欢喜不已，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恨不得一个扑身飞过去。

但走近了才知道华玉秋居然……手中拎着酒壶，一口一口地灌着酒。

唐小虎心中一凛，暗叹了一声不好，于是直接使了轻功飞跃到树下，一把凑到华玉秋面前。只见他此时挨着树干，一脸茫然，玉白的脸庞染上了几分绯色与朦胧，眼神涣散，蕴了几分水光，竟似天上繁星揉碎了落在里面一般。

一见唐小虎，华玉秋微微笑了，道：“华安，你怎么又出来了？”

口齿清晰，就是声音有些散漫，想必是醉了，却没有醉个彻底。

唐小虎不由分说将他拉到身前，一握住他的手就被他冰凉的温度给吓到了，不由得用两个手心紧紧地握住他的双手，一直搓一直搓，急道：“怎么手这么凉？你坐在这里怎么不穿多一些衣服！”

话罢，他连忙站起身，顺带着把华玉秋拉起来。只是华玉秋浑身无力，软绵绵地坠着，让唐小虎有些手忙脚乱，忙活了一会儿才把华玉秋拉起来。

然而华玉秋又站不稳，任由唐小虎扶着他，自个儿一直晃来晃去。

“华安，你可知道……若是冷到极致，就会麻了木了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可如果突然被纳入一片温暖中，这种痛苦就会从骨头渗出，痛得无法忍受。”

他挨着唐小虎的手臂，眯起眼眸，茫然地看着唐小虎，莫名地说了一句。

唐小虎听得不明所以，正疑惑着呢，华玉秋突然一个脱力，又跌落下去，给了唐小虎一个措手不及。

慌手慌脚地在半路扶稳了华玉秋，两人都半弯着腰。华玉秋挨着他，耷拉着脑袋看他，又突然来了一句：“你到底爱的是谁……”

唐小虎一个愣神，以为自己听错了。把华玉秋整个人拉起来，紧紧搂住后，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秋公子，刚刚说什么了？”

然而华玉秋却再也不给他机会，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低声喃喃道：“我冷……”

“我现在就抱你进去。”

唐小虎动作迅速，一把将华玉秋横抱起，却又听见他急道：“不要，我不回房间，我想在这里坐着……”

华玉秋眉头紧皱，当真是一脸不情愿，唐小虎舍不得逆了他的意思，便将他放下，让他挨着树干躺下，快声道：“那我进去帮你拿御寒的衣物，你等我一下。”

话罢，他就转身准备迈开大步，怎知才转身就被拉住了袖子。回头看华玉秋，只见他早已你双眼一片朦胧，断断续续地说着：“我要那件……狐裘，白色的那件……放在床边的。”

唐小虎猛地一愣，那不就是他送给他的那件狐裘吗？

可是……华玉秋不是一直都以为那是华文送的吗？

醉得糊里糊涂的时候，他还想着那件狐裘？

唐小虎现下心里头莫名地慌乱，脑筋都转不过来。来不及多想，他凑过去安抚了华玉秋两句，答应了他的要求，便又起身朝房间冲去。

然而才冲了几步，华玉秋的声音又突然响起，含着笑意：“华安，你是不是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快过来捡回去。”